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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的

你很难想象一个懒散惯了的家伙,会脱下他慵懒的外衣,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为了那个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人。然而方想确确实实这么做了,至少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坚持了下来。

那天在酒吧中的一幕就像是深深烙印在了方想脑中,他把对音乐的热情投注到了每天的学习中。每天按时到校,举手发言,积极提问,这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优等生该有的样子。

我竟然感到了莫名的压力,甚至幻想在期末考试中方想很可能会异军突起,成为苏沫一人之下的二号种子。好在当他向我提出他认为很重要的问题时,我所有的疑虑都消除了。之前的那段空白让他在课程上落后的实在太多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老师们对他的夸奖,尤其是音乐老师,在方想某次深情的演唱后,他像是发现了一块新大陆,对方想赞不绝口,

“这位方同学以前怎么没见过,看来天才往往是隐藏在人群中这句话是很有道理滴,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收方同学为关门弟子!”

…………

“唐宋,你真应该好好学习方想。”

我敢打赌这句话是我有生之年听到过的最令我无奈的话,我竟然沦落到要朝方想看齐,而且还是苏沫的命令。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苏沫很不高兴的敲了敲桌子。自从苏沫成为我的同桌后,我的学习热情也大打折扣,我常常想即便成为了苏沫那样每次考试都位于高处不胜寒的第一名,又怎么样呢?我们学习的意义在哪里呢?

当我把问题抛给苏沫的时候,她是这么回答的。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作为学生的职责就是应该好好学习。”

这勉强算是一个解释吧,那我也就勉强履行下我的职责吧。

令人愉快的周末又到了,不过下课时的苏沫却表现得非常奇怪。我很关心地问她怎么了,她红着脸对我说不舒服……有了上次经验教训,我当场就反应过来苏沫“不舒服”的意思。

“那怎么办,去医院吗?”虽然知道了苏沫的病症,但我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突发状况。

“不用,没事的。”苏沫咬着下唇说,“我还要去咖啡店兼职。”

我一听就生气了:“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兼职,完全是在坑那些信任你的上司。这样把,今天就交给我了。”我也不等苏沫的回答,先去停车棚把陈彬那辆新入手的单车掠了过来,然后载着苏沫一起去了“咖啡不加糖”。

我揽过了属于苏沫的所有活,苏沫则坐在一旁看着忙里忙外的我,甜甜的对我笑,我同样回给她微笑。值班经理看着我们的样子,打趣道:

“小沫沫,你小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啊。”

苏沫红透了脸,转过头去再也不敢看我一眼……

累人的一天结束了,亲身体验过了我才知道苏沫每个周末有多么辛苦,但那一叠纸币捏在手里的时候我觉得什么都值了。我把报酬上交给苏沫,苏沫似乎很不情愿,

“唐宋,我不能拿你的劳动成果。”她总觉得这应该是我的。

我立马装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威逼恐吓她:

“记住了,我的就是你,你的……额还是你的。”

“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苏沫笑着接了过去。

我载着苏沫,兜着风,在这个灯光下的都市中尽情穿梭。苏沫像一个小女孩张开双臂呼啦啦的喊个不停。我也跟着一起呼啦啦的放声大喊。

我真的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载着苏沫的感觉,只有我们两人的感觉。我想着要是能够一直下该多好啊,于是第二天,我早早地到了苏沫家的楼下,等待着她的出现。

苏沫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也很开心。我载她去了学校,在放学时又将她送回来,这样一天又一天的循环,便成了我每天例行要做的事。当然每次我都会悄悄地,不被人发现的完成这些。

哦,还有一点忘说了,这辆本应该属于陈彬的单车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过……

……

有天早晨,我很熟练地把单车停在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小路上,让苏沫先进学校,我则随后跟上。我目送着苏沫走进校门,刚想要登上单车的时候,在小路的另一头我看到了林寻,还有和他并肩走着的女生。那是校歌赛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米诺。

米诺笑的很开心,林寻则是很平淡的笑容,他们两的关系好像一团正在散开的迷雾。这个画面也一直停在我脑海中,以至于当体育委员在讲台上大声的宣布即将要开始的足球赛时,我都浑然不知,只有苏沫的声音才会让我幡然醒悟。

“唐宋,你也去报名吧。”苏沫期待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刚才体育委员好像在说足球赛,但我是个十足的菜鸟啊,除了跑动,传球以外,射门基本靠懵,防守全都用眼。

“没关系,我就想看吗,我还从来没看你踢球的样子唉。”这算是苏沫对我的撒娇吗?

我的内心在煎熬的选择中徘徊着,林寻却已经一头站了起来,大声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除了音乐以外,林寻对任何一项运动都充满极高的热情,但他的运动神经……我就不想多谈了。

方想自然也不甘落后,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足球和篮球的区别……

其实足球赛和篮球赛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的参与度更广,学校改良版的足球赛规定了可以有九名上场选手,按理说在这个难得展现自己魅力的时刻,男生们都应该会积极主动毛遂自荐的,但直到最后,体育委员都快把嗓子喊哑了,也只有八名爱好者报名。

“还有谁,”体育委员痛苦的喊道。

“唐宋!”方想冲到我桌旁,狠狠地捂住我的嘴巴,“快把唐宋的名字写上!”

体育委员如同打了兴奋剂般,飞快地写上了我的名字。就这样,“想当然”组合以另一种奇怪的方式聚在一起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参加足球赛本该是让我们好好放松的最佳时机,但这样一支连人数都才勉强凑齐的足球队,让我们对他的战斗力很是忧心忡忡。

体育委员踌躇满志地在他的队员中扫来扫去,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面前这群牲口分配位置了。方想为了排解体育委员的忧虑,自告奋勇当起了守门员,林寻以和方想“配合多年”为理由,成为了守门员前面的后卫。

正当我也想套用同样的理由时,体育委员却把球队中看上去最光鲜耀眼的位置指定给了我。

“唐宋,你去当前锋,我看好你。”

好了,第一场比赛,在女生们热情的加油声中,我们迈着整齐地步子踏入绿茵场。虽然我们的战斗力已经重新定义了“弱”这个字,但赛前体育委员精心布置的战术,让我们还是秉怀着最后一丝微不可见的希望。

但现实是残酷的,当对方一名名高大壮硕的球员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甚至都能够清楚地听到从我们身上落下的无数滴冷汗。

我真应该庆幸体院委员明智的选择了我作为球队的前锋。整场比赛,我都坚守着自己的使命,没有一分钟不是晃荡在对方半场,虽然到最后我也没碰到皮球的边……不过相比起来,方想和林寻简直是惨不忍睹!在对方的不断地攻击下,他们两个忙的焦头烂额,时不时还要防止自己的要害被足球突然袭击。最终在对方班级那名高大威武的前锋灌进方想球门的第十球后,比赛结束。

我已经不敢去看苏沫当时的表情了,混在球员中一溜烟的跑了…

第二场比赛我们痛定思痛,总结了上一场失败的原因,最后得出是因为位置分配的不合理性造成的。于是开赛前,林寻和方想交换位置,我还是当着我的前锋。只不过历史告诉我们,所有的惨败经历往往是相似的,在方想郁闷的射进了一个乌龙球后,比赛又结束了。

女生们一片哗然…

彻底被击垮的我们,干脆放弃了第三场比赛。三连败把我们当初对足球的美好憧憬全都抹杀了,我和林寻,方想躺在学校打草坪上,回想着这几天不堪回首的比赛,哀叹连连……

方想举着拳头对天发誓以后要是谁在他面前提一句足球的话,他就和谁急!

我们默默地点点头,对他表示支持。

“几位,怎么都在这躺着呢?”

陈彬发现了草坪上的我们,赘肉上全是很不合时机的笑容,“听说你们班足球赛输的巨惨啊,哈哈,我们班可是在我带领下成功杀入了淘汰赛,怎么样,彬哥我还是靠得住的。”

方想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和林寻会意地站起身,一齐凶狠的扑向了陈彬。

“给我打,吗的,打烂他的眼镜!”

狂风骤雨的拳声中陈彬的哀嚎显得那么的苍白。

足球赛带给我们的郁闷,就这样在痛扁陈彬一顿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第二天,我们就把之前发生的不愉快经历全都忘了。看来,年轻毫无牵挂的心果然是最容易忘记昨日伤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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