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姐看了看两人,没有多余的动作,转身离开。
男子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柔的安慰着。
传来叩门声。
“周大哥,俺娘托俺给你送点吃的!”说话的是之前在农田妇人的姑娘,额头的汗珠滑过黝黑的脸盘,珠儿闪烁着水亮的大眼睛,不高的鼻梁下有着酒红色双唇。身后扎着马尾辫,身前再无别的饰品,上身淡灰色的布匹留有胸前的一抹淡蓝色,不知这衣服到底是淡蓝色染了灰色。还是灰色沾了淡蓝色,下身黑色裙襦遮住少女的脚踝。
少女看着木门,焦急的等着回应。屋内孩啼声传出来,周权抱着孩子起床开门去。珠儿蹙眉见到周权舒展开来。
笑吟吟地端着一米白色水乳说:“俺娘找人给弄的,说是有姑娘出来了怕饿着就赶紧催俺过来。”
周权眼角还泛着泪光,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哄小孩,一边说谢谢。
珠儿听孩子声音比之前弱了一些,估计是饿久了再加上这么哭闹孩子声音自然就弱了一些。
珠儿让周权端好水乳,自己另一只手将孩子抱过来。
“孩子得这么抱”珠儿有模有样的哄着怀里的孩子,孩子好像找到了安全感,竟也没之前那么闹腾,珠儿走下门前的台阶,就地而坐,在拿过周权手里的水乳,仔细地将水乳喂下。
周权也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瓷碗里的水乳皆进了小孩的腹中,开口说谢谢。
“看,现在就没这么闹了,周大哥,俺娘说了,姑娘得细细的养,她生的这般漂亮,将来出嫁一定是村里最好看的新娘子。”
珠儿又抱着孩子轻轻拍打孩子的腹背,孩子咂嘴的声儿表示很满足刚才的食物,听到珠儿的话语咧嘴笑,小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
“珠儿,一会儿回去代我谢过你娘,也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来替我照顾孩子”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
“周大哥,你别难过了,孩子要紧,俺娘说了,凡是朝前看。”珠儿看了看周大哥又看了看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先照顾谁。
“珠儿妹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照顾好孩子的。”粗黑的手将眼泪拭去。
“周大哥,你给孩子取名没有?”珠儿想转移周权的注意力。
“没有,还不知道取什么,我也没有上过私塾,也没什么文化”周权双眼看着孩子,有点窘迫道。
“倒是希望孩子名里有个玉子,这是我和她娘的决定”周权将眼神挪回,看着月光。
“俺也没啥文化,但是村里有个算命的先生算命挺灵的,俺娘之前去给俺算命,说是我将来有富贵之相,俺娘乐的可开心了。”珠儿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珠儿你这么热心肠的姑娘将来肯定富贵。”周权也附和着。
珠儿的笑意更浓了。撇了身说:“俺。。。俺还不着急。”珠儿更用心的哄着姑娘。
七日后,村里办了一场丧事,为的是送周家的夫人。
竹棚底下都是忙碌的老人,掌勺的农妇在大铁锅里有力地挥舞着,以及接待亲朋挚友的周权,纷纷都有一抹说不出的伤感。两白色纸飘挂在竹棚两侧的顶端,五颜六色的花圈和悼念的哭泣声。
村外停着一队人,一只拴在门口的土狗狂吠着。
珠儿抱着怀里的孩子,周围还有七八个小孩儿围坐一堆,小孩们七嘴八舌笑的合不拢嘴,纷纷吵着闹着要摸珠儿怀里的孩子。
“啊姐,她的手怎么这么小,咋握我的手劲儿这么大?”小圆说着。人群声顿时安静了些,树荫下珠儿看着怀里的孩子,再看着小圆。
“俺娘说,这说明姑娘以后是个能干的人。”
小圆忙不迭的道:“我力气也不小,将来也是个能干的人。”
小圆旁白的一个小男孩说:“你骗人,之前还被村口啊伯养的土狗吓哭哩。”其他小孩也跟着笑起来,好不欢乐。
小圆羞红了脸,脱开婴孩的手就要去追赶教训的男孩子。其他孩子紧随其后去看热闹。
珠儿将孩子抱起来,笑着看他们打闹地离开。
“小燕子,吱吱吱,面对房主窃细语:“不吃你谷子,不吃你糜子,在你房檐下抱一窝子。”
珠儿对着怀里小孩唱着,一旁的也小孩跟着乐起来。
不远处有一络腮胡的老人正瞧着树荫的一幕,左看看右看看,绸缎的衣裳在太阳下反光。
“老爷,我们该回去了。”下人在一旁弯着腰等待着这个络腮胡的指令。
“催什么,狗处理完了?”络腮胡询问这,眼光在珠儿的身上不停的打转。
“死了,也扔了。”下人极简回复。
“你且上前来,我有话同你说。”
下人走上前来,贴近络腮胡。络腮胡低声细语的讲,下人毕恭毕敬的。
正巧算命先生走过来,挡住了络腮胡的视线,珠儿有些许的犯困,见有阴影重叠,猛地的一惊,坐直身子,将孩子往怀里拦了拦。
算命先生看着珠儿笑了笑“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留。”
珠儿不懂算命的在说什么,只知道好似头上鸟窝里的雏儿叽叽喳喳。
“别怕,我看看这个孩子可好?”算命的身上并无其他的东西,一袭长衫衬得整个人萧条些。慢慢蹲下身。
“你是觉得这个孩子好看?俺也觉得。”珠儿乐开花,想是隔壁村来吊唁的人。可能和这个孩子娘亲有关系,听周权说这个孩子在我们这儿就寻过来看孩子罢了。将孩子往算命的面前凑近些。
“好看”算命的并没有动手去摸孩子,就是蹲下身来看着孩子。
孩子似乎喜欢这个算命的,咧小嘴咯咯笑着。
“孩子还没取名字吧”算命的瞧着珠儿说。
“你咋知道?俺跟周大哥说了,村里有个极会算命的先生,过几日再去给孩子取名字呢”
“我也会算命,我给她取个名字如何?”算命的站起来。
珠儿也抱着孩子站起来,挪了挪位置看着算命身后的竹棚,周权正好也稍微休息一下朝珠儿这儿看过来,朝珠儿挥了挥手。
“俺也不知道行不行,要不你算一卦吧!”珠儿也是左右为难,周大哥不在,贸然算一卦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左思右想之际算命说“不准不要钱,我算这一卦你且可以和你村的算命先生对一对,倘若一样就证明不是错的,你们也好多一份宽心。”
珠儿听算命的这么说心里有了底,拿另一只手准备摸摸衣服里的银钱。
算命看出意图摆摆手阻止了珠儿,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怀里孩子的眼睛。孩子竟也不怕他,也是看着算命先生。
不出一会就给了一个结论“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以后这个孩子就叫珥瑶”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珥瑶,珥瑶,好听,谢谢你先生。”看着远去的先生,珠儿轻声道谢,对着怀里的小孩儿就自言自语着。
算命先生摇晃这身板,眼生却不放过远处的络腮胡。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来。
“姑娘,我也送你一卦,无欲无求最是自在。”说罢便快步离去。
络腮胡看着姑娘,姑娘看着先生,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也是道谢后就呼喊着一旁的儿童,催其回家去。
算命先生在拐角处一抹烟的状态就消失不见。
络腮胡也好似心满意足地离开、
“你干预太多了!”御姐对着旁白的一男子说着。
“彼此彼此”随后也转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