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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隐忍但却不软弱

秋日夕阳像一片绯色的薄雾,渲染天际和云彩,也让大地披上金红的色调。如此优美的景色里,应该发生一些浪漫或者暧昧的事情才富情调,比如与恋人执手漫步,或在某棵大榕树下相拥亲吻。

实验结束后,一走出大殿门口,向前的心情就轻松而愉悦起来。在这美好的夕阳晚照里,他脑子里浮现莉莉可爱的样子,于是迈开步子,轻快的像风一样朝着魔法学院某栋建筑走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那里上课的莉莉应该就在楼下的某棵树下等他。

在向前的后方,则是陆续走出实验场地的其他魔法学徒们,正三五成群,就之前的实验展开热烈的讨论。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就比如其中有一行人,一共八人,他们就没有进行任何讨论,只是彼此快速的对视一眼,然后就面无表情的一同向前走去。他们的步伐很快,甚至比赶去约会的向前还要快许多,而且前进的方向同样十分明确——直追向前。

“站住!”

他们很快追上向前,在后面突兀的发出毫不友好的喝声。

笔直宽阔的石板路两边,长满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木,撑开的树冠遮蔽上方整片空间,就连夕阳都只能洒下些微的破碎斑点。从头到尾看过去,黄昏时分的这条路,简直就像一处幽暗的隧道一样。

此时此刻,向前就身处在这条悠长隧道的中部,除了身后追来的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这让向前感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警惕的停住脚,循声向后看去。

黯淡的光线里,他看到后面一行人正快速逼近过来,彼此散开呈现半包围状,很快抵达他身后。

直到他们靠近了,向前才真正看清他们,原来都是他在魔法学院的同学。如果对他们有所了解的话,就定然知道,他们是魔法学院魔法学徒里的佼佼者,每一个都非常优秀,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初级魔法师了。

当然,重返魔法学院后的向前并不知道这些,他回来后,也根本没关心这些。不过,他并非不认识他们,恰恰相反,他对这些人影响非常深刻。当初他还在魔法学院的时候,就因为这些人受到过很多次学院惩罚,有的时候是这些人找他麻烦,但更多的时候则是他找他们的麻烦。这样一群旧日冤家,向前怎么会不记得呢!

向前转过身,静静的看向他们,不畏惧也不冲动,清楚的看到他们眼中的敌意和嘴角的不屑,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尽管心底知道来者不善。尽管打起来他一点都不怕,甚至占据绝对上风,但是他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不想滋事的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所以就算麻烦找上门之后,他也明智的选择先静观其变。

在他正面的那位身材欣长清瘦,有着一头金色短发和一双蓝色眼眸的家伙叫做威廉,想必就是这一行的领头羊了。向前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威廉被自己电的毛发笔直的滑稽景象,当初他哀嚎的声音,简直难听的像恶鬼的哭嚎。而他之所以那么做,则是因为威廉嘲笑他是幽灵养大的野种。正是因为威廉居然当众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才使得向前对他充满厌恶,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短暂的对视与沉默之后,威廉终于开口了。“三天后的比赛,冠军我们要定了!”他微微扬起头,露出盛气凌人的神态,语气格外肯定,隐然是在威胁。

向前微微蹙眉,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这些人的竞争对手才对。经过今天下午的实验,向前自己都知道自己没戏了,已经不再对那支初级魔法杖报任何希望了。他不知道威廉他们为什么找上他。也许,这只不过是他们闹事的一个借口。“所以……?”于是,向前挑起眉梢问道。

“所以,”威廉的目光顿时锐利几分,并且拍了拍手,紧盯向前。“接下来的实验,你不能参加。”口气就像命令似的,阴冷低沉。

“凭什么?”向前一阵恼火,所以神情变得愤怒起来。话说,他本来就决定不参加接下来的实验,自己一个人默默练习了。却没想到,这件事还会节外生枝。

“如果你非要参加的话,我会号召大家将你赶出去。”威廉冷冰冰的回答,旁边的人也都发出哼声以示警告。“相信我这么做,没有人不赞同。你在实验过程中制造的杂音,实在太可恶了。而你这个人,本身也是可恶的。知不知道,在那里,你就是一个笑柄。魔法根本不适合你,哈,认命吧,可笑的爆炸魔法师!像你这种被魔法之神诅咒的家伙,还妄想成为魔法师吗?”

“我想揍你,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向前的眼神彻底冰冷,森森的说道,怒火在他胸中汹涌着。

威廉哈哈笑了,笑的又做作又夸张,看上去真的非常非常欠揍。“揍我吗?听说你在学习格斗?你果然在那里被训练成了一个野蛮人啊!”

“威廉,到此为止。”向前深吸口气,转身向后走去,在行将爆发的边缘忽然为整件事画上了句号。

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一点点开始躁动,像一壶水即将沸腾,昭示着向前心中压抑的愤怒有多么强烈,也让威廉他们意识到,此刻的向前已是个火药桶,再敢不敬,必会倒霉。躁动的魔法元素让光线昏暗的空气里悄然泛起绮丽异彩,让这条昏暗的“隧道”里忽然光亮许多。

威廉等人面色急变,紧张的向后倒退着,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更别说继续纠缠向前了。到此为止,便是到此为止。看到向前发怒,感受到渐趋狂暴的魔法元素,威廉他们根本无可奈何,深深知道,再不识抬举的话,向前极有可能真的会揍他们。

他们可不想用身体来承受爆炸魔法师魔法爆炸的破坏力。

看着向前远去的背影,威廉等人自然看到那奇异的一幕。只见向前所过之处,魔法元素像是忽然被点亮了一样,纷纷变得狂躁,放射出色彩,交织成一大片绮丽的光华,照亮了向前的周围。这样超乎常理的景象根本不是威廉他们这些魔法学徒能够理解的,看上去只觉得既神奇又可怕,让他们惊愕的快要说不出话,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景象。因为,即便魔法感知力再强大,也仅仅只是感知魔法元素的存在而已,想要激发这些魔法元素的力量,则是仰赖于一个魔法师的魔法掌控力。

而向前之所以能够做到这样,完全是因为他的情绪使然。居然正是因为他内心中无比愤怒的情绪,从而引起了魔法元素的共鸣。然而,一时之间,就连向前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这一点。

当他终于意识到身边空气里的异常时,亦是懵懵懂懂,不禁陷入沉思。这种奇异的状态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直到砰的一声响起,他身边空气里的光华瞬间熄灭,他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走路不长眼,是极有可能撞到树上的。

倒跌在地上的向前摸着疼痛的额头,一阵头晕目眩,眼睛里忍不住疼出泪花来,狼狈的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再想回忆之前的那种感觉,却是除了脑门和屁股的痛苦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在他后方,传来威廉等人的嘲笑声,隐约听到威廉的声音,“他害怕了,被吓得六神无主撞树上了……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太滑稽了……”

“可恶!”

向前用力摇了摇头,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仍然不死心的回想着之前的状态,然而仿佛过眼云烟,居然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该死的……树啊!”气恼的向前忍不住冲过去在路边的树上踢了几脚,心中满是怨念,只能拿树撒气了。要不是因为撞树上,他说不定就有新的突破了呢!

就在刚才,向前甚至感觉自己与狂暴流只有一墙之隔了。可惜,灵感一去不复返,茫茫渺渺不可寻,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

虽然与成为狂暴流魔法师的机会失之交臂,最终并没有收获什么,但是同样让向前一阵鼓舞,因为至少看到了自己成为狂暴流魔法师的潜质。能看到成为魔法师的希望,对现在的向前而言已经足够鼓舞斗志了。所以,在后面的路上,向前的心情便又多云转晴,好起来了。

半路上的意外插曲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好在莉莉同学等待向前的耐心是足够的,当向前抵达约定地点时,莉莉正坐在树下一块光滑大石上看着夕阳发呆,鼓鼓的面颊和清澈的大眼睛让她看上去可爱的冒泡。靠近的向前静静欣赏着,甚至就想这样静静的看下去,永远定格下来也是再幸福没有的事了。

“呜,你终于来啦!”但是莉莉察觉了他,从黛青石头上轻捷的跃下,踮起脚尖伸手在向前眼前晃了晃,一脸好奇的歪着头问,“还发呆呢?魔法书让你变傻了吗?!”

“不是……”向前摇了摇头,咧嘴傻气的微笑。魔法书才没让他变傻呢,而是一种叫做恋爱的魔法让他变傻了。但又说不上是变傻了。应该叫变天真了才对。天真到笃定永远在一起呢!这么说来,恋爱的魔力真强大。

“图书馆要关门啦!我们快走吧……”

夕阳下,她挽住他的手臂,拽着他向前飞奔。夕阳里最好的风景,莫过于他们飞扬起来的头发了。两颗心扑通扑通,哈哈,感觉轻快的快要飘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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