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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太过宠爱

宁挽歌没理会这两条狗仗人势的恶狗,而是云淡风轻地往门里走。

“大小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的钦国侯府并不要你了。”守卫一手拦住了她。

“就是,小侯爷有令,拒不接纳污秽之人。”另一个守卫帮腔道。

“滚开。”宁挽歌眸底结霜。

“哟,你一个夫家和娘家都不要的小贱蹄子,还敢给我们甩脸色?”守卫咯咯地笑了起来,“今日,你休想迈进钦国侯府的大门!”

宁挽歌毫无耐心,藏在袖中的手逐渐收紧,蓄势待发——

“本少主一来就看到一出好戏,着实精彩啊。”

身后的调侃声让她蓦地收起遍身杀意,回头一看,一个犹如神邸的男子俊姿挺拔地站在高墙上,玉冠竖起墨发随风轻扬,一袭紫袍加身,随风轻摆。

宁挽歌呼吸一滞,这个神经病何时出现在此的,她竟然毫无察觉。

“少、少主……”两个守卫面如菜色,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白夜离红唇勾起,脚尖轻点,缓缓地从高墙上斜飞而下,四周景物映入他的星眸之中,轻风吹起他的紫袍,宛如天空中一朵绽放的紫罗兰。

宁挽歌自然受不了他这么装X,指尖微动,一枚泛着寒光的银针飞射而出——

白夜离眉梢轻挑,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便落在她跟前——

“锵”的一声,银针射断了他头上的玉冠,裂成两半落在地上,如瀑墨发散落在云锦紫袍上,更显妖冶。

“姑娘的见面礼还是那么别致。”白夜离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还有更别致的你要不要体验一下?”宁挽歌的匕首瞬间架在了他脖子上。

白夜离的星眸幽深不定,这女人有点意思。

两个守卫触目惊心,大小姐脑子进水了?竟敢对少主出手!

“少主,她如今已不是钦国侯府的人,您要怪罪就怪罪她,千万别牵连钦国侯府啊!”守卫浑身颤抖着求饶。

“那是摄政王府的人?”白夜离的眉头微蹙了下。

“是是,她已经嫁过去了,少主您要怪罪就去摄政王……”

他说着便戛然而止了,双目瞪圆,口吐鲜血,直直地栽倒在地上,断了气。

另一耳光守卫见他就这样死了,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逃进了府里,却在跑到正院中央时,浑身一僵,吐血而坠,死法一样。

杀人于无形……

宁挽歌的眸子暗了暗,迅速收回了匕首,退开两步。这男人的功力太深厚了,硬碰硬,她没有胜算。

“姑娘这是怕了?”白夜离撩了撩散落的墨发,妖冶的红唇勾起。

“我不是怕,只是比较识时务,知进退。”宁挽歌把匕首扣回小腿上,冷然走进大门。

白夜离眉梢一挑,想不到她还挺坦然的……

府门外的动静那么大,府内人怎会不知。

白夜离一进门,小侯爷就迎了出来,“少主大驾光临,小侯有失远迎!”

看到这张令人生厌的脸,宁挽歌心中一阵作呕。

小侯爷名为宁弦,是二房庶出的长子,她名义上的大哥。

“小侯爷的眼睛不好使?”没想到,白夜离竟是这一句。

宁弦的笑意僵在嘴角,抬眸看了看宁挽歌,一脸不悦,“还不快给少主跪下认错!”

府门前的动静,他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宁挽歌得罪了少主,可千万别牵连钦国侯府才是!

“我何错之有?”宁挽歌不屑。

“你还不知悔改,看我不帮少主好好教训你才是!”宁弦扬起手,打算先下手为强。

可是他的手伸到半空中,就被一只大手扣住,一扭,‘咔’的一声脆响,便脱臼了……

“啊……”宁弦惨叫一声,那股钻心的疼痛直达心底,他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小侯爷长本事了,本少主都还未发话,你倒先摆起架子来了。”

白夜离优雅收手,眸底的寒意直达心底。

“小侯不敢,望少主恕罪。”宁弦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到底想做什么?”宁挽歌皱眉,这个神经病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

不过,他们都叫神经病少主,难不成神经病是江湖中人?

“本少主是陪歌儿回门来的。”

白夜离说出这话,宁弦以及周围一大群奴仆都惊掉了下巴。

回、回门?回门的日子不早就过了吗?

不对,宁挽歌分明嫁给了摄政王,此时却让少主跟她一同回门,这是在光明正大地给摄政王戴绿帽子?

他们已经脑补了少主跟摄政王打起来,宁挽歌被摄政王折磨而死的画面……

“你再胡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宁挽歌眸色暗沉,这个神经病还有完没完?

“本少主的舌头都还没亲过你,怎么甘心被你割掉呢?”白夜离笑得春光灿烂,那副贱样让宁挽歌恼怒。

她实在没忍住,一巴掌甩给他——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钦国侯府。

“活该。”宁挽歌揉了揉手,总算是消气了。

宁弦和一众奴仆差点没被吓到尿裤子,宁挽歌不要命了,竟然敢打少主,她可千万别殃及钦国侯府啊!

“啧啧,下手还是这么重。”白夜离的脸上现出五指大印,却还挂着一丝笑意。

“大哥,还愣着做什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宁挽歌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宁弦。

“少主……”宁弦可拿不定主意,求救的目光看向白夜离……

“既然歌儿都发话了,你还愣着做什么?”白夜离很没脾气地笑了。

“是是。”宁弦连忙在前带路。

“你打本少主的这一巴掌,就当是还你肩上的那一刀,我们扯平了。”白夜离凑到她耳边,沉沉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本少主名唤白夜离。”

“……”

真不愧是个神经病!

宁弦走到前厅,本想请白夜离坐在上位,可他眼前晃过一道白影,宁挽歌竟理直气壮地坐了上去!

“大胆!这是少主的位置,你怎可逾矩?”宁弦都要被她气死了,也不知少主是怎么忍得了她。

“这是侯府,又不是他白夜离的地盘,哪有宾客坐上位的道理?”宁挽歌悠然地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

“就算以主为大,我才是侯府的当家,要坐也是我坐,何时轮得到你了?”宁弦被她一气,手又钻心地疼了起来。

“大哥继承了父王的侯位,怕是太得意忘形了,你可别忘了,我一日还在,你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子,永远低我一等!”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犹如天雷贯耳,气场全开。

宁弦愣了一瞬,竟有些畏惧。

“本少主都不介意,何时轮到小侯爷在这儿说三道四了?”白夜离倒是很自然地坐在了侧位上。

“是,少主息怒。”宁弦擦了把汗,怯懦地坐到了下位上。

宁挽歌究竟给少主灌了什么迷药,竟让少主对她这般温顺!

“府中之人还未到齐吧?”宁挽歌扫视了整个前厅一眼,“我那尖嘴猴腮的二姨娘和三妹妹呢?”

白夜离不禁一笑,尖嘴猴腮,这形容的……

“瑶瑶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母妃要照顾她未能抽身。”宁弦忍气吞声地回道。

“府里的婢女不够用么,还非得让二姨娘亲自去照顾她?”宁挽歌嗤之一笑,“让她们出来迎接我。”

“宁挽歌,你别太过分了!”宁弦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侯爷的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白夜离眸色一冷。

“少主……”宁弦吓得一个哆嗦。

“去把她们叫来。”白夜离的语气不容反抗。

宁弦狠狠地剜了宁挽歌一眼,这才让婢女去请二姨娘和宁瑶。

一刻钟后。

二姨娘搀着宁瑶徐徐地走进前厅,宁瑶一边走一边咳嗽着,可见病得不轻。

“拜见少主。”两人进来先是恭恭敬敬地对白夜离行了一礼。

“你们只看见他这个少主,就没看见我这个王妃?”宁挽歌悠悠地提醒。

“宁挽歌,你咳咳……”宁瑶胸中气血翻涌,若不是那晚宁挽歌给她下药,她怎么会染上这么重的风寒,如今竟还恬不知耻地要她行礼!

“瑶瑶……”二姨娘林秀赶紧给她拍胸口顺气。

“参见摄政王妃。”宁瑶咬了咬牙,还是拜下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少主撑腰。

“行大礼。”宁挽歌并不打算轻易饶过她。

宁瑶面色铁青,迟迟不肯跪下。让她给宁挽歌下跪,那是对她生命的侮辱!

“怎么?我一个王妃要你行个大礼,你还敢不从?”宁挽歌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

宁瑶咬紧下唇,不语。

“啪!”

恍惚之间,宁挽歌一巴掌狠狠地扇到她脸上,将她扇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林秀扶着,她恐怕早就被扇飞了出去。

“噗咳咳……”宁瑶被打得懵了,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放肆!”林秀气得发狂,她的宝贝女儿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她放开宁瑶,恶狠狠地朝宁挽歌冲来,向一只发狂的母兽。

“啊——”

宁挽歌都做好了要把她揍成猪头的准备,突然,侧面飞来一杯茶盏,愣是把林秀撞出五尺之外。

“……”多管闲事!

“母妃,瑶瑶!”宁弦拖着一条脱臼的手臂,急切地跑上前。

“令堂和令妹不守规矩,本少主就帮小侯爷教训教训她们,不用太感激本少主。”

白夜离幸灾乐祸的声音在他听来,格外的刺耳。

“……”这个神经病成天闲着没事做?竟然这么爱管别人的家事。

他的做法的确让宁挽歌有些扫兴,但也没差,“当初我出嫁太急,行李都没收拾好,此次回府,只是来拿点东西而已。”

“你要拿东西就赶快,钦国侯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宁弦气得双目发红。

宁挽歌看向守在门外的众奴仆,指着一排家丁,毫不客气地吩咐,“你们过来帮我搬东西。”

家丁们一愣,“是是是。”

有少主撑腰的大小姐已今非昔比了,他们哪敢违抗命令!

于是,在宁挽歌的指挥下,他们开始翻箱倒柜,几乎把钦国侯府的每一个房间都翻遍了。

她的这种强盗行径,让宁弦气得飙泪,林秀气得吐血,宁瑶气得昏死过去。

最后,宁挽歌把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就连墙上镶的玉石也不放过,十几辆拉货的马车都装不下。

她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了,离开了被洗劫一空的钦国侯府。

采苓候在府门前,看着十几辆拉货的马车被赶出来,惊得眼珠子都瞪下来了。

天哪,王妃这是在搬家呢!

“采苓,打道回府。”宁挽歌走向马车。

“慢着。”白夜离一晃身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就这样走了?”

小野猫还真是没心没肺,他这么帮她撑腰,她竟然连句‘多谢’都不说。

“不然呢?”宁挽歌皱眉。

“本少主可不是白帮你的。”

“没人逼你这样做。”

“本少主要回报呢。”

“你想要回报?”宁挽歌眸色一凝,指向眼前的拉货马车,“给你一车好了。”

白夜离嘴角一抽,她想用钱打发他?这么没诚意。

“本少主不缺钱。”

“这是我的心意。”

“……”

宁挽歌绕开他,欲踏上马车,却又被白夜离缠住了。

她的怒火开始蔓延,这块狗皮膏药简直神烦!

“亲一下就好。”白夜离笑得春光灿烂,指了指印有五指大印的脸颊。

“白夜离,你还想挨揍?”宁挽歌的手指骨节咯咯作响,“想让我给你打成对称的?”

“你不愿意?那我可就自己来了。”白夜离舔了舔唇,一张妖邪的脸逐渐逼近她……

“等等。”宁挽歌倒是没有打他,只是一把推开了他的脸。

“怎么了?”白夜离皱了皱眉。

“亲这儿。”宁挽歌无奈地伸给他一只手,看样子不满足他,他是不肯罢休了,不如就牺牲一点儿,就当被猪亲了一下。

亲手?白夜离眸底幽深,也不是不可以……

“歌儿,本少主要亲你了。”他笑着捧起他的手,白红的唇逐渐靠近,就当那一吻要落到手背上时——

“嗖”的一声,一个四角飞镖划破空气,带着无边怒意和杀气,飞射过来——

白夜离瞳孔微缩,蓦地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锵”的一声,四角飞镖射在身后的墙上。

“白夜离,你活够了?”

冷入骨髓的杀气席卷着漫天怒意,宛如地狱之音,修罗现身——

宇文渊迈着沉重的步伐,四周的空气都凝结成霜,他每靠近一步,就好像有万里阴云,一口一口地吞噬着她的蓝天。

“摄政王惯会坏人美事。”白夜离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就要亲到了的,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你要亲的是本王的王妃!”宇文渊的脸色尤为难看。

“本少主没亲到,心情也很糟糕呢。”白夜离轻叹口气。

“白夜离,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宇文渊的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一股浓烈的火药味散开……

宁挽歌察觉不妙,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以免殃及到她。

“世人皆知摄政王不好女色,歌儿嘛,你也用不上,不如拱手相让如何?”

然而,白夜离也是不怕作死。

“你在找死?”宇文渊气得肺都要炸了,歌儿!歌儿?他都没叫得这么亲密过!

忍无可忍,聚积了滔天怒意的一掌,势要把白夜离拍得只剩下骨头架子!

“砰!”

两掌相对,激起一阵内力波,随后只看见一黑一紫两道流影碰撞在一起。

掌风拳风指风,不时袭了出来,打在周围的墙上和地上,就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可想而知两人之间的战斗有多激烈。

“砰”又是一声闷响,那龙飞凤舞地写着‘钦国侯府’四字的牌匾,断成了两半落在地上……

宁挽歌:“……”

宁瑶若是看到这一幕,恐怕要气醒过来……

“采苓,我们走吧。”宁挽歌不予理会打成一团的两人,而是走向马车——

“你敢走!”

宇文渊忽地闪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歌儿,本少主都还没亲到你呢,就这么走了也太不负责了。”

白夜离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

“别用你的脏手碰本王的王妃!”宇文渊化拳为掌,暴力地劈向他的手臂。

“你也别碰歌儿!”白夜离也不甘示弱,躲开他的同时,也一拳打向他的手臂——

“哗”的一下,两人都放开了宁挽歌,她重获自由了。

宁挽歌:“……”

先看看你们鼻青脸肿的俊脸好吗?

“……走。”宁挽歌跳上了马车——

然而,就在这时,空中一道紫色流影坠落在地,宇文渊踩着胜利者的轻风,缓缓落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白夜离,你不是本王的对手。”

白夜离右手拍地,一个飞跃而起,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他没想到,宇文渊的内力这么深厚!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本王劝你最好就此作罢。”宇文渊手背青筋暴起,怒意无边。

白夜瞳孔缩了缩,看向站在马车上的宁挽歌,“你最好待她好一点。”

“用不着你来教本王。”宇文渊挥袖转身。

“王爷,您的脸……”采苓一皱眉,哎呀没脸看!

两个满脸挂彩的俊男,神色严肃地对视着,哪还分得出什么胜负。

宇文渊瞪她一眼,就算他伤成这样,那也是他赢了!

“王爷,还要不要回府了?”宁挽歌站在马车上,冷声凝望。

“歌儿,就这么走了?”白夜离皱眉。

“不然呢?”宁挽歌抿唇,不走的话,站在这儿给他白亲?她又不傻。

“白夜离,本王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宇文渊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

宁挽歌安心坐回马车内,车队便缓缓前行了。

白夜离看着远去的车马,微微叹息,这只没心没肺的小野猫,还真是有点儿伤他的心呢……

马车内。

一脸挂彩的宇文渊仍旧很气愤,“你怎么跟白夜离勾搭上的?”

“是他先找上我的。”

“你为何要让她亲手?”宇文渊抓起她的手,“他是不是已经亲过了?”

“没有。”宁挽歌皱眉,迅速抽回一双小手。

“他叫你歌儿?”宇文渊的眸底卷起沙尘暴。

“王爷,白夜离叫我什么,那是他的事儿,您管得也太宽了吧?”宁挽歌有些不耐烦。

“宁挽歌,你最好安分点,别想着红杏出墙。”

宇文渊一拳打在了她身后的车板上,幸好马车结实,没被他打散架,否则他们就要走着回去了。

宁挽歌淡瞥他一眼,“你流鼻血了。”

“……”

宇文渊下意识地摸了一把,竟然还真的流鼻血了……

“你再这么气下去,不仅会流鼻血,还会吐血。”宁挽歌郑重其事的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被气到吐血’吧。

宇文渊:“……”

“王爷,您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再来兴师问罪吧。”宁挽歌无奈了。

宇文渊一愣,随即笑了,这女人原来是在关心他的伤势。

他的怒意瞬间消散,直到下了马车,他头也不回地跑去寝殿疗伤了。

但不得不说,他想多了,宁挽歌只是想耳边清净一些,把他打发走罢了。

望着他欣喜的背影,宁挽歌只觉得莫名其妙,摆摆手回了莺歌小院。

“白夜离什么来头?”宁挽歌忽然问道。

采苓一愣,“回王妃,白少主是星云宗的宗主,同时也是东齐国的皇子,他常年久居陵安国,却不是质子。”

“能与宇文渊抗衡吗?”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采苓摇摇头。

“噢……”宁挽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走吧,去找叶兰。”

这码子事先放着,当务之急是找回嫁妆。

宁挽歌一路闯进叶兰的幽兰院,婢女们拦都拦不住。

“王妃,你来找妾身所为何事?”叶兰立刻跑了出来。

“把我的嫁妆交出来。”宁挽歌也不废话,直接明了。

“王妃这是何意?”叶兰一惊,她怎么知道嫁妆被她藏起来了?

“我的嫁妆在你手里,别装了。”宁挽歌不耐烦地皱眉,“想要活命,最好快点。”

“王妃何苦为难我。”叶兰面色沉沉,“这是王爷吩咐的,我也无能为力。”

她就不信,宁挽歌还敢强抢。

宁挽歌眸色一凝,宇文渊吩咐的?怎么哪儿都有他!

“采苓,我们走。”

宁挽歌虽心有不甘,但碍于宇文渊横插一脚,她就忍下了,毕竟,这个时候去得罪宇文渊,不会有好果子吃。

叶兰眸子幽深,宁挽歌都敢找上门来了,看来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她得做点什么了……

走出了幽兰院,宁挽歌吩咐了下去,“把今日从钦国侯府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去当了,换成银票交给我。”

“是。”采苓立刻下去办了。

钦国侯府,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

深夜。

宁挽歌换了一身夜行衣,抱着一个装满了银票的小箱子,出逃了。

她的动静极小极快,瞒过了王府那么多个暗卫的眼睛,来到了种满柳树的河边。

“小姐。”非雨已经在那儿等她了。

宁挽歌轻应了一声,把手中的小箱子交给她,“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你先帮我好好保管,免得被宇文渊抢了去。”

经过宇文渊抢夺嫁妆一事,她便得做好保财的准备。

“是——”

非雨刚接过小箱子,两人对视一眼,便觉得周围不对劲。

“小姐,快走!”非雨大喝一声,两人急速想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前出现了一排黑衣杀手,各个头戴面纱,手里的长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宁挽歌眸色一沉,弯腰拔出匕首,下一秒,势如破竹地冲了出去——

“小姐!”非雨的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她立刻拔剑,跟了上去。

她实在没想到小姐会这么冲动,竟不畏惧几十个杀手的长刀,率先发起攻击!

而宁挽歌只是不想受制于人,要打,也是她先出手!

杀手一齐而上,宁挽歌弯腰躲过一刀,手中的匕首横扫过去,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割破了一圈杀手的喉结,再狠狠地一脚踹开,砸倒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杀手。

但,寡不敌众,即便她杀得再多,身上的刀痕却落得个七七八八的,她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她可是现代的王牌毒医,还杀不掉这些个小杂碎!

“小姐小心!”

非雨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开,她回头,一把毒粉朝她涌来——

这些杀手竟还会用毒!宁挽歌想要躲开,却被周围的杀手纠缠上了,就在那把毒粉要扑到她脸上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

没有意料之中的毒粉袭来,也没有两把长刀砍在她的肩上。

身边掠过一道紫色流影,将她稳稳当当地抱在了怀里——

“白夜离?!”宁挽歌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来了?

“嗯?歌儿。”白夜离含笑看了她一眼,一挥手——

一片黑影倒下,所有杀手暴毙而亡。

正在厮杀的非雨逃到了一边,好强的气息!

宁挽歌眸色一暗,回头对非雨摇了摇头。

非雨会意,立刻抱着小箱子跑了,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那个是你的暗卫?”她可没逃过白夜离的眼睛。

“管好你的嘴巴。”宁挽歌胸口气血翻涌,忍不住吐了口血,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逐渐模糊,沉沉睡去。

白夜离的手臂紧了紧,语气冷得想杀人,“全部扔进河里喂鱼。”

“是。”暗中的人影晃动了一下。

几十具尸体,够他忙活的了。

……

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宁挽歌嫌恶地皱了皱眉,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暗纹流云锦蚊帐,金纱晃动,熏香袅袅。

第一时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好,是夜晚,她并未久睡。

她试图动了动,却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皱眉。

“醒了?”一双如寒玉般的手掀开蚊帐,白夜离站在床边。

“这是哪儿?”宁挽歌警惕地眸子一眯。

“星云宗。”

宁挽歌一愣,白夜离竟然把她带回了自己的老窝!

“是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白夜离直接把一碗中药递了过来。

宁挽歌皱着眉别过头去,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

“我放了蜜饯,不苦。”白夜离不由得好笑,没想到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烈女子,竟然败在喝药这种小事上。

闻言,宁挽歌才接过药碗,试探着小抿了一口,还真的不苦!她不禁感叹,跟宇文渊比起来,白夜离不知道贴心了多少倍。

宁挽歌大口大口地喝完一整晚,神色轻松了许多。

白夜离得寸进尺,竟用锦帕给她擦拭嘴边残留的药汁,宁挽歌有一瞬间想把他推出去,却还是忍住了。

她不能抗拒,等白夜离放松警惕了,她就趁机逃走。

“歌儿,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样报答我?”

宁挽歌一愣。

她还未回答,白夜离的薄唇已经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如羽毛般轻拂过,随即离去……

“你……”宁挽歌反射性地打了他一巴掌,却因为手伤无力,那一巴掌就跟摸似的。

“歌儿,你只是还了这次的,上次的可还欠着。”白夜离得逞地笑了,总算是一亲芳泽了。

“白夜离,你趁人之危!”宁挽歌气得脸都红了。

“不若连上次的一起还了?”白夜离的眸子里点起火焰,透露出他的渴望。

“欺负我算什么本事?”这该死的登徒浪子,跟宇文渊一个德行!

“傻歌儿,不欺不压怎么疼你宠你?”那一张极致妖冶的脸庞绽出一抹调笑,他修长的指尖勾住了她精致的下巴。

“白夜离,你若敢碰我,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人道。”宁挽歌的眸底掠过一丝寒意,她不是在开玩笑。

“啧啧,还是这么凶……”白夜离的指尖描绘着她的红唇,宁挽歌张口就咬,毫不留情!

丝丝鲜血淌进她的嘴里,溢出嘴角滑过下巴,最后滴落在雪白的锦被上,绽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傻歌儿,轻点儿,都要被你咬断了。”白夜离的眉头一皱,却也不把手指抽出来,任她啃噬。

“砰——”

就在这时,一扇房门直接飞了过来,一阵凉风呼呼作响,蚀骨的寒意直达心底,窗外,乌云遮月。

这一瞬间,外面就变天了。

“宁挽歌,你们在做什么?!”

宇文渊高大冷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他身上的气息暴戾得想要撕碎一切。

他听见了什么!白夜离让她轻点儿?他们在干什么勾当!

“王爷不瞎吧?”挑衅的语气。

宇文渊走向宁挽歌,每一步,都在檀木地板上留下一个深刻的脚印,他恨不得把整个星云宗拆了!

“王爷止步。”白夜离伸手一挡。

“白夜离,你想死?”宇文渊眸底卷起了风暴。

“本少主救了她,你该感谢我才对。”白夜离红唇挽起,“再者,你连她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依我看,可以违约了。”

“你以为,本王会怕你?”宇文渊冷戾地笑了。

“本少主不介意再跟你打一架。”白夜离眸子微眯,上次打输了,他心中还一直耿耿于怀。

不知死活的东西!

宇文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住手!”金纱帐内传来一声娇喝,宇文渊那一拳竟打不下去了。

该死!他什么时候这么听宁挽歌的话了!

“我跟你回去。”宁挽歌冷冽道。

“让开!”宇文渊,一把推开碍事的白夜离,将宁挽歌抱起。

看来,在她心中,他比白夜离更重要些。

“歌儿,你真的要走?”白夜离有些失落。

“这是对你的惩罚。”宁挽歌眸色微凝,再留下来,还不知道要被亲多少下,她可没那么蠢。

“白夜离,本王的女人你最好不要染指。”

“味道不错。”白夜离妖冶地舔了舔唇角。

宇文渊浑身怒意更盛,作势要将宁挽歌放回去,再跟他打一架……

“还走不走了?”宁挽歌皱眉。

宇文渊眸色一暗,抱着她愤恨离去,权当是看在宁挽歌的面子上!

一路上,宇文渊遇到什么踹什么,所经之处,一片墟无。

回到马车里。

宇文渊抓住她的肩膀,咄咄逼人,“你跟白夜离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宁挽歌红唇微勾,她凭什么解释?

“你还骗本王,你嘴里的血是怎么回事?”宇文渊两指掐住她的下巴,眸色幽深。

“真要我说?”宁挽歌挑眉一笑。

无疑,这一抹笑似是讽刺,刺痛了他的心,但他经受得住,“说!”

“我咬了他一口。”

“就这么简单?”

“不过是嘴。”宁挽歌勾唇。

果然,宇文渊浑身一怔,整个人犹如堕入冰渊,她吻了白夜离,她吻了别的男人!

“宁挽歌,你要为你的红杏出墙付出代价!”

随即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吻,深吻,吻得她透不过气。

火热的唇瓣霸道地包裹着她,他粗长的舌头搅得她天翻地覆……

宁挽歌恢复一丝理智,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的血,混合着白夜离的血,无疑是一种挑衅,宇文渊吻得更凶了……

宁挽歌忍无可忍,抬脚将他踹了出去——

“砰”的一下,宇文渊撞到了身后的车壁。

“宇文渊,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毫无人性可言。”宁挽歌擦了擦嘴角的血,这两个男人的血,都让她恶心!

“这头野兽不介意立刻吃了你!”他又扑了上来。

“你承诺过不强迫我的!”

“那是在你红杏出墙之前,现在,本王反悔了。”

“宇文渊,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

宇文渊正准备将她就地正法,却在看见她身上的伤时,眸色一深,嫉妒心蒙蔽了他的双眼,他似乎忽略了她身上的伤……

“你的伤怎么来的?”他的怒火逐渐消褪。

“王爷现在才看到我的伤,不觉得晚了吗?”宁挽歌觉得讽刺,被浴望掌控的男人,就是这么虚伪!

“究竟怎么回事?”宇文渊将她摁倒在软榻上,不允许她再乱动。

“被刺杀了。”宁挽歌一脸的云淡风轻。

宇文渊的眸子幽深不定,他有想过遇到危机,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白夜离救了我。”宁挽歌语气平淡,“人家救了我的性命,给他亲一下,不过分吧?反倒是王爷,什么都没做,反而索取得更多。”

“本王不会给他第二次救你的机会!”宇文渊咬紧牙关,似一座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

这女人,还要用白夜离来膈应他!

宁挽歌闭上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予理会。

“宁挽歌,你就是这态度?你私自出逃,本王还没跟你算账!”宇文渊心中气结,伸手就要将她翻过来。

“……”宁挽歌没力气跟他倔,只好像翻烙饼一样转过来,面对着他。

“王爷,你是打算把我折腾死吗?”宁挽歌皱眉,手臂上的绷带渗透出大量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宇文渊有些慌乱,蓦地放开她的肩膀,他方才太生气,力道是重了那么一点儿……

“萧风,快点。”沉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竟掩盖了他一大半的怒意。

“是,王爷!”车门外传来鞭打的声音,他们可以切身感受到马车加快的速度。

“我很困。”宁挽歌轻叹了口气,沉沉地闭上眸子,也不知是身体太虚弱还是白夜离给她喝的药有安眠效果,她竟然三秒入睡!

宇文渊一双深邃眼眸盯着她,心中怒火更盛,他都快气死了,而宁挽歌还能安然入睡,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他只能憋屈地气着,也不忍心再折腾宁挽歌了……

马车很快回到了摄政王府。

宇文渊不忍心吵醒她,动作轻柔地把她抱起,脚步又快又稳地往寝殿去,途中遇到了叶兰,她正准备开口告状,却被宇文渊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没看见宁挽歌在睡觉吗?你敢大声吵醒她试试?

一众奴仆:“……”

王爷您这护犊子有点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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