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文字是很枯燥乏味的。
所以，大陆很多文盲。
世人皆言，掌握了武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在这个崇拜力量的年代，文字的力量并没有显现出来。
莉莉安正在默写十二字音。她完全按照怂克师兄的要求，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重复。
“卡罗，一千是多少？”她苦恼的皱着眉头，两只小手掌完全摊开，最多也只能数到十的样子。
一千？
这完全超乎了她的理解范围。
反正吧，应该就是很多很多很多的样子。
但是具体有多少，她又不知道。所以一直郁闷着。
既然这样，她已经默写了很多遍了，应该已经完成了师兄要求的作业。
于是乎，她高兴的跳了起来，拿着刚才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的树枝，跑到大树底下去逗弄树根里的蚂蚁巢穴。一只只蚂蚁在她的驱赶下，横冲直撞，乱成一团。
看着这一切的勇渡，会心一笑。一切按照他所铺设的轨迹进行中。
他要培养自家的妹妹，让她掌握知识，将来好找轻松点的工作，无需像村姑一样做着最累的活计，起早贪黑，劳累成疾，反而养不活自己的孩子。
普通人通常没有学习文字的机会。书籍都被贵族，教廷和各大势力垄断收集。
纸张的制作成本很贵。
一本书的价值，不会低于一枚银币，所以，普通人家的孩子，是没有条件读书认识文字的。
也因为知识的垄断，所以文职工作才显得稀缺而高档，哪怕是最低等的文字记录员，也不会低于每个月一枚银币的薪水，足够养活一家人。
贵族为了本家的利益，互相垄断知识和各种技术，他们的弟子，哪怕体质羸弱，不能修炼斗气，也能依靠知识某得一份体面的工作。
平民们就没这个福分了。想出人头地打拼出一份家底，哪怕花费数十年累积，一场大病就能打回原形。
要么冒险做佣兵，给人卖命，承担风险，回报丰厚，可是说不定今天生龙活虎，明天就成为某片荒原的骸骨。
卡罗和那一家三口就是例子。那件事情对卡罗影响有多大，导致他现在还在自我封闭，不肯面对现实。
话虽如此。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说不定他那天就被教廷发现，并且以消除邪恶的理由给净化了。
而后莉莉安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摇头甩掉脑中的思绪。
他开始盘坐着。闭目养神，像一尊雕像。
他这是在仔细的检查卡罗的身体，观察其斗气，以及身体的属性。
这么长时间的附身，并没有发现身躯被腐蚀的迹象。
因为亡灵附身于宿体的同时，会给宿体带来死亡，衰弱，瘟疫，诅咒等等。
但是卡罗的躯体并没有发现这些迹象。
这是好事。
荷花街十三号。
哥德巴赫走下马车，把帽子挂在拐杖上，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老师，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怂克出来迎接他的老师。
“嗯。好。”
哥德巴赫摸了摸胡子，看的出来他此时心情不错。
“老师，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怂克问道。
一直以来，这位老师给怂克的印象就是严肃刻板的，他甚至没有见过老师笑过。
“略有所悟罢了。”哥德巴赫把拐杖和帽子丢给了怂克，一边脱下外衣，准备用餐。
“恭喜老师。”怂克闻言一惊。连忙道喜。
里面的扬克也跟着出来迎接他的老师，只是此时扬克嘴唇油亮亮的。明显偷吃了。
怂克瞪了扬克一样趁着哥德巴赫没注意，悄悄把扬克的嘴唇给擦干净。
简单的吃过晚餐后。
哥德巴赫来到了书房，他拉开抽屉，拿起里面的鹅毛笔和黄纸，开始书写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曾经感到不安，绝望，压抑和窒息。我们的敌人是那么的巍峨庞大，不可描述。
还有那段消失的历史，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的痕迹，仿佛真的消失了一样。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抹去了。这让我很不安和恐惧。我渐渐怀疑，自己是否错了，我有些后悔，自己是否走上了一条漆黑看不见任何光的路。
我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道路，同时也怀疑和我一道探索着的同路人，知道后来，有一位小女孩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是英雄？
我想了很久，既是面对我们永远无法战胜的存在，我们仍然没有放弃，始终坚守着，不断探索着，前行着，哪怕已经有千千万万的同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也没有停止过努力。”
“我们不是英雄。因为我们没有能让时代变革的伟力。”
“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像英雄一样战斗呢？我们渴望英雄。”
写完，他把黄纸卷好，小心的存放在一个小瓶里。珍重的藏好。
餐桌上。怂克和扬克还在吃着。
“扬克，你有没有发现，老师好像不一样了？”怂克低声问道。
“有吗？”扬克怂了怂肩膀。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