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渡本想回屋休息。
外面一丝微弱的争吵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和好奇。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抢劫?
勇渡摇了摇头,劫匪再怎么傻也不可能去抢一个挑粪工老头的粪便吧。
不过,外面的争吵越来越激烈。
他忍不住都出门往外看。
街道夜间,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铁棍,木棒,菜刀等都放在了最显眼,最容易拿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偷偷遛进屋里的窃贼。
因为贫民窟流民的关系,大家都互相提防着。
声音越来越近。隐隐有些耳熟。
当勇渡走近现场,此处是一处狭隘的偏僻小巷,各户人家的院子墙壁建的高高的。证明这里治安不会很好。
相反治安越好的地方,墙壁会越矮小,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墙壁,只是木头栏杆围起来,反而没人侵犯,比如镇上的大教堂。
依靠着微弱的月华,勇渡很快发现了刚才那位挑粪工老头,他此时狼狈不堪,浑身秽物参杂着鲜血,倒在木制推车旁边。
搀扶着老头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青少年,腰间系着木剑,脸颊红肿明显被拳打脚踢过的痕迹,他眼中流淌着泪水和夹带着屈辱。双手紧握木剑,正在和包围他们两人的几个面具狰狞的男人争吵着。
这几个男人戴着黑白条纹面具,目带戾气,手里拿着闪亮亮的匕首和刀刃,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而这个少年勇渡认得,是刚进城镇时候碰到的那两个少年预备役队员其中一个。
“到底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时间?”
“我们的耐性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已经一年半了,你这个废物。”
“一招半式都没学到,哪怕是最低级的武技,你也没弄到手。”
“为了引起教官对你的重视,我们花了多大的精力和时间,还给你弄来格斗绷带....你就这样办事的?”
“老实说,其实你是不是已经学到了武技。偷偷的藏着掖着,欺骗我们说没有?”
这几个男人一连串的发问。他们压低了声音,宛若喉咙里低沉的咆哮。
而少年则强忍住怒气,搀扶着挑粪工老头,也就是他的爷爷,在争辩。
“你们到底想怎样?”少年咬牙切齿。
四目张望,都没能找到一个援手。
这里偏僻。
他们的争吵声,只会让附近的住户躲得远远的,大半夜的,没有人胆敢凑这个热闹。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少年原本是贫民窟中的一员,是没资格也没钱加入预备役队的,城镇的黑势力找到了他和他达成了交易。
黑势力提供少年进入训练营的学费,并且给他办理了居住证。而少年则必须把从教官那里学来的武技,贡献给黑势力,让其发展壮大。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计划。
然而事与愿违,之前的教官已经辞离开了,新上任的熊头人教官一毛不拔,哪怕最低等的武技都没有教授给他们一丁点皮毛。
所以少年平时没少给黑势力找麻烦和胁迫。
他的爷爷,挑粪工戴维,就经常遭到黑势力的毒打,已经成为那些人的泄愤的工具。
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告发。
如果告发对方,就坐实了自己图谋教官武技的罪名。
武技可以传授,但不可广泛流传,更不能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武技必须遵循保密措施。
这是帝国或者说是整个人类社会的潜在规则。
如果你把你导师教授给你的武技,转手卖给他人,或者泄露出去,那就是对这名导师的极大侮辱和背叛。
武技尚如此严苛,对斗气秘籍的管控更加严厉。
手持匕首的面具男人,貌似是几个人中的小头目,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期限。这是给你的时间,超过期限,后果自负。”
说完面具人的匕首在灵活的手指间旋转。匕首在他的手上就像在跳舞一样。
放完狠话。这几个面具人闪进了地拐多弯的小巷子里,很快不见其踪迹。
所有人都没发现暗中观察的勇渡。因为他距离实在有点远。
往前走去。一百步,五十步,少年注意力全都在他的爷爷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勇渡的到来。
“需要帮忙吗?”勇渡问道,低下头看着对方。
少年抬起头,眯着眼睛,见清楚来者是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郎后,他明显愣了一下。
双方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和停顿之中。
片刻后,少年才说道:“走开,你以为你是谁,这事不需要你管。”
他已经认出了勇渡是之前进城的乡下人罢了。根本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唉,好吧。”勇渡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他已经死了。”
感知能力一张开。勇渡立马察觉到,老戴维的生命力在飞快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