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势作为一个拳手凝集成拳师的象征，这势不止是单单的拳势、拳影，更像是一种自己对于这门拳法的认知和认识见解。
所谓真拳所至，拳势为开。
讲的就是这个了。
现在要是让囚笼里面的金色铭文破了余鹏鲲身上护体的仙鹤拳势，那这门拳法余鹏鲲在无半丝寸进的可能。
这一点，袁老和关正信可以用自己被打破的拳势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曾经他们也是拳师中的一员，有着拳势相加，拳影相随。
现在，他们只是一名武师，自己拿手的拳门绝技都施展不出来。
嘭嘭嘭嘭
敲砸的声音中，啵的一声，巨大的仙鹤仰天悲鸣一声，寸寸崩裂而碎。
‘完了。’两人闪过一丝念头。
“啪...”金色锁链将余鹏鲲朝着墙壁重重一抽，终于在墙壁上留下一道血红的身影。
一道铁链被人驱使从暗处穿了出来，直穿余鹏鲲身上的琵琶骨，将死死他钉扣在墙壁之上。
关正信看着消失的金色铭文，朝被钉在墙上余鹏鲲苦涩一笑，“年轻人就是冲动...”
“是吗？”余鹏鲲咧嘴一笑，体内内息一动想要挣脱开这道铁链。
“啪...”
一道惊雷劈在断山崖上方的引雷索上。
吱...
一道青色流光闪过，引下的惊雷直通铁链上的余鹏鲲。
“嘶...”被雷劈漆黑的余鹏鲲咬牙吐了口烟雾，“够劲。”
“你这疯子。”关正信脸色一黑，开口说道，“别妄想用内息挣脱铁索，这上面可是有引雷索，每当你用内息挣脱锁链之时，你引动的内息就会激发锁链上面的禁制，从而引发全真道门大阵，触动惊雷。”
他瞧了瞧无所谓的余鹏鲲，接着开口说道，“等明天清晨开始，道门弟子在上面练习雷法之时，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万雷穿心是什么滋味了。”
“万雷穿心？”余鹏鲲咧嘴一笑，“他要有机会才行。”
关正信看着他狰狞一笑，手臂运气一斩朝着肩胛处琵琶骨斩了过去。
“啪...”一道惊雷闪下，被雷劈的他已经只有半边琵琶骨悬挂在墙壁上。
“痛快。”
一声冷哼他闷哼一声再度斩向自己右侧。
“啪...”
疾驰的雷光一闪而过，嘭的一声他坠倒在地。
“你这是何必；”关正信面色不忍看向他，“与自废双臂相比，受受惊雷之苦又不是太难的事。”
“一个武者没了双臂，与废人有何区别？”
余鹏鲲缓缓伸出左手将右臂往上一转一推，咔咔声中，脱臼的手臂又再度恢复，他拉伸了下手，朝前挥了一拳，嘭.爆裂的空爆让关正信一震，随后听到余鹏鲲话语，“废人？”
拉伸立架间他再度打出一套拳，阴柔并济太极手。
这套拳法就像它广传的名气一样，有着众多的版本和各家注解，却极少有人能够真正催发出其中的威势。
此刻在余鹏鲲引发而出，街头货的拳法也打得虎虎生风。
‘这家伙的手臂...’关正信内心一动，甚是可惜说道，“可惜了，你拳法中的仙鹤拳势崩碎，要不然以拳势做引，这套拳法在你手上打来也能有开山劈石的威力。”
“拳势崩碎？”余鹏鲲想起自己拳法中引动的仙鹤内心一动，转手间内息一引，双手间一黑一白两道内罡气息迸发让他打了出来，左右转手间、他浑身气息一吐想要引发出拳势，可虎虎生风的太极单鞭手下那道拳势终究没有在出现。
“拳势崩碎，你是不可能再度引发出来。”袁老叹息一声说道，“要是你拳势还在的话，我也想把你引入门下传承给你‘铁臂车轮功’；”
“可惜拳势已崩，习拳你已经没有可能在有较深的进度。”
“那种飘渺的东西，怎么会影响一个人的拳法进展。”余鹏鲲停下手中拳架朝袁老问道。
“飘渺？”袁老咧嘴一笑，转口问道，“在你睡醒之后打出那道拳势，你看正信有招架住吗？”
他指着关正信说道，“他拼尽全力也没有阻挡住你半丝速度，若不是我拉了他一把，你那一拳拳势直接会把他打死。”
他看着思索的余鹏鲲接着开口说道，“内息是不是飘渺的东西？”
“可内息外露成罡之后的威力，你自己也看到了，是不是劈石断铁都不是问题。”
这一点余鹏鲲也很奇怪，明明柔弱的内息一旦外吐成罡形成的威力正是超乎想象。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余鹏鲲点了点头。
袁老见他点头，接着开口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武者、武人能够与道门或者那些所谓的超凡生物争斗，凭的就是胸中一口气。”
“这口气不是胆气，更加不是傲气什么。”
“而是胸中运气滚滚的内息。”
袁老沉思了下，接着开口说道，“内息是人的精、气、神与天地间的灵觉混合而成的产物，当一个人引动天地灵觉洗精伐髓之时，他就已经开始正式修行。”
“至于修行的方式是练武还是和道门一样，还是和西方教廷、中立佛国一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已经引发天地灵觉，得到了天地灵觉的承认。”
“这种冥冥间的承认看似无影无形，却是所有人最关键的一步。”
“迈过去，就是所谓的超凡，超脱凡人。”
“迈不过去，就是庸庸碌碌一辈子。”
“你的意思练武和修道都是一样？”余鹏鲲皱眉看向袁老，“为什么道门中人要屠戮武人？”
“不是道门，是圣门。”袁老纠正了余鹏鲲的说法。
“有什么区别？”
“有。”袁老沉思了下，接着说道，“圣门本来也是道门一支，直到出了圣祖这号人物，利用手中统一天下权柄将龙虎山正一道彻底从道门剥离成为新的一个门派-圣门。”
“圣祖在位75年，75年不间断的扶持与打压，让天下都知道圣门高高在上，让天下武者都夹着尾巴做人。”
“他为什么要屠戮武人？”余鹏鲲再度问出自己的疑惑。
“自古以来，乱法者皆文人，犯禁者多数是武人；”
“一个人本事高了，自然不甘平平庸庸过一辈子；”
“习了一辈子武的人，有那个手中没有沾血？”袁老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武人动起手来，向来都是百无禁忌，屠人满门都是常有的事，朝廷派人来追，来得少了死光光，来的多了，犯事的人往丛林一躲，谁又能找到。”
“你这老家伙，是不是武馆的人？”关正信怒叱一声，接着开口说道，“路见不平有人踩，恩怨情仇本身就是一刀休的事，何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恩怨情仇一刀休...”余鹏鲲重复念了声这句话，接着大笑道，“我喜欢这句话，没错，人活一世，草木一生，不能在浩浩星空中绽放自己的光辉，不若早些埋入黄土回归自然生态来得痛快。”
“想那么多作甚，遇到了，一拳轰死他就是。”
“我到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圣门到底是什么货色，是不是和这全真道门一样，就这三两下把式。”
袁老无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太小看道门了，也高看了武者与武功。”
“同样的天地灵觉，道门的技法与引用要比武者不知高了多少。”
“而且...”
袁老沉思了下，抬首看向余鹏鲲说道，“而且道门也有修炼体魄的武技，这些武技比我们的不知要高深多少。”
关正信盯着袁老开口问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肯定不知道，道门所谓的玄功基本都是与武技差不多。”袁老说道这里也不在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说道，“当初追捕我的道门内门弟子修行的就是一门叫做巨像玄功的武功，挥手转拳间力大无比，身体素质硬的惊人，我的铁臂车轮功与他正面硬刚下，我竟被对方活生生打爆拳势。”
“这...”关正信满脸震惊，“袁老的意思是说，道门的武功比我们传承的武功更为出色？”
“这不尽然。”袁老回首看了眼关正信，开口说道，“每月全真的人都会从这里提人出去，与其说是去受罚，不如说给他们内门的人练习拳法。”
“袁老说的是生死之擂？”关正信开口问道。
袁老点了点头，“生死之擂是我们的叫法，他们可不这样叫。”
“我们上去打生打死，他们上去是检验磨练武技。”
关正信回想起过往种种打擂的情形，脸色不禁黑的吓人，“难怪底层那些武林前辈哪怕被饿死都不愿意去上擂台，原来他们早都知道了。”
“我到是想上去看看。”余鹏鲲咧嘴一笑，“不上去看看他们的斤两，我怕死了都不甘心。”
听到死字，关正信与袁老都重重一叹。
“唉声叹息做啥。”余鹏鲲架子一立，打出拳法，内息中已经开始试着运行天地阴阳大磨盘，“打拳、练武，何不快哉...”
一种熟悉似曾相识、是是而非的太极拳法展现在两人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