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方北微微一睁眼就被穿进房间的阳光刺到,她有点难受的将被子拉高,把整个头遮住。
边上的兔子被惊醒,动了动后面的两条小短腿,跳下床。
冬季的阳光很难得,温暖也不刺眼,下了两天的雨顺着排水口流走,屋顶上积的水“吧嗒吧嗒”的沿着边缘滴到地面。
方北眯着眼,昨天晚上睡觉前忘记关窗帘了,用被子罩住整个人,直到整个人都清醒了以后闭着眼睛起来,迅速下床把窗帘关好。
刚后退两步不小心被脚下的兔子给绊倒了,头硬生生的磕在了床身上。
方北紧皱了眉,咬着牙抱住头,痛得脸惨白。
幸好磕到的地方不是床角,不然按照这种程度后脑勺肯定要被磕破。
兔子也被不小心带倒在地,蹬了蹬腿,翻身爬起来,跳到她身上。
方北把它拎起来,丢到桌上,看了眼手机,已经上午十点了。
从箱子里找出几件衣服穿上,然后给方夜南打电话。
“怎么了?”对方睡意朦胧声音传来,他竟然还没醒!
“把你的兔子拿走。”方北揉了揉兔尾巴,冷淡的说。
“嗯……你先喂它吃点东西吧,我一会儿过去。”
想到昨天兔子吃剩的半截胡萝卜,她在房间里找了找,从电脑上拿过喂给它。
房间的窗帘是灰色的,外面还有一层白纱,阳光阻隔,房间里暗然。
兔子专心致志的啃着胡萝卜,方北洗漱了一下,回房间拿出徐文佩给她带的墨镜,轻抚了下兔头,拿着手机出去了。
孟逸凡不在,大门是关着的,应该是离开了。
方北在进门的鞋架边换鞋,猛地看到本来全是男鞋的鞋架上多了一双白色的毛绒拖鞋,看上去是新买的,突然想到昨天来访的女人,难道是给那个女人的?
如果那个女人再来一次她觉得自己是该搬走了。
打了的士去警厅,桑乔坐在办公室里思考人生,方北敲了敲门,得到他的允许进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去看现场。”
桑乔一个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到最近出了两场事故,忙问:“去哪边?”
“酒庄那边你派人过去,把具体的地点告诉别人,我们去居民楼那边,叫几个一起。”
“好嘞。”
桑乔行动很快,把任务布置好之后开车去了居民楼。
方北全程戴着墨镜,看着车流两边的房子。
外面阳光正好,桑乔一开始比较激动没注意她戴了墨镜,现在才发现忍不住问:“冬天的阳光很温和的,方教你为什么还要戴墨镜?”
“我的眼睛畏光。”
桑乔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近视了?”
“不是。”
“那……你是不是做过玻切手术?”
方北没说话,不反驳也不承认,桑乔以为是这样的就没有在追问。
到了地方路边站着很多人,见警车一来纷纷退后了几步。
死者的家在最后面,独居,死了好几天也没人发现。
警方开始拉了警戒线,撬了门锁,方北推门进去,一股冷气扑来。
房子的布局很简陋,但很干净,屋主有定期打扫,但从家具的价格可以估出屋主的经济条件不好。
方北看了眼客厅,东西很少,往前走,是厨房。
厨房的餐具不多不少,碗筷有好几副,回想到昨天和孟逸凡说的话,难道屋主有人时不时来看她?
方北走到冰箱前,将其打开,里面还有些食材,还有两瓶Moet,然后是几盒用金色罐子装的鱼子酱,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孟逸凡家的那种。
她戴着手套拿出一盒来,金闪闪的,和她昨天看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桑乔也看到了这个,不由得“嘶”了声。
“怎么了?”
“这个屋主看房子好像很落魄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买得起这个。”
“这个多少钱?”方北前后看了看那个盒子,感觉除了外壳是金的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值钱。
“十五万。”
他说的是美金,折合成人民币是一百多万。
方北突然想到她昨天好像吃了一盒,份量不多,她就吃完了。
“这个金子这么贵?”
“当然不是金子了,是里头的鱼子贵,只是用金子装才不会失味。”
方北理解不了食物怎么会比金子还贵,而且贵的劝退,但一回想孟逸凡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让给她吃了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而且冰箱里还有七八盒,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一百多万的巨款。
默默的把手里的鱼子酱放回去,想着如果她现在搬出去是不是算卷了巨款跑了。
她不是很缺钱,但也没有那么有钱,虽然工资比较高但也不是富人。
忽略掉鱼子酱,转眼看那两瓶酒,不懂酒的人才会把酒放到冰箱里。
屋主的经济实力不具备让她买下两样中的任何一个,有两种可能就是别人送的或者是偷的。
退出厨房,方北进了屋主的房间,和客厅一样简单,一张床和一副桌椅,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孟逸凡回家的时候看到原本鞋架边上的一双长靴不见了,想来是主人出去了。
地毯上躺着一根胡萝卜,一只黑色的兔子正在用脑袋去拱着它前进。
胡萝卜很眼熟,是他亲自挑的。
昨天他打开冰箱的时候发现冰箱像是有贼在里头“翻江倒海”过一般,乱糟糟的,整理了一下东西发现只是少了根胡萝卜就没有太在意,结果昨天失踪的胡萝卜出现在他眼前,只能想到是方北翻过冰箱。
她应该有整理过,但没整理好,反倒是越搞越乱,鸡蛋都破了几个。
孟逸凡在门口换了鞋,转身,地毯上的胡萝卜还在,但兔子没了。
低头在周围找了一下,没看到。一只手在他头顶点了一下,抬头,天花板上空无一人。迅速反应过来会是谁,伸手理了理头发,淡定的把胡萝卜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是昨天的那个人,他耐对方不了,既然没有恶意,在他家乱窜他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