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靠在身边的树干上,刚一靠上去树就开始往后慢慢倾斜,她迅速站直身体,转头看见那棵梅树一点点的向花坛外倒。她往后退了几步,抵在一棵树上,感受到那棵树也在往后倒。
下了两天的大雨又挂了风,这些树没有被吹到已经是极限了,现在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树根拔地而起,溅了方北一身泥,她淡定的擦了擦脸,低头看着两棵树中间凹下去的坑,坑里是手机和钱包,用塑料袋封着。
桑乔来的很快,看到两颗倒地的树急冲冲的走过去,跨进花坛的时候不小心踩进了坑,身形不稳的朝前扑过去。
方北眼疾腿快往边上躲了几步,桑乔不负众望的整个人都扑地上去了。
他倒在地上良久没有动,方北踢了踢他的脚,说:“起来,你踩到东西了。”
“……”你就不能扶我一下吗?
后面的警察赶到,把桑乔从土里“拔”出来。地上还都是湿的,桑乔起来的时候正面的衣服和脸都糊上了一层泥,站起来的时候姿势有些古怪,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腿抬起来。”方北低头看到他还踩着那个坑忍不住说,“抬右腿。”
“我右腿好像脱臼了……”
“我帮你叫一下救护车?”
“脱个臼叫救护车太兴师动众了。”
“……你也可以自己走到医院去。”
“你把我送过去呗。”
“你把他抱起来。”方北没理他的话,叫了一个比较高大的人这样说道。
桑乔只有一米八,对方有一米九四,那个警察考虑了一下,跟他说:“厅长得罪了。”然后一个公主抱让人脱离地面。
画面很和谐,因为脸上有泥方北看不到桑乔的表情。
“把他送到医院去。”
顾及到是厅长,那警察也没有犹豫,抱着桑乔就往医院赶,没有考虑的停在死者家周围的警车。
两个人走了,桑乔脸上似乎带着点绝望的表情。
她没想那么多,蹲下去把被桑乔踩进泥里的塑料袋扯上来。
袋子可以封口,已经染上了些色,是长时间放在地下沾上去的,看来是放过一段时间了。
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钱包看起来也价值不菲,为什么会被人埋在土里?
“把尸体搬出来。”她走出花坛,跟其他警察说道。
“方教,刚刚另一边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抓到了两个可疑人物,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先抬尸,让他把人看好。”
“好。”
孟逸凡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有些无可奈何,人生第一次被手铐铐住,冰凉凉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旁边的女人倒是手脚自如,而且脸上一点内疚感都没有,自顾自的打量着这间屋。
警察估计是看她比较弱所以没有拷她,但实际上比较弱的是孟逸凡。
女人趁警察不注意,凑过来悄声问他:“你觉得我把他打晕我们逃出去后被抓的概率是多少。”
“袭警是犯法的……”
“说什么呢!”那警察看到他们两个在说话喝到,然后把女人也拷上放到孟逸凡对面的沙发上。
孟逸凡低头在心里叹息了声,想待会儿其他警察回来了他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方北看着他们慢慢把尸体从树枝间抬下来,放到地面上。
尸体半个脑袋应该是摔裂开,然后雨水一冲都冲走了,肚子鼓囊囊的。
她把手套戴上,把他的衣服撕开,露出的肚皮上缝着黑线,歪歪扭扭的,想一条死了的蜈蚣趴在上面。线下被分开的肚皮两边泛着白,她猜想那个孕妇肚子里的小婴儿应该被凶手缝在这具男尸的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