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很开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郝连梵了,可是,如今天还亮着,去了也是诸多不便,再者,在去看郝连之前,她要先去看一下爹娘。
她去小柜子里翻了一下,自己之前留下的一点点银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个铜板了,无奈,只得给自己买了一个包子,剩下的全买了纸钱。
坟墓也像是有人刚刚来过的样子,因为前面的盆子里有刚刚烧尽的灰,坟墓上没有一丝的杂草,看得出来,一直有人精心护着。
安灵儿眼睛突然泛酸,没想到自己没有照顾好郝连那孩子,倒让他照看着本该是自己应该照看的一切,就连孝子都是他替她做了呢。
做完这些之后,安灵儿便累的气喘吁吁,索性趴在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迅速起身,小心翼翼的从已经修得可以直立行走的狗洞里过去。
靠近她家那边是门安灵儿不觉得特别惊奇,可是就连郝连府这里的居然也变成了门,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安灵儿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在暗夜里来回穿梭。
她照着记忆中的位置快速朝郝连梵的院子飞去。
“黑土,人家的水又冷了,快,重新加热,哎哟,你这是要烫死我呀!”
“啊,主子,抱歉,小的重新来!”
“哼,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主子稍等!”身子下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虽然已经五年未见,但是安灵儿还是一下就辨别出来那个娇滴滴的声音了。
他还是没变,不过,日子似乎过得比之前好过多了。
“啊,色了狼!”郝连梵大惊失色,毫无形象的高声吼着,娇柔的声音快速传遍整个院子。
“郝连。别叫,是我!”郝连梵惊讶的看了好半天,终于看了出来,随即,小眼睛里快速溢满水雾。
“灵儿姐姐?”郝连梵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小脸煞白。正在这时,门被从外边推开。
“主子,我来了,色了狼在哪里?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居然敢闯主子的闺房。”安灵儿快速将身子潜入水中,有些紧张,她担心会给郝连梵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咳咳,人家练练嗓也不行么,黑土,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来做什么?
安灵儿水性本就不好,虽然只是一小会的时间,便已经觉得非常难受,她在水下挣扎着,手也随意的挥洒,只想在水下找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随即,当真让她抓住了什么,细细的,温热的,不像一般的棍子,随即,她使劲一扯。
郝连梵整个脸都变成了酱紫色,疼得冷汗直冒。
伸手直接拦下了安灵儿不安分的手,咬牙低吼,“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是!”墨瞳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将众人带走。
临走前还别有深意的看看房顶破开的洞,主子也真是的,无缘无故的练什么嗓子呢。再说了,练嗓子需要这么大力气么,房顶都震破了,是有多努力啊。
“灵儿姐姐,他们走了。”郝连梵脸色依旧不对,却舍不得对安灵儿发火。
他一把将安灵儿从水中提起,安灵儿呼吸到新鲜空气,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睛却不自觉的往水下看去。
她刚刚捏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无奈,浴桶里花瓣太多,她什么也看不见。
“郝连,这些年你过得好么,有想我么,我好想你啊!”随即,抛开脑袋里的疑惑,一把抱住郝连梵。
少女的娇软的身子在他身子上来回晃动,郝连梵有些口干舌燥。
安灵儿胸前像是有两个小包子的东西顶着他的胸,那种感觉,让他很是慌乱。
很快,安灵儿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她猛地直起身子,将两人身前的花瓣全都扫开。
没有,真的没有,郝连梵没有胸……
就算他年纪小,这个年纪也应该可以看出一些痕迹来了,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刚刚自己在水下捏到东西,心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郝连难道是男人?
她一头扎进水里,即使难受也强迫自己睁着眼睛。
果然,郝连梵身子下的东西,不是女性特有的,那么,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骗她?
难怪她从未听说过郝连府有女儿,却原来,他便是真正的郝连府公子,郝连梵么?
一大堆的疑问砸得她头晕眼花,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出口或者怎么面对郝连梵。
她眼睛泛着水雾,难受的就要哭出来。
耍她真的就这么好玩么?
“你当真是郝连么?”问出这话,便也哭了起来。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灵儿姐姐,你不认识我了么?”郝连梵还沉浸在见到安灵儿的巨大的欢喜中,并未发现她刚刚那些异常。
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安灵儿看了是什么大不忌的事情,因为在他心里,他和安灵儿是一样的。
“郝连……你的全名,叫什么?”并没有心思继续理会郝连梵的喋喋不休,安灵儿打断了他的话,径自问着。
“郝连梵啊!”
嘭!这话,就似一道闷雷,直直的砸在安灵儿的心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郝连梵,他真的是郝连梵,两人认识也近十年了,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他叫什么,更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呢?
“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安灵儿痛心疾首,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
心里复杂极了,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她还一度以为自己只是真的不放心他,因为他是她的妹妹。
可是就在刚才,真的看见他的这一刻,她心里恍惚有了认知,她怕是喜欢上郝连梵了。
可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喜欢女孩儿呢?
可是现在,居然发现郝连梵是男人,那么,她的喜欢又该情归何处?
“那是因为,灵儿姐姐从未问过!”郝连梵垂头。安灵儿怔住,就连刚刚重新溢满眼眶的泪水都似乎是定格了一般,逼不回去,也掉不下来。
她猛然想起,初见时情景。
“你是郝连家的人么?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你?”
“那你是谁?你叫什么?”
“我听阿爹说,郝连家只有一个儿子,你也叫郝连,难道,你是哪个侍妾生的女儿?所以才会过的这么惨么?”
“嗯……”
安灵儿闭眼,初见时确实是她自己一锤定音的下了结论,她是有责任没错,可是,郝连梵不也没有辩驳么?
正在她觉得无奈之际。
“灵儿姐姐是在责怪我没有将真话告诉你么?”耳边便又传来郝连梵弱弱的声音。
“那是因为,大娘不让我随便说,而且当时,我也以为姐姐已经知道了,毕竟,郝连家,只有一个孩子……”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虽然事实如此,可为什么他觉得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呢?
“是么?”安灵儿满脸都是湿的,头发上的水迹也不断滴下。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水。
她突然笑了起来,可是那笑,怎么看都是有些自嘲的。
是啊,若不是当初她自作聪明,又怎会相识十年也不知道对方性别呢。
“既然看过你安然无恙,我便要离开了!”因为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面对,便离开好了。
安灵儿自嘲,看来,师傅说的没错,她本就是一个胆小的人。
她起身,轻轻一跃便已经脱离了浴桶,浑身的水滴滴得满地都是。
浴桶里的花朵也因此被溅出不少。
背对着郝连梵的身子微微颤抖,她穿的本就是紧身的夜行衣,此刻更是显得娇小无助。
郝连梵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灵儿姐姐!”他惊呼,这怎么可以,灵儿姐姐才刚刚出现,他还有很多话还没有跟她说呢。
她怎么可以离开?
“灵儿姐姐,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改,你别走好么?”安灵儿的身子顿住,随即,便又开始颤抖。
不知道被冷的还是被气的。
她轻轻闭上眼睛,郝连梵的声音听着那般的脆弱,她当真能做到一走了之么?
在没有弄清楚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的时候,她真的能够了无牵挂的走掉么?
“咚咚!”正在这时,房门再次响了起来。“主子,黑土刚刚听见您房间里传来其他女人的声音,是不是有色女又闯进来了!”墨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人家还会怕女人么,给我滚!”郝连梵脸色一冷,使出内力,一下将房门外的墨瞳震出好远。
“灵儿姐姐,黑土不懂事,你别见怪!”随即,便又换上乖巧的样子。
安灵儿脸色一变,眼里闪过惊涛骇浪,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郝连梵呢?
看刚刚下人和郝连梵之间的互动来看,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
那么,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郝连梵又是什么时候学会武功的呢?
照刚刚他的招式看来,他的功力,居然也不在她之下。
“郝连梵……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或者说,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不知道是心情过于沉闷,还是衣服都湿了的缘故,郝连梵总觉得安灵儿转身的动作缓慢而沉重。
“是儿时的玩伴,是同命相连的知己,还是什么?”她一步步朝着郝连梵走近,咄咄逼人。
“灵儿姐姐怎么这么问?”郝连梵微微皱眉,说话间已经从浴桶里走了出来,可他竟然没想到要让安灵儿回避一下或者娇羞一些。
“灵儿姐姐是郝连一生最爱的的人!”
还接着在柜子里翻了一会儿翻出色彩稍微淡一些的衣服给安灵儿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