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罗妮苹借了书看了一晚的穆仁生,还是在七点半就赶到了“花好月圆”花店。他心急想从书中找到生念的灵感,尽快替冯绿茵及有需要他医治的精灵完成治疗,但是,一晚无果。
卷闸门被升到顶上,玻璃门也已经开着,他和罗妮苹走进去,马上就发现办公桌后面的江小桐。
江小桐此刻正熟练地替自己盘起长长的头发,只留着鬓角几缕卷发,显得干练而精神,桌上已经摆放着一份麦片豆浆及一个苹果。
“小桐姐,早!”罗妮苹为了师父,也向面前这个只大她几岁的女孩喊姐了。
“早,还不到八点,你们乍起得这么早啊?”江小桐开始一匙一匙地啜着麦片豆浆,显得优雅而从容,在穆仁生的眼中,她就是高山上的那株浓香远溢、高洁清雅的蕙兰。
“歇一歇吧,都吃过早餐了吗?”江小桐先招呼他们坐下。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铃声,江小桐则从容地抓起话筒。
谁知,还没有等她问候,对方就大骂出口了,声音大得连穆仁生也听得一清二楚。
“是‘花好月圆’花店吗?你们怎么搞的?昨天才买的花篮,今天早上就蔫了?不行啊,要么退钱,要么来我家帮我救活它们!”电话里传来一连串未经开化的女高音。
“不好意思,我们昨天生意好,忘了你是哪位,你给个地址吧,我稍后来看看情况。”江小桐遇到女高声的时候,就把电话拿离耳边,还从容地啜饮着豆浆呢。
“不好意思,能否请您再说一遍?”那个女高音说完,江小桐记也没有记下,就请她再说一遍。
穆仁生又听到电话那头,女高音忽高忽低地哼哈了几句,再说一遍。
“好的,你在窗外候着我们吧,我们来的时候,会响几下喇叭的,我们现在就来了!”说完,她把电话挂了,开始拿小刀削她的苹果,把它切成小片状。
看到穆仁生他们呆站在原地,也一起把电话听完,江小桐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了?坐呀,八点钟才是上班时间,你们俩来得太早了。”
“燕红还没有来呢!”说完,她用遥控器“嘀”一声,把她那边墙上的空调打开了。
穆仁生正好坐下来,一股沁凉的风挟带着一种绿野清香味,令人如徜徉在草原的早晨之上,嗅着嫩草香和羊齿香味,心旷而神怡,倍添精神。
江小桐又自顾自地把切成小片的苹果,左手托着头,不紧不慢地咀嚼着,乜视着外面清亮的街道,一副悠闲而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桐,刚才不是有人打电话来吗?你不赶紧赶过去吗?”穆仁生望着她把十几片苹果咀嚼了十几分钟,不禁为她捏一把汗。
江小桐宁静的早晨就这样被穆仁生深情的“小桐”打碎,她不知怎的,穆仁生那把磁性而温柔的声音,总把她的名字叫得令她神魂颠倒。
“别急,我也是八点钟上班的,还不到时间,我要享受多一会儿。”说完,她报以穆仁生莞尔一笑。
穆仁生连忙回避她那千娇百媚的回眸一笑,不知怎的,他觉得,无法面对这样娇柔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总会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总让他一直携带到午夜梦回乍醒时。
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三个人没有多少言语,一直静谥地看着外面清凉的街道,行人渐行渐多的情景。
“好了,你们在这里等燕红来吧,我过去看看。”江小桐冥想完毕,终于要站起来开始行动。
“呃,我也一起去,怎么样?”穆仁生毛遂自荐地提出,他认为,江小桐起码需要一个搬运工人。
江小桐打量了他一番,好像挺为难地说:“你也要去吗?”
“我想,我可以帮你干些粗活。”穆仁生老实地说。
“呵呵,护花使者!”江小桐忽然仰首恍然地笑说,“好吧,小罗就先替我们看店,我去把车开出来,你在门口等着。”
在车上,穆仁生坐在副驾驶位,他腼腆而诚恳地说:“小桐,谢谢你能请我工作。”
江小桐轻轻一笑,“你捡花枝的时候,我留意你很久了,我特别地觉得,你这个人好像对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后来,去到空地上,看到你把花育得万紫千红的,觉得你这个人还挺神。把你请回来,应该能够对我的花店有帮助。”
“你真是好人,那天解了我们的难题,一口气就给了十万。”
江小桐笑着说:“你不觉得我这是趁火打劫吗?”
穆仁生忙不迭地说:“不,怎么会呢?我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诚意,这是让我觉得你在信任我,我会努力工作来回报你的了。”
江小桐适时的回望穆仁生一眼,这个种花挺神的小伙子,想不到还有一颗赤子之心。真是难得。
车子到了一座洋楼面前,不用江小桐按喇叭,窗子里早就探出个脑袋,向这边挥手。
“也好,连喇叭也省了。”江小桐笑说着下了车。
上了二楼,一个瘦得骨感的女郎亲自开了门,把他们迎入,但旋而扯着江小桐开始讨价还价。
“小姐,这花我是今天要的,呆会儿我的亲戚朋友就要来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给我电话。”
“理解呀。”江小桐站到阳台去,享受一会儿晨风。
“但是,你看,这花放一个晚上就蔫了,不太像样吧?”说着,她指着客厅一篮插花,穆仁生上前一看,地上果然有几瓣凋零的花瓣,那些没有零落的花瓣也有蔫皱的现象。
“不太可能吧,我的插花师可是一流的高手,她插的花没理由一个晚上也顶不上的。”江小桐反而要女郎反思。
“我可没有乱动它哟!我买回来就这样摆放好,除了昨晚睡前淋了些水,其他的都没有动过它,该不会就是那些水出问题吗?”
江小桐思忖着说:“不会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这还真是遇了怪事了。”
“我真的没有动过它了。你看,是换过一篮还是怎样的?”女郎没有说出退钱,但弦外之音很明朗。
“换过一篮不太可行,不计算人工,我们的材料也挺贵的,除非你肯再多付原来的一半钱,我可以考虑换一篮给你,这退钱就好像没有可能了。”
“这怎么行?我要花一篮半的钱买你一篮的花?”那女郎开始想发飙。
“我也是啊,要出两篮的花,才赚你一篮半的钱,看来,好像我亏多了。”江小桐也不甘示弱。
“好了,应该没有问题了。”这时,穆仁生走过来,对着两位正要发飙的女郎说。
两人不禁狐疑他的说话,冻着他的手指,望向那篮插花,竟然看到它们朝气蓬勃,百花齐放而水灵灵的样子,走近摸摸,还有水滴呢。
“你浇了水?”女郎问。
穆仁生点了点头,“嗯,是浇了一点点。”
“怎么会这样的?刚才还耷拉着脑袋的花朵,现在都昂头挺胸的?小伙子,你弄的吗?”
穆仁生不否认,“嗯。”
“你是怎么弄的?”女郎好奇地问。
穆仁生也看到江小桐奇异的眼光,但想到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异能的事,他只有说:“呃,这是商业秘密了。总之,你对现在这花的样子感觉怎么样?还要不要换了?”
女郎连忙摆摆头,“不了,不了,我本来就喜欢它的,看见它凋零了,我也心疼不已,现在它没事了,我也不用换了。”
说完,连声向江小桐道歉说对不起。
“那,我们走了?”穆仁生看看女郎,又看看江小桐,征求她的意见。
“没意见的话,我们走了。”江小桐也说。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你们的工人还技术一流,下次吧,下次我再光顾你们花店。”女郎满心欢喜地把他们送到楼下。
在车上,江小桐满腹疑虑地问穆仁生:“小生,你刚才说的商业秘密,我咋不知道?还有,你是怎么办到的?”
穆仁生也吃惊地望着她,“怎么了?你不知道的吗?”
“我应该知道吗?”
“我以为你知道了?”
“说来听听,我应该知道什么而实际上不知道的?”一向沉着的江小桐也被老实的穆仁生吊足了胃口。
“就是这样!蹦氯噬低辏雍笞袄匆恢ㄖΓ阉希涣糇乓唤孛挥谢ǖ幕ㄖο蜃沤⊥
“亲上加亲!”穆仁生轻轻地念。
忽然,江小桐就看到一点绿光在空中骤现,降落在花枝上,散为萤光,萦绕着花枝飞舞了一会儿,然后幻化成花状,等光晕褪去,即时在没有花的花枝上长出一朵鲜艳欲滴的花来。
惊吓得江小桐差点把车开上人行道。
“这,这是什么?”江小桐颤声地问。
穆仁生坦诚地说:“这是能为植物增生能力,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植物增长?”江小桐念着这个新名词,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是呀。”穆仁生边说,边拿起另外半截有花的花枝,又说了声,“春风吹又生。”
那后半截的花枝即时飞到增长的花枝上,伴着绿光环,逐渐地把它接驳回去,完毕后,穆仁生抖了抖花枝,想把它放回原处。
“嘎——”江小桐忍不住把车靠边急煞停了下来,把穆仁生吓了一跳。
江小桐惊异地望了望那完整无缺的花枝,又望着穆仁生憨直惊愕的脸孔,哭笑不得,却又惊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