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若兮所谓的作品,其实只是简单红白灰蓝棕黑绿纯色的七种颜色环。
“小桐,不要难过,来,歇歇吧。”穆仁生看到江小桐热泪盈眶,心中也有一种被刺的感觉,很不舒服,他扶她回大班桌前坐下,让她缓缓回复悲痛的情绪。
“哎,你不能走,还没好呢!”赖若兮见穆仁生移动,以为他想走,便牵着他的手,匆忙从背囊边里拿起一张黄纸,贴在涂满颜色的七色环上,闭眼念咒。
穆仁生想回头看看哪里还没好的时候,那手腕上的黄纸忽然起火,“呀,怎么着火了?”
他慌忙抽离赖若兮的手,猛烈地甩手,想把黄纸甩掉,把火熄灭,不料,火势更猛,须臾间就包围了他的整个手腕,熊熊如吹绸,痛得他身体摇晃不定,大汗淋漓,嚎叫癫狂,几乎晕了过去。
江小桐情急地把那杯瘦身茶泼过去,赖若兮却以袖把水全部挡住,“不能用水!”
当罗妮苹想采取行动的时候,穆仁生已经可以站定了身形,慢慢也不再嚎叫,开始凝神看着手中的火焰逐渐化为火星子,脱离他的手臂而灰飞烟灭,留下半截如炭般的手腕,穆仁生这才虚脱地跌坐在地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烧死他呀?”江小桐生气地问赖若兮,一边忙着上前搀扶穆仁生。
赖若兮却一板脸,严肃地说,“这叫做‘仓’,如果他是植物公认的公子的话,那么,他肯定会使用它。”
“仓?”大家都听不明白,江小桐却说,“不管是什么,他伤得这么严重,我得带他到医院才行。”
说完,和罗妮苹把穆仁生架扶起来。
“不用去医院!从现在开始,不能让它沾水,不能让他用右手来干活,过一段时间,那炭黑就会在手腕中消失的了,现在扶他去休息就好了。”
江小桐白了她一眼,不理她,连忙到停车场开来了小货车,由罗妮苹把穆仁生扶上车。
穆仁生还很清醒,他一只脚踏在踏板上,对江小桐说,“小桐,这种稀奇的事,就听她的,不用去医院,回家休息就好了。”
江小桐凝视着他对赖若兮的信赖,也尊重了他的意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穆仁生回头对罗妮苹说,“我先去休息,替我问清楚她,我这手还需要注意什么,那个‘仓’是怎样用的,把它记下来,再告诉我。”
“好的。”罗妮苹郑重地点着头,关切地目送他上了车。
车子开到了“骏燕雅居”,进了屋,安置穆仁生坐在沙发上,江小桐问:“现在,你的手好点没有?”
穆仁生皱着玫,“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那我去给你弄些冰块冰镇一下。”说完,她就想转身去,穆仁生一把拉住她,感激地说:“不用了。听她的话,什么也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江小桐见他如此信任赖若兮,也就喟叹一声,坐了下来。
穆仁生以为她为此不开心,连忙辨解地说:“我不是说不听你的话,我只是觉得,这是她弄出来的,她应该比谁都清楚该怎样处理它,既然她说了过上一段时间,只要不用右手干活或沾水,就会自然好的,我们为什么不听她的呢?”
江小桐也连忙说:“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是因为,刚才被那个人吵烦了心,吓着你,不好意思。”
顿了一顿,凝视了穆仁生一眼,幽幽地试探说:“你想知道刚才那个人的事情吗?”
“听你们的对话,估计是你的前男友之类的。”穆仁生心里酸酸地说。
江小桐小心地问:“你很想知道内情吗?”
穆仁生望着她,老实地点了点头。
江小桐便伤感地道出原委:“是的。他就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初恋。六年前,我们相约到这座城市里创业,我说喜欢花,他就开了间花店给我,刚开始的时候,他天天去联系供应商,早出晚归,天天都累得不得了,但我们很幸福;几个月后,生意来了,花店有起色了,他就开始酗酒,开始和一些酒肉朋友鬼混了,他说这是应酬,这我也看得很开——”
江小桐看到穆仁生的脸色开始有些妒意,便把话截断了,不敢再说下去。
穆仁生扭头淡淡地看着她,鼓励她说下去,“说呀,干嘛停了不说?”
江小桐深吸了一口气,便继续往下说:“有一天晚上,他和朋友喝了点酒,回到家,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说到这里,江小桐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拒绝了他!他便刮了我一巴掌,把我都扇到地上去,还对着我用一些粗言秽语来侮辱。
看到穆仁生不解的眼神,她涨红着脸,把身体挪移得近穆仁生一些,再郑重地说:“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是恋人关系,我会这么的抵抗?”
说完,江小桐又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她说:“其实,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是很拒绝男人触碰我的。”
江小桐说出了这个秘密后,终于吁了一口气,再接着说,“他也知道的,可是他不理解,所以,当他再而三地骚扰我的时候,我终于报了警,把他二审就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接着,她问穆仁生:“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过份?”
“他不懂得尊重你,还酗酒打女人,他活该的。”穆仁生的回答令江小桐大感意外,心里却有了一丝丝安慰。
她再试着问:“刚才我说到的那个秘密,你接受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会尊重你,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一定会协助你的。”穆仁生
“你不介意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看到书上说,两个人在一起对着一辈子的是感情,不是肉体。我觉得它很有哲理。”
穆仁生给了江小桐一个坚定的眼神,让她渐渐迷恋上了那精神上的信仰。
“太好了。小生,我还以为你会介意呢?你知道吗?我不叫你阂同居,就是因为那个秘密,怕你重蹈那个人的覆辙了。”
“放心。我不急的。我会耐心等候你的。”
江小桐凝望着穆仁生清澈的眼神,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清静而安全的世界,在那里没有世俗的纷扰,却有着阳光微风水面的陪伴。她不禁一把搂住穆仁生,再也止不住清泪涟漪,让这么多年蒙受的冤屈苦水一下子倾泻而尽。
穆仁生不懂得女孩子这种渲泄,却认为,这流泪可能是一件好事,就以左抚着江小桐的背,一直守护着她。
晚上,他回到了罗妮苹的家。打开门,却见屋里灯火通明,罗妮苹没有在厨房里做菜,也没有开电视音响,只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向前面。
“小罗?你还没有睡吗?”穆仁生不仅奇怪罗妮苹竟然还在他的屋里没有返上五楼,还奇怪她的模样有点怪异。
罗妮苹的呆想仿佛被穆仁生的询问打断了,她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愣了愣,却马上把穆仁生请到沙发上坐下。
“怎么了?”穆仁生奇怪地问。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小桐姐恋爱的呀?”罗妮苹八卦地问。
“就是中秋节那天吧。”穆仁生想了想。
“你还不够意思,咋不听你提起?”罗妮苹怪罪他说。
穆仁生一怔,“我有说过啊,就是那天晚上,小桐煤气中毒了。”
“你也只是提到她中毒了,守护了她一个晚上的事,没有提到开始恋爱啊?”
“哦。”穆仁生开始详细描述当晚发生的那件事,“那晚,当我发现她煤气中毒了,就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在客厅的沙发上急救她,后来,她有反应说冷了,我就找来被子,把她包起来,她再说冷,我就把她搂住,然后,我也困了,就这样,两人搂住了一个晚上。”
罗妮苹还是不相信,“你救了她?就成了她要和你恋爱的原因了?”
“还不止的,还有,还有我急救她的时候,她其实是裸着的……”说到那些香艳的地方,穆仁生也羞于启齿。
罗妮苹听出了意思,脸上突然放光,“哦,我明白了,你玷污了小桐姐的清白!”
穆仁生腼腆地说,“算是吧。”
罗妮苹愁眉一展,舒心地说,“这就怪不得了小桐姐了。”
“我就想,人家女孩子的清白不容易,能不负责吗?”穆仁生深重地说,“你说,师父要是那些玷污了人家清白而不负责的人,是那些好色之徒,薄情郎,要是我真的是那种人,你还认我是师父,给屋子我住吗?”
“肯定不会啦!师父你做得对的!”罗妮苹当下赞成。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就看得出,小桐姐很喜欢你,可是,你是真心喜欢小桐姐的吗?”
穆仁生直言不讳地说:“是真心的!但之前,我为了我们之间的许多差异而收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是小桐亲手把它戳穿了,给我解释明白了,我才懂得原来我也是多么的喜欢她!”
“哦,是这样,这样挺好啊。”罗妮苹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一切,心情也开朗了不少。只是穆仁生听不出来,里面有点酸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