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怎的如此慌张?”女子从帷幕后走出。她不明白,明明只是接了一道圣旨,平日里素来理性的人怎么就乱了阵脚。
“陛下召前朝老臣前去参加今晚的宫宴。”
“一场宫宴罢了,何须如此。何况新官上任三把火,陛下刚刚登基,立立威信而已,指不定还要借机讨好一下你们,求你们帮他掌握局势,巩固政权呢!”许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女子捏着手帕,轻声笑了起来。
“不,欣儿,你不明白。一介妇人,就不要随便谈论朝野了。”
卫子玉挥手打发了一旁的女子,低下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圣旨。屋内的纱帘遮挡住了屋外照射而入的光亮,昏黑的内室使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仔细一听,会发现他在喃喃道:
“此之一去,怕有不测啊……陛下他,终于是要出手了吗?”
……
秦桑皇宫,启鸣殿
白粼风站在启鸣殿外,从此处看去,天下收尽眼底,权衡天下,也不过如此。
“呐,原来,这就是皇兄们挣的天下,风景还是很不错的,也不知道,若是硝烟四起,战火弥漫,人民逃离,妻离子散,会不会给这座空城平添一分生气?”白粼风转头看向床榻上死死盯着自己,几近垂死的老人,“你说呢,父皇?”
启文帝瞪着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伸出手颤颤巍巍的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起一个砚台,抬手使劲扔向殿外。
白粼风斜眼看着父亲的动作,不着痕迹的侧过身。砚台擦着玉髓的流苏而过,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你,你,你个逆子!”仿佛刚刚的动作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脸色原本就不太好的启文帝此刻一手撑着床,半支起身子,大口喘着气。
白粼风走上前按住大口喘气的启文帝,单手在其胸前打下一个阵法,启文帝的脸色才慢慢好起来,放缓了喘气的频率。
“父皇,别着急嘛,弑君可是死罪,况且,您还没到死的时候。”
“你,你,你这是,要毁了我的江山啊!”
白粼风垂眸看向床榻上的老人:“父皇言重了,这江山本就不是你的,又何来毁灭一说。您还是好好养着吧。您得活着,至少,您得活过今晚,今晚还有一出好戏等着你呢。”说罢便转身离去。
“来人,好生照顾着父皇,他要出事了,我拿你试问!”等这句话说完时,白粼风已经不见踪影,留在天启帝脑海中的,只剩下飘然而逝的一抹白色。
直到确定白粼风已经离去且短期不会再回来后,天启帝才招手将一旁的内侍叫了过来问道:“刚才……咳咳咳!”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便从启鸣殿中传来。惊得一旁的内侍赶忙伸手扶住启文帝,生怕他下一秒就白眼一翻,没有生息。
启文帝拍了拍内侍的手,示意自己无碍,接着问道:“刚刚那小子什么意思?好戏?什么好戏?他又想干什么?”
“奴,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陛下他将前朝老臣都召进宫,说,说是……”
“是什么,说啊!结结巴巴的,像什么样子!”
“说是参加今晚的宫宴。”
宫宴?呵,恐怕是鸿门宴吧.
不过宫宴啊,还真是让人怀念。自从进入晚年,宫中好像便很少举办宫宴了。如今想来,和阿嫣,似乎也是在一场宫宴中相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