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陆菲儿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单位里打来的，她说二十分钟以后就回去，可是挂掉电话以后却没有走的意思。她说小暖，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没有跟警察说实话？我真的怎么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什么。我笑，说我也想不明白，这大概跟我救田娜是一个道理，没有为什么。
她便没再追问，喝完杯里的饮料，突然转了话题：小暖，你跟蔡丽亚还有来往吗？
我不知道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心里兀自惊了一下，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情绪表露在脸上。我说毕业以后见过几次，不常来往，怎么了？她说：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话，但你真的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问：为什么？
她吸了一口气，再次把目光转向外面，说：当年田娜家的事情，你大概知道，是有人偷了田娜的巨额存折，还有一份田娜爸爸收贿的录音带，这两样东西，都是蔡丽亚弄的，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肯定是她做的没错。
我不相信：你怎么能肯定是蔡丽亚？她说录音带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存折是我亲眼看见她偷的。那会反正我也恨田娜入骨，所以肯定不会告诉别人是蔡丽亚偷的。
我倒吸一口冷气，问她：那你为什么又对我讲？
她说：我怕你跟蔡丽亚来往密切。我听人说过，你到医院看过她妹妹。蔡丽亚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善不善良我也不知道，但小心她总是没错的，当年也是她写了字条告诉田娜说用黑狗血可以对付你。那时候你待她应该算很不错的吧，田娜欺负她的时候你都会帮着她，可她还使阴招对付你，所以一定要小心。
我的心里钻出一丝冰冷的恐惧，脊背便跟着发凉。之前田娜也和我说起过这件事，说是蔡丽亚教她用黑狗血对付顾小暖的。那时候我不信她，但是现在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陆菲儿。
可是信或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久得我都差不多已经快要彻底忘记。而且我跟蔡丽亚真的算不上很熟，毕业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只是有一次听人说起她有一个妹妹住在市郊的精神病院，就去看了她两次。
那个妹妹叫蔡玲亚，是个特别漂亮骨子里又柔软的女孩子，病得很重，大概是抑郁、自闭、精神分裂什么的，我不太懂，但是特别心疼，去看她的时候会带些女孩喜欢的东西，娃娃，玫瑰，或者书之类的。她喜欢画画，所以后来那次我给她带去了毕加索和塞尚的传记画册，还有一小幅林雪艺以前的素描草稿。
除了这些以外，再说我跟蔡丽亚还有什么交集的话，就是那次因为林雪艺的死去找她。可是也查明了，跟她根本没有关系，林雪艺死亡的时候，她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陆菲儿说的那些，我并不关心。再说，关心又有什么意义，黑狗血的事情肯定不会再追究，而我也肯定不会告诉田娜当年她家里的事，可能是蔡丽亚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