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白色的楼内,成千上百道灼热的光芒正在燃烧,火光当中冲出来数道仿佛鬼魅的银色身影。
来了,这些变异的怪物们冲着他来的。
“啊!”
皇后区,玉晶花社区,摩根通大道上的某一座居民宅。
法比安·舍尔脸上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突然怒吼了一声。
他脸上的汗珠已经躺到床单上了,他的面部在扭曲,他的手指在吭吭作响。
老警官法比安从噩梦当中惊醒,他在做梦,梦到了五年前的那场惨案。
凶手依旧逍遥法外,至今还没有被捕入狱。
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并没有被自己吵醒,法比安又松了一口气。
“可怕,从寻夜队当中逃出来的叛徒果然不是我们这些正常人能够抓住的,对付超凡者必须也得靠超凡者。”穿着这睡衣的老警官法比安浑身乏力,那沟壑的额头上依旧凝聚着汗水。
法比安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他怕打扰已经年迈的妻子。
妻子近日来好不容易才能睡一个安稳的觉,法比安实在是于心不忍。
法比安口渴了,年近60岁的身躯已经不像年轻人那样了,下个床走上几段路都感到颇为的吃力。
“我是不是该退休了,算算日子应该还有三四个月就退休了。”法比安又擦了擦脸上的汗。
咕咚~咕咚~
法比安摸黑着给自己冲了一杯茶,他也不敢开灯,拿起茶碗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全身乏力的法比安解了渴之后并没有回床睡,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昏昏沉沉的低语起来。
“难道我的精力真的不够了,这段时间确实也经常忘东西,可是也没到记忆错乱的这种地步呀。”法比安似乎也不愿意承认身体衰败到这种程度。
当警察的,确实也要比一般的人累的多。
“我的记忆混乱了吗,可是我明明记得今天早晨杰胡给我打电话,询问起了中路医院的那个案件,可是后来怎么就不承认了。”法比安想到了这里,脑壳都有些疼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他都吃了,怎么会身体越来越差……
对了,杰胡那小子今天把警车给开回家了。
法比安闭上了眼睛,仔细地梳理了今天发生的事,并且密切的感受了他的精神状态。
很好,不应该呀,应该没记错。
“我真有记忆错乱,我承认年轻的时候受过几次伤,可是大脑没有受伤呀。”法比安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
如果真的出现了记忆混乱,那么说明他这个老警察的状态真是糟透,为了不给警察局里拖后腿,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行为。
法比安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困扰了自己好长时间的心魔,将手伸向了家里的座机。
…………
维尔尼并不是第一个站起来的,第一个站起来的是杰胡。
杰胡并没有逃跑,反而朝反方向猛跑了过去。
鲁恩跟费舍尔看的是目瞪口呆,谁也不会保证五楼会不会再度发生爆炸。
“我明白了,为什么牛头人会袭击我们,他把我们当成这种极度危险的炸弹人了。”维尔尼不被炸一炸,根本就想不通。
炸弹人的威力并不是特别大,可如果这栋楼里、甚至整座医院里的病号都变成了炸弹人,成百上千的炸弹人冲出了寻夜队的包围圈,将给整座金牛市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和伤害。
“我就摸了她几下,怎么会炸呢,怎么会变异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鲁恩护士抱着头痛哭,一时间连逃跑都想不起来。
细思极恐,要不然那,当时拉菲克怎么都叫不醒警卫室里的保安,八成是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是这个医院的护士,病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金属炸弹?这一碰就炸呀。”费舍尔满脑子也是汗,原本救人的医院瞬间就变成了布满炸弹的‘坟场’。
“我不知道,我也是新来的呀,我就把哪里是那里背熟了罢了,哪些地方我也没去过呀。”鲁恩跟在场所有人一样,正在忍受一种堪称最可怕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什么?末知!一瞬间,由意外拼凑出的一群人仿佛陷入了未知的末日。
无论内心多么强大的人,在踏入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领域当中,心理防线都会逐渐的土崩瓦解,最终变成无能狂怒的人。
维尔尼现在面对的就是未知的恐惧,一只龙虾掐去了头又掐去了为,将剩下的龙虾肉剁成了肉泥,然后再跟猪肉泥、羊肉泥、牛肉泥混在一起,有些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得这些肉的品种。
维尔尼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总是一步又一步的陷入到莫名其妙的境地,事件的前因后果都联系不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动的经历这一切。
“来了,咱们快走。”杰胡终于从废墟当中冲了出来。
杰胡背着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但跟那些躺在床上如同死尸的病号不一样,这老人还喘着气,明显还活着。
原来如此,杰胡这是去救幸存者了。
老人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年斑和深浅不一的‘沟壑’,手脚随着杰胡运动的每一步而抖动。
杰胡也顾不上其他了,利索的从三人当中穿过。
费舍尔现在也是想起来脚上有力气,拖着自己有些震的内伤的身体,弯着身子就动若脱兔的跟了上去。
维尔尼与鲁恩也是,五层都有可能再度消耗一颗金属炸弹,赶紧就踉跄地跑下了楼。
卡特跟米凯莱眼睛睁的看着杰胡背着一个老人冲进了大厅,然后又看见杰胡又把老人安置在了座椅上,就偷偷的从走廊暗处溜了出来,随身还不忘带着桌椅板凳。
“你记得还发生什么吗,为什么五层的病号都变成了那个鬼样子。”杰胡看见了老人睁开了眼睛,上去就是急切地问道,一点都不给人喘气的时间。
“不太记得了,不过七点多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厕所,曾经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老人说一句话,就得传两口气,让旁边听的人干着急。
“黑影,你也看到了吗。”后面跟上来的维尔尼突然靠近了老人,激动的问道。
老人看向了年幼的维尔尼,随即陷入了迷离的状态……他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