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开车门同时下车，只见一个头发凌乱、满面沧桑的中年男子不知所措的抱着头颅，脸上透露出一片哀伤，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视线下转，地面上躺着一个满脸血污的女子，已经停止呼吸，约二十多岁，身形苗条颜值不差，依照中年男子表现很可能是他的妻子。
“哇哦～哇哦～哇哦～哇哦～哇哦～你们坐车上别下来。”
左侧过来一名强壮的白人大汉，从衣着来看是个警察，他示意布鲁斯二人回到车上。
“举起手来……马上。”
白人警察拔枪对准中年男子，并发出警告。
本来出了意外还有些紧张、有些羞愧，可是按照目前情形小娜应该是推测出什么，明显放松下来。
乘着两人对峙，她凑到布鲁斯耳边，小声说道：“那个大叔好像是逃犯呢，躺地上的女人应该也是，可以逃过一劫。”
布鲁斯眉头一皱，低声斥责：“你怎么能这么想，无论别人什么身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存有侥幸心里。”
“坏蛋，还不是跟你说话，责任你有一半，哼～”
小娜生气了，扭头不再理他。
汽车旁边的中年男子原地转了一圈，死死盯着白人警察，开口问道：“你是谁？”
虽然声音平淡，可是眼神之中充满愤怒与仇恨。
白人警察似乎是被刺激到了，再次提出警告：“给我蹲下。”
中年男子毫不在意手枪的威胁，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问完话，眼角瞟到对方左侧胸牌，上面写着费舍尔，显然是白人警察的名字。
“费舍尔警员。”中年男子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女子的尸体，目光再转向布鲁斯二人，恨声道：“布鲁斯维恩，大名人啊，很好。”
随着他的目光，费舍尔这才看见地上的女子，他心头涌起一丝愧疚，缓缓放下手枪。
“你们给我记住。”中年男子的脸上仿佛寒霜披面，阴沉的可怕，他大声撂下狠话，语气中透出一股森寒之意。
小娜不想让别人代己受过，打算解释一波，还没张口就被布鲁斯拦了下来，开玩笑，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乔纳森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让她陷入麻烦。
“哆啊呜～哆啊呜～”
后面跟上数辆警车，费舍尔再次举起手枪，说道：“蹲下。”
可能感觉内疚，声音缓和许多。
中年男子双头抱头，蹲下身体，再次回头看了眼尸体，由于事出突然，女子脸上还带着惊讶的表情，双眼大张死不瞑目。
当中年男子与费舍尔对视，阴寒的目光刺的他打了个冷颤。
虽说责任在死者身上，依照流程还得去一次警局，但是小娜表明身份，看在乔纳森面子上网开一面绿灯放行。
他们并不知道，中年男子会在将来带来多大危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次布鲁斯亲自开车，说什么也不让小娜驾驶，心系父亲安危，她不再使性子，乖乖坐在一边。
一路上总算风平浪静，很快便到达乔纳森家门口。
刚一下车，小娜跑进屋子，冲向乔纳森的卧室。
房门口站着史黛西夫人，她投来歉意的目光，脸上挂满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勉强笑脸相迎，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悲痛，布鲁斯轻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请节哀，我能去探望一下他吗？”
史黛西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带着布鲁斯走到卧室门口，只见屋内小娜紧紧拥抱乔纳森痛哭流涕。
反倒是乔纳森看得开，他不停安慰女儿，无意间发现门口布鲁斯的身影，便示意小娜暂且离开。
小娜依言慢慢走了出来，经过布鲁斯的身边狠狠瞪他一眼。
这不是无妄之灾么，布鲁斯略显无奈，他走进屋子带上房门，来到乔纳森床边。
远看还没什么，拉近距离才能发现，遭受病痛折磨后，记忆中身强体健的乔纳森形象大变，眼眶凹陷皮肤干涩满是皱纹，脸颊消瘦，肌肉严重萎缩，能不能站起来都成问题，更别提走路了，跟上次见面简直是天差地别。
“老朋友，你病的那么严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可以找来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啊。”
布鲁斯俯下身体，握住他的手，痛心的说道。
乔纳森有些惊异：我们感情没那么好吧。
但好歹对方来看自己，也没深究，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我是不想麻烦大家。”
“唉～”
布鲁斯叹口气，他清楚乔纳森的为人，没再多说，两人聊起了家常。
自打生病以来很久没聊尽兴了，二人聊了很多，从战争到和平，从乔纳森参加警队到当上总局局长，从大苹果城聊到哥谭市，仿佛有说不尽的话题。
忽然，乔纳森涌现一种奇异感觉，布鲁斯就好像是他多年好友，关系甚至比老约翰更密切，看着对方滔滔不绝的样子，他微微摇了摇头，暗暗自嘲：“真是病久了，居然会生出这种错觉。”
时间飞快流逝，渐渐地夜幕降临大地，布鲁斯抬起头，见天色不早，起身准备告辞。
临走时，他望着乔纳森消瘦的面容，伤感的情绪涌上心间，下意识地问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能帮忙的，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我尽力满足。”
乔纳森哈哈一笑，隐约显现铁血局长昔日光彩，他得意的说道：“我这一生该完成的都完成了，生平遗憾的是没见到神奇女侠最后一面，不能报答她救我女儿的天大恩情，不过以如今哥谭市逐年下降的犯罪率，也算是完成当年发下的誓愿，死后可以坦然的面对她了，除了这一点外，剩下的……”
顿了一顿，乔纳森脸上露出遗憾、失落等交织而成的神情，语速逐渐变缓，慢慢的说道：“恐怕就是至今为止，都没能知道与我出生入死、合作无间的好搭档真实身份，不能对她无私付出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听到这话，布鲁斯顿时愣住了，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情。
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他轻轻呼出口气，转头冲着乔纳森微微一笑，轻松的说道：“面具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所作所为。”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