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傅霜年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伸手去够掉地上的手机。
一打开吓了一跳。
唐姐给她打了十来个电话。
傅霜年眉头微微一皱,回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唐姐,有什么事吗?”傅霜年翻身下床,找到昨晚被自己踢飞的拖鞋,趿着拖鞋走向盥洗室。
“昨晚的事怎么说?”唐姐的嗓音显得有些着急。
“人交给哥哥去查了,暂时……”傅霜年拿着手机远离耳边,凑着看了眼时间,“暂时还没有消息。”
“行吧,你抓紧时间来公司这边,剧本还有后续宣传都需要忙。”
“好。”傅霜年也不急着挂电话,唐姐的声音又响起。
“年年,你之前不是不接除了古装剧以外的剧本吗?这次……我的意思是,可能外界的一些传言又要来了。”
“没事。”傅霜年漫不经心的刷着牙,灌了口水漱漱口,吐到水池后说:“外界想怎么传就怎么传,不必管。”
“好。”
唐姐挂了电话,看向面前坐着的人。
修长的双腿交叠,脚上擦的锃亮的皮鞋在上午的阳光下闪着光。
这人斜靠在沙发上,桃花眼半阖着,眼角一颗痣透着说不清的慵懒。
沙发前茶几上放着已经温了的绿茶。
“年年现在不知道你会来《玉碎》剧组,但她不可能永远不知道,那么秦先生,你来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秦疏余也不恼,淡淡地笑着喝了一口茶,开口:“这个唐姐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我不会害了年年就是。”
还能来干嘛?
追媳妇这种事能大声说出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时候,别把媳妇吓跑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年年?
唐姐顿时明白了。
又是一个惦记她家票房宝宝的臭男人。
唐姐顿时没了好脸色。
“这事不归我管,建议你去找我们傅总谈谈。”
大舅哥?
秦疏余愣了一下,思考着昨晚刚把人家妹妹大半夜拐出去,这时候见大舅哥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不不不,还是先保命,被打死了可就没有媳妇了。
秦疏余尴尬的咳了一声,抬腕看看时间,估摸着傅霜年该到了,他起身,对唐姐说道:“今天我来过的事情,还望不要告诉年年,我会找个机会跟大……跟傅总谈谈的。”秦疏余一个不慎咬到舌头,差点顺嘴把大舅哥叫出来了。
秦疏余面色不变的朝唐姐点点头,然后拉开门走出去。
秦疏余前脚坐上车,傅霜年后脚就踩着高跟鞋进了公司大门。
秦疏余抬手摩挲着下巴,盯着傅霜年的背影不舍的挪开目光。
今天的傅霜年一身薄荷绿的中国风长裙,一头微褐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看不清正脸,只让人觉得背影窈窕,很是吸睛。
待傅霜年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秦疏余回过神来就对上了驾驶位上眼神幽怨的周周。
“干嘛?”秦疏余皱了皱眉,“收起你的表情,被搞得跟我抛弃你一样。”
秦疏余翻了个白眼。
周周委屈极了,捏着嗓子控诉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看傅霜年的眼神!再看看你看我的眼神!多大的反差!多让人心寒!”
秦疏余恶寒了一下,阖上眼靠着车后背上。
车厢内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秦疏余觉得气氛不对,睁开眼睛,向前排瞄去。
看着后视镜中周周欲言又止委屈的小表情,秦疏余只觉得头疼。
“打住打住。”秦疏余连忙制止周周的话头,激得他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
“她马上就是我媳妇了,你是我媳妇吗?”
“好啊秦疏余!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周周愤怒的发动起车子,一边看着来往车辆把车往大道上拐,一边数落:
“你忘了是谁在你走秀忙得不着北的时候,跟在你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了吗?”
“我求你照顾我了?难道不是你婆婆妈妈的非要觉得我会感冒?”
“你忘了是谁在你一开始没地方落脚的时候把家让给你住,还让你睡床的吗?”
“说的好像最后你没上床一样。”
“你忘了是谁在你低血糖犯得时候不远千里给你找巧克力的吗?”
“也不知道是谁非说自己包里有不乐意去旁边便利店买,结果掏给我个过期的巧克力。真是谢谢你。”
“你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吗?”
“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疏余阴恻恻的目光扫向前排周周。
周周一梗脖子。
绝不向黑暗势力低头!
“我不管,反正你得对我好点。”
眼看着岔路口有车拐出来,周周淡定的一踩刹车,后排那位翘着脚装大爷的大爷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前排座位。
秦疏余被撞笑了:“周周……你不会吃醋了吧?”
秦疏余凑近周周的耳朵,喷出的人热气让周周耳朵麻麻的,痒痒的。
周周腾出手来把秦疏余的脸推远:“你快滚。”
秦疏余借势靠回了椅背,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周周微红的耳廓,内心很不道德的把周周换成了傅霜年。
想着自家小宝贝在自己怀里脸颊泛红的样子,秦疏余只觉得喉头一紧,有些口干舌燥。
秦疏余扯了扯领带扯开话题来缓解心头的激动。
“之前跟你说的是,你办妥了吗?”
周周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也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导演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这次导演是顾兆,比较好说话,主办方那边我也有人,到时候投点钱,就让你当个监制。”
“当什么无所谓,只要能进剧组,我当后勤都行。”
秦大爷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是事。
周周黑脸。
周周抓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忍无可忍的说了句:“你最好悠着点。”
秦疏余朝后视镜的方向抛了个媚眼,说道:“我有分寸。”
周周再次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