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那你要不要试试？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秦彧眯了眯眼，完全没有刚才担心她伤势的柔情。
楚伊人一阵无语，她才不要赌这些伤身劳神的事儿呢。
“我才不要试。大不了不去就是了嘛。”她噘着嘴说道。
“发誓。”
“发誓？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楚伊人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是在看到他那双闪着危险光芒的黑眸，很没有骨气地举起右手三根手指，一脸正经地说道，“神明在上，我宜桃夭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踏进青楼，如违此誓……”
“等等。”秦彧猛地打断她，“不需要说名字，重来。”
哼，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用别人的名字来发誓，亏她想得出来。
“不需要说名字？”楚伊人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为什么她觉得他知道她不是“宜桃夭”？不过，这不可能啊！
想了想，她觉得是自己多疑了，“神明在上，我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踏进青楼一步，如违此誓……呃，夫君，违誓要怎么办？”
“如违此誓，秦彧不得善终。”秦彧淡淡地说道。
“呸呸呸！不许胡说。况且这是我发的誓，怎么可以报在你身上？”楚伊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一脸着急。
“可是我不舍得你用自己来发誓。”秦彧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
看着他的双眼，听着他的话，楚伊人忍不住在心底颤抖了几下，低垂着眼睑说道，“夫君，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去青楼，让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秦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柔和的夜明珠光芒中，满满是温馨的味道。
突然，楚伊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夫君，你今天到底忙什么去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芬芳小楼？”
“突然有些急事去处理了。回来的时候凑巧看到你冲进芬芳小楼，便跟着进去了。”
闻言，楚伊人一阵抑郁，运气是有多背才会这么“凑巧”啊？
“咦？不对啊，你不怕灯火了吗？”楚伊人后知后觉地问道。
“太过担心你，忘了。”
好一句忘了，她竟无言以对。不过心底还是涌起一丝丝感动的，主动道歉，“夫君，对不起。”
“嗯。”
“夫君，听到别人道歉，你应该说没关系，这样才是符合礼数的做法。”楚伊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十分介意自己的道歉竟然没有得到原谅。
“娘子乖，我们不做矫情的人。”明明是做错了事情道歉，为什么非得别人原谅不可？
楚伊人嘟着嘴想说些什么，可是五脏庙的声音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我先去让人准备晚膳，你快些去沐浴，换了这身可笑的装束。”秦彧有些嫌弃地看着她的一身男装。
“可笑？难道你不觉得好看吗？”
“不觉得。”秦彧十分干脆地鄙视。
楚伊人暗自撇了撇嘴，“夫君是看不得我比你帅才故意这样说的。”
“娘子，我们夫妻两人还是有些分工比较好。比如，你负责貌美如花，帅的事留给我做就可以了。”
楚伊人再次无语，她竟不知道她的夫君也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是，现在的分工是，我负责沐浴，夫君负责饭菜。”皱了皱鼻子，她径直走进浴房。
泡在偌大的浴池里，楚伊人头脑清醒地想着今晚发生的事。
她救回来的那个丫头，竟然对着男装打扮的她喊了一声小姐，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丫头应该就是舜华了。
舜华，牧静姝的贴身丫环，忠心，三年前被牧静姝派了出去却从此失踪。这三年，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流落青楼？
重点是，牧静姝当年吩咐舜华做的究竟是什么事？
舜华到底会不会成为她扳倒舜英，将舜英入罪的重要证人呢？
这么想着，楚伊人便有些按耐不住了，匆匆穿上衣服往舜华的方向跑去。
一进门，便看见一个面生的丫环在床边伺候着，看到她便立刻上前行礼，“夫人。”
“她怎么样了？”楚伊人并没有留意丫环的称呼，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后，便开口问道。
“回夫人，这个姑娘之前醒过一次，吃过医圣大人留下来的药后又睡了。”
“华晓春和常青呢？”
“各自去休息了。青爷吩咐奴婢帮她擦干净身子，换上一套新衣裳。还说等这位姑娘醒了就通知他。”
闻言，楚伊人心底忍不住为常青的细心点赞，竟然还想到这个，反倒是自己竟完全没有想到。
“好，谢谢你。你也退下去休息吧。”
“是。”丫环说着，便退了下去。
楚伊人慢慢往床边走去，仔细端详那张在睡梦中依然不安稳的面孔，这个人对当年的事究竟知道多少呢？
突然，那人的眼皮动了动，幽幽转醒，双眼空洞无神，显然并没有反应过来。
“你醒啦？”楚伊人喜上眉梢地低头看着，更故意朝她摆了摆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那双无神的大眼满满聚焦，看向楚伊人，一脸茫然。
“你是不是叫舜华？”楚伊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舜华？舜华！那女子突然头痛欲裂，双手抱着头惨叫一声。
“别这样，别这样，没事了。”她的举动吓得楚伊人连忙抱着她轻拍着，防止她会受到刺激做出什么行为。
舜华的情绪慢慢平复了。她有些难为情地从楚伊人怀中挣脱出来，低着头道谢。
“你当真没事吗？”楚伊人还是不放心，她那宛如银铃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更让舜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本来情绪已经平复的舜华，马上又变得泪流满面，一把抱着她，“小姐！小姐！真是老天保佑，我终于找到你了。”
果然！楚伊人忍不住在心底默默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不过，她到底要哭多久啊？楚伊人任由她抱着，有些无奈地想道。
“呜呜，小姐，小姐，小姐……”舜华越哭越凄惨。
“哎，你才刚醒，不要哭啊。”楚伊人终究忍不住开口阻止，“况且，我不是你家小姐。”
闻言，舜华一愣，慢慢地放开了楚伊人，缓慢却深深地打量着她，一模一样的相貌，然而神韵却截然不同，尤其那双盈盈水眸，不若以前那般温柔沉静，却充满了朝气和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