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炎跟佩恩早早地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了“忘川客”客栈,往魔兽山脉赶去。
从青山城另一个城门出来,萧炎在佩恩的带领下一步步地向魔兽山脉接近。而随着他们的深入,其他身影也是越来越少。
时间来到正午,此时距离青山城已经有一百里。除了萧炎跟佩恩,早就见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了。
“萧兄,此处已经是魔兽山脉最外围了,这里绝大部分都是普通野兽,不过偶尔会有一级魔兽出现,你跟紧一点我。待会如果是普通野兽出现,就交给萧兄你对付。如何?”佩恩低声问道。
“好,就这么办。”毕竟萧炎还没有跟任何人动过手,先从普通野兽开始这也是他最开始的打算。
萧炎在佩恩的带领下,又慢慢往前推进了二十里左右,此时气温已经来到一天之中的最高度,不知不觉中汗水已经开始浸湿他的衣服。
“停!”佩恩突然止住脚步,双手打开,拦阻着萧炎的前进路线。
萧炎连忙环视四周,只觉得树叶依旧是树叶,脚下的土壤也只是土壤,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不过他深知自己只是个新手,长期在这里的佩恩肯定有着比自己有更加敏锐的嗅觉。
“在哪?”萧炎警惕地道。
“那里。焦黑的枯木桩后面,一条黑色的暗影狼。”
萧炎顺着佩恩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汗毛竖立。一条浑身漆黑的狼正半趴着躲在焦黑木桩后面,灰色的眼睛仿佛带着戏谑。隐隐约约能看到它埋在黑色狼毫里的爪子。
“这,这是魔兽?”萧炎感觉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这是还没成年的一级魔兽,现在大概还不到斗者的程度,没生出魔核。不过这种狼极为狡猾,擅长隐秘和伪装自己,一定要小心。要是有自己对付不了的情况,千万要叫我。”佩恩叮嘱道。
“还不是一级魔兽?”萧炎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一阵恐惧,出发前的兴奋早已消失全无。这意味着,这只暗影狼的对手是自己,而不是佩恩。
萧炎取下背负的玄重尺,双手紧握,希望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往前走。一步,两步。。。距离越来越近,萧炎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远处,暗影狼见萧炎一步步走来,紧绷着自己的身体,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上辈子除了在动物世界里,萧炎根本没有见过狼。不知道原来它的眼神是那么凶恶,不知道它的身材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更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恐惧。
萧炎跟它艰难地对视着,似乎都在等待机会。逐渐深入的恐惧几乎剥夺了萧炎思考的能力,他终于安耐不住,运起斗气,双手紧握玄重尺重重地劈了下去。
二十多公斤的玄重尺夹杂着斗气,呼啸而去。暗影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轻蔑,灵活地避开,而后向萧炎扑去。萧炎仿佛能闻到那锋利的牙齿里藏着的腥臭。
他牙齿紧咬,强行催动斗气,把宽大的玄重尺护在身前。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经被逼地节节败退。暗影狼利用自己灵活的优势,不断地与萧炎周旋,就像在玩弄一个到手的猎物一样。
斗气的消耗越来越大,萧炎只感觉心脏不断地跳动着,疯狂地向全身运输氧气。
“不,我要冷静!冷静!”萧炎在脑海里重复着,突然想到“对了,用斗技!”
此时的他已经几乎被逼到角落,万分危机之时,萧炎强行运转起叠浪尺法。
“就像海浪一样。”萧炎不断告诉自己,攻击一招胜过一招。玄重尺的核心附魔阵突然亮了起来,宽大的玄重尺夹杂着浓烈的火属性气息,把暗影狼逼入死角。
又是一次擦身而过,玄重尺带起绚丽的火焰尾巴,狠狠地抽在暗影狼身上。暗影狼发出一声悲鸣,落在地上。此时,被火焰扫中的地方已经是一片伤痕,暗影狼露出畏惧的表情,转身就跑。
萧炎心中大喜,运起叠浪尺法,快步追了上去。眼看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暗影狼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它猛然转身,浑浊的灰色眼睛里带着嘲笑,露出锋利的牙齿向萧炎扑去。
“萧兄小心!”佩恩大喊道,然而他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
望着那逼近的暗影狼,萧炎感觉大脑像被几万根针轻轻地扎着一样。“得放弃玄重尺!可是放弃玄重尺就会失去武器!那会让我肉身面对它。”这一瞬间的犹豫让萧炎已经来不及躲闪,松开玄重尺的同时,左肩也被利爪划破。
暗影狼轻巧地落地,发出兴奋的狼嚎,像一条黑色的毒蛇再次直直地向萧炎扑过来。
这一瞬间,时间好像慢了下来。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刺激着萧炎的神经。心脏就像发动机一样,强劲有力地跳动着。
萧炎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地球,看到了那个在电脑前发呆的自己。忽然间,那张脸又变成了萧炎,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微笑。
面前黑色的暗影狼突然变得虚幻了。那狼毫好像变成黑色的长袍,利爪变成了巨大的镰刀,牙齿变成了缠绕在全身的铁链,兽吼声变成了极为渗人的诡异笑声。
萧炎抬起左手,暗影狼锋利的牙齿瞬间穿过他的左臂,露出森森白骨。
所有的斗气被萧炎疯狂灌注在右手。这一拳仿佛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火焰,带着怒吼,带着恐惧,直接击穿了暗影狼的身体。更击穿了一些内心深处的东西。
半空中,血和碎肉夹杂在一起,化为细小的颗粒,洒落在地上。
天地都安静了,萧炎大口地呼吸着,好像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以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这是什么?”
一双握紧的拳头夹杂着暗影狼的内脏和碎骨。
“这是恶魔吗?还是暴力?这是弱肉强食吗?还是杀戮?”萧炎喃喃自语道。
“不。”他慢慢站起来,好像终于明白了。
“我更愿意称之为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