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锤忽然有点忧郁了,他要强了大半辈子,对自己的功夫,对自己的习武天赋,一直暗戳戳的自得,满意的不要不要的,但在看过自个小儿子躺在浴盆里,吸收药浴的情况,长久以来的小得意,瞬间爆了,爆了,被一阵瑟瑟寒风吹的无影无踪。
花大锤双手抱臂,按捺下自个不太舒爽的感觉,缓缓摇了摇头,MBD,幸好是自个的儿子,否则太打击人了......嗯!小兔崽子是老子的儿子啊,他心底猛地涌起一阵悸动,是喔,这只小兔崽子是老子的儿子啊,他越是出色,是不是越是说明老子的种好?
嘎,嘎,嘎......花大锤表示忍不住了,必须大笑三声,没错,这只小兔崽子就是老子的种,嘎,嘎,嘎......必须的,老子的种就是好,那么,大笑三声一定是不够了,必须再来三声。
花大锤一脸狂喜,用仿若鉴赏最珍贵珍宝的眼光,又仔仔细细盯着鉴赏了好一会正歪歪扭扭,像条蛆虫一样斜粘在澡盆壁板,一脸陶醉的属于自己种的小兔崽子,越鉴赏,心里越是美滋滋啊,他用快赶上小兔崽子他娘柔和的声音地提醒道:“儿子啊,等水温低一点的时候,把脑袋也一齐钻进水中浸一浸喔,必须的,把自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浸个透喔。”
泡着药浴,花不醉精神大振下,也有了些力气,当下甩了甩小脑壳,蛮不在乎,用完全是敷衍的态度,张口就答道,“知道了,老爹。”
花大锤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属于自己种的小兔崽子的敷衍,他笑咪咪地伸手又拍了拍小兔崽子的小脑壳,“呵呵,儿子啊,好好用功,老爹看好你喔,你五哥那里不用担心,吴大夫正在替他接驳断骨,没出息的东西活该受点罪。”
花大锤搓了搓双手,唉,那只小兔崽子,据说也是老子的种喔,同样是老子的种,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算了,权当买正品,老天爷一时开森,附赠的添头吧。
“啧,添头也是头啊,既然老天爷附赠了,那也是老子的财富不是,老子这就过去盯着些,当然最重要的,老子还得开动长满铁锈疙瘩的大脑壳子,必须好好想一想,怎么的,才能又多又快,大搞一批珍稀药浴的药材回来,天才啊,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花大锤满长满铁锈疙瘩的大脑壳子全在思考着人生,匆匆离去,一只小兔崽子舒适地半躺在大盆中,没过多久,一双眼皮渐渐涩重,竟然头一歪,靠着盆壁沉沉入睡。
当一个多时辰后,花大锤重新回到这间几乎密封的小屋,突然被吓得腿脚一阵哆嗦,那只属于他非凡品种的小兔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沉入了盆底,并看起来没有了一丝动静。
强压住剧烈抖颤的双手,他双手一抄,将一只小兔崽子从盆底捞出,然后,立刻感受到来自一只小兔崽子平稳的心跳,沉稳的呼吸,他忽然想哭,MBD,一只小兔崽子可吓子老子了......
又认真掂量掂量了手中平托的一只小兔崽子,花大锤哆嗦的身体渐渐平定了下来,“睡着了?”他难以置信地低声自语道,“沉在浸泡药浴液的盆底,也能睡着,这还是人吗?不是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神?”
花大锤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深吸了几口气,不敢想了,不敢想了......他抱着一只小兔崽子,大步流星,把小兔崽子送回那个小房间,将一只小兔崽子放回小床,盖上被子,轻轻拉上房门走了出去。
花大锤径自走进练功大院,然后缓缓走动,深深吸气,“唉,还是别胡思乱想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兔崽子竟然能够沉在水底酣然大睡一事,都必须保守秘密,绝逼不能让外人知道,嗯,家里人,能保密的也必须要保密,知道的人多了,说漏嘴的可能就大,特别是小兔崽子自己,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沉在盆底睡觉的事情,那么,就更加不能让他知道了。”
一只小兔崽子,呃,不,是花不醉一觉醒来,已是未时,他翻身一骨碌爬起,光着脚丫撞开房门就冲了出去,“四姐,四姐,出人命啦,饿死人啦......”
花不醉冲进堂屋,一眼看见坐在堂屋,手捧着一册书籍,正读的津津有味的四姐花清醒,立刻夸张地捂着肚子大喊大叫道。
“真是猪一样的东西,一觉睡到未时,醒了就吼着饿死人啦,喏,猪哎,滚过来吧,桌子上给你留着吃食呢。”花清醒放下手中的书籍,笑骂着顺手揭开一个用纱布做成的纱罩,立刻罩在纱罩里的四个大海碗露了出来。
花不醉一步蹦上前,伸手就朝一只大碗里抓去,滴滴答答的汤汁,顺着他的小爪,溅洒的满桌面都是。
花清醒狠狠瞪了他一眼,“花不醉,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吃相?你看看你这样子,跟猪有什么区别?你要再敢用你的小爪子胡乱抓菜,本小姐就把它们剁下来,再红烧透了,塞回你嘴里,看你还敢像饿鬼投胎。”
花不醉从鼻孔里“哼哼”二声,一双眼睛紧盯着桌面的菜碗,对四姐花清醒的警告充耳不闻,一大块足有三寸大小的肉块,只在三口二口之间就被他吞咽下肚,再一伸手,精准非常地又从另一只碗中,捞出一条尺长的大板鲫。
“吃鱼要慢点,小心被鱼刺卡着。”花清醒摇头叹息着提醒道。“猪哎,服了你了,慢点吃,我去帮你装饭。”
等花清醒捧着一大碗米饭走过来的时候,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尺长一条板鲫的骨架,就被花不醉扔在光赤着的脚边,而他的双手,正捧着半只煲烫的老母鸡,“咯吱咯吱”来回摆动着小脑壳,使劲撕扯着大块的鸡肉。
这一回花清醒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将一大碗的米饭,连带一双筷子搁在碗口上,直接推给花不醉。
花不醉很忙,他只从鼻孔中“嗯嗯”出二声,似乎表达了一点谢谢的意思,几个呼吸之后,一堆鸡骨架又被他随手抛在了地面。
顺手够过那碗米饭,又把鸡汤往面前挪了挪。
随后右手握住筷子,往桌面一戳,将二只筷子对齐。
一低头将嘴巴凑近碗边,立刻一双筷子如风车般扫动起来,白花花的米饭,如同被风卷残云之势,纷飞着落入了他的嘴巴。
花清醒一张小嘴不觉圈成一个O型,“猪,真是猪一样的东西。”
花不醉终于吃饱喝足,斜着眼睛回瞪起了花清醒。
“四姐,刚刚我忙着吃饭,总听得耳边有一只恬臊的小母鸡“咯咯咯,咯咯咯”,也没得时间答理,不知道四姐你还有听到的啊?”
花清醒正拿起一把扫帚,准备打扫狼籍的战场,闻言,猛又瞪起一双大大的眼睛,扬起扫把,对着花不醉的屁股,狠狠抽打了二下。
“还不滚回房间去,穿好衣衫,这么大人了,还光着屁股,也不知道丑。”
“啊唷,好疼啊。”花不醉双手捂着屁股猛跳了起来,“四姐,你这么丑,又这么凶,一定会嫁不出去的。
嫁不出去?大事不好,那她岂不是每天都可以拿大扫把抽我,太可怕了,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赶紧地把她嫁出去。”
花不醉自语自语,流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但就在他忧心的当口,二扫把又结结实实拍中他的光屁股。
花不醉慌忙蹦跳了二下,大呼痛疼,但忽然又怔怔呆立,自言自语起来。
“要不,我吃点亏,把她送给那个喵喵算了?”
花清醒一张俏脸一阵青一阵白,怒气上涌,挥起手中的大扫把“嗖嗖嗖”连续三击。
怔怔呆立的花不醉“嗷嗷嗷”三声惨叫,猛从发呆中回神来,惊见花清醒倒竖的柳眉,立刻一哈腰“嗖”地窜了出去。
“花清醒,你个恶小丫,娘说过,用扫把打人的,只要一睡觉,起床的时候就会长出尾巴,花清醒,恶小丫,你惨了,你长出的尾巴一定又臭又长,对了,还像一条赤练蛇那样会嘶嘶地叫。”
在关起房门的一刹那,花不醉就听到扫把砸在房门上,“哐啷”一声闷响。
“呵呵,呵呵,幸好小爷身手矫捷,不然,又得挨这个恶小丫一扫把了。”
花不醉想到逃掉一扫把的打砸,不由得心情大为愉快了起来,眼睛一扫,就在床头边摆放着的一把椅子上,发现了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套衣衫。
他一把拽过衣衫,顺便将抓拿了那么些菜食的,一双油腻腻的小手爪,往衣衫上使劲磨蹭了十多下,随后胡乱将衣衫套上身,再将二只光脚丫揣入一双小短帮兽皮靴中。
“呃,”花不醉终于心满意足,打出一个饱隔。
不过花不醉的心满意足,仅仅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他就发觉浑身上下开始别扭,难受了起来。
“完了,完了,小爷我咋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呢?唉,不知道那四只英雄好汉,今天还能逃脱他们家人的魔爪?”
花不醉仰着小脑壳,小脸上满是不屑与无奈。
“唉,还是花生夫子说的对啊,虚名害死人啊,不就一个元节试武吗?切,还明日武星,潜力大赛,大人们就是这么无聊,自个不比试,专们折腾我们这些小孩子,我呸,再呸,什么叫毁人不倦,就是这样!
啊,可怜的,我的快乐的童年,毁了,全毁了,不,应该这么说,是我可怜的快乐人生全毁了,嗯,对,就是人生,必须要让大人们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花不醉幻想着大人们认识到毁了他快乐人生,问题的严重性太严重了,于是,他们一只只的,乖乖的向他低头认罪,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啊哈哈,啊哈哈,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吧。”他指着空气开心地又跳又叫。
花不醉想的开心,不觉得意地挥起了小手,猛“砰”地一下,却是得意忘形中,他挥动的小手砸在椅子的一角,“嗷,好疼啊。”
他一声惨呼,从美妙的幻想中,回到只有他一个人呆立小房间的现实中。
“唉,又让花生夫子说对了,空想虽然可以麻痹自己一时,但空想终归就是空想,当我们清醒后,它留给我们的只能是更加深沉的孤独。
没错,小爷我现在就感到孤独的想要撞墙。
撞墙?呵呵,还是算了吧,想一想,就感到痛的头皮发麻。
嗯,不管了,不去看看,怎么知道那四只英雄好汉,就一定逃脱不了他们家人的魔爪,嘿嘿,难说不会有一二只漏网之鱼呢。”
这么一想,花不醉又兴奋了起来,“哼哼,漏网之鱼......停,对啊,就算没有漏网之鱼,小爷也不是真的无所事事啊。
呵呵,呵呵,小爷我完全可以偷偷摸上恶狼帮的恶狼谷,黑熊帮的大树窟,大嘴河马帮的大嘴里,当然更加不能忘了三块烂木头的王霸大坡,搞些破坏,啧啧,这可是小爷我的强项啊,就这么办。”
花不醉激动的挥了挥一对小拳头,“还有蝴蝶帮,水蛇帮,怎么样?嗯,嗯,嗯,不,不,不,屁小丫,太可怕,还是算了吧。”
花不醉想到不敢去招惹水蛇帮,蝴蝶帮的小小女汉子,不觉有点英雄气短,原来的兴奋激动,不觉消减了大半。
“得,不惹就不惹吧,了不起吗?切,小爷是牢记花生夫子的教诲,什么叫好男不和坏女斗,当然就是小爷我这样的了。
不过,在行动之前,有一件事,我还得先去办了,唉,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会这样呢?这个花没醉也太不经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