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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地下堡垒

“你们仨眼睛不累啊?”午睡充足的雨琪盘腿坐起,看见阿兰三人还直勾勾的瞪着自己有些费解,打了个哈欠定了定神儿有气无力的抱怨“他们这什么麻醉剂啊?害得我跟睡不醒是的还老饿?哎?你们饿不饿?”

阿兰翻了个白眼有些厌烦的挪了挪身子,铁链哗啦啦的响声让她烦躁莫名,脖子被铁箍磨破了一层皮,手腕子也被卡的生疼,再一看雨琪那一身轻松更是暴躁莫名。她靠在笼子角落减轻铁箍的重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舒服些的姿势才算忍住没发火,低头打量那几个铁箍发现上面没有锁孔,接口处“凹凸”形状相对衔接严丝合缝,这个精密程度恐怕连张纸都插不进去。打量两个同伴再看看雨琪和苏特,这种差别对待说明什么?难道那两个貌似对他们没有威胁性?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她再次仔细端详身上的铁箍,这一细看又觉得这东西的材质相当可疑,搁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并没有什么铁器的腥味,歪头看向两个同伴,发现他们俩也在偷偷琢磨这一身镣铐。三人眼神交汇似乎达成了共识,可是这东西没有锁孔,也就意味着无法用平常手段打开它,除非是某种特殊的工具,但会是什么呢?

“别想了,那东西是电磁压力锁,只要扣上就拉不开。”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雨琪小声说道:“你们平时不上网也不学习各种知识?除了杀人就不会别的了吗?”

“那你知道怎么打开这东西?”那个很拽的男孩不服气的问。

雨琪扬起下巴想了想说:“那就看你们禁不禁得住电击了,只要破坏了里面的电磁装置就能打开,但是这需要极大的电量,你们身上差不多五个电磁压力锁,如果一口气全都打开就怕你们小命难保。”

那男孩和同伴交换眼神,仨人神色坚定的看向雨琪,另一个略显老成的男孩狐疑的问:“你不会是想借机除掉我们吧?”

“除掉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雨琪轻蔑的笑了笑,接着她沉下脸冷声道“相反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作为交换你们要证明一件事。”

阿兰冷笑:“还有条件?”

“对。”雨琪直视他们仨一字一句的问“我姥爷和二姨是不是你们害死的?我要听实话。”

那三人脸上神色并无所动,像是在思考雨琪的问题,那个很拽的男孩无所谓的甩了下头发说:“我们都没见过你姥爷和二姨怎么害?出来时,上面的命令只让我们负责把你带回去,再有就是除掉这个废物。要不是有人出来横插一杠子,这会儿还有你提问的机会吗?”

苏特哼哼着冷笑几声,翻身坐起一只眼看向那个男孩,那只独眼里流露出阴狠的目光。

阿兰指了指苏特对雨琪说:“你怎么不问问他?”

雨琪看向苏特也不说话,像是在等答案,可是苏特就像没有任何反应一样依旧毫无表情。雨琪不耐烦的问:“好歹我也救过你,难道回答这个问题这么难?要么就是承认是你干的了?”

苏特看向雨琪目光转而淡漠,他抬起手捂住那只瞎眼神情略显痛苦,缓解了眼睛的疼痛这才重新看向雨琪说:“不是我,我的任务和他们一样,就是把你带回去,可我们都低估了你才会沦落至此。”

“虽然我不相信你们说的,但是权且相信你们也是要脸的人,看你们一个个儿的杀人不眨眼的样子?”雨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杀人对你们不叫事儿,如今我们都困在这里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说谎也毫无意义不是么?再看看你们那臭屁的样子,杀人就跟干了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如果真是你们杀了我姥爷和二姨,估计这会儿还不得牛上天去!唉!年轻人戾气太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哦!”

最后这段老气横秋的哀叹让对面那四个浑身膈应,阿兰首先爆发了,她斜楞着雨琪问:“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们说了不是我们干的,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打开这锁?”

“啊?”雨琪一脸懵懂的看向他们,接着托着手问“我说过吗?刚才只不过告诉你们这锁怎么回事,可没说我会帮你们呀?再说了,你们也不想想,我和你们一样都困在这里本事又没你们大,那帮人还有枪什么的。我一天真少女哪儿有本事救你们?自救吧……唉。”

“你个混蛋,居然耍我们!”阿兰顾不上枷锁沉重猛地跳起来,抓紧笼门一脸狰狞的骂道“真是找死!”

雨琪冲她吐了下舌头重新躺倒开始闭目养神,任凭阿兰怎么骂也无动于衷,其实她感到有些失望,本以为这几个人可以给出答案,可是刚刚观察之后发现,这几块料确实说的是真话。自己费尽心思故意接近他们,本以为可以顺利找到线索,可现在看来唯一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是,姥爷和二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出的事,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仍然毫无头绪。她想起曾红英不禁皱起了眉,这人去哪儿了?这么多天了,是生是死也没有个消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能跑到哪儿去呢?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出来,她重新盘腿坐起,一脸笑意的重新对那几人说道:“瞧你,逗你们玩儿何必这么认真呢?现在咱们是一锅里炖的肉,谁离开谁也活不了,再说了,你们没能除了独眼龙更没能把我弄回去复命。你们细品,就算在不在这里你们也是死路一条,但是呢!我和独眼龙都没加锁,你们仨这一身儿就跟搁在保险柜里一样不是么?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比我们俩危险是不是?”

阿兰脸色胀红的安静下来,另两个男孩神色一黯,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雨琪。

“可是,我如果帮你们其实也是间接帮我自己,如果逃出去起码你们还能带着我回去将功补过。”见这三人上了当,雨琪心下得意顺势给他们画大饼,她安慰是的说道“你看,现在这个处境我觉得你们也毫无头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懂么?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咱们联手自救之外,再这么继续敌对下去只会便宜了别人。”

阿兰和同伴交换眼神,少倾指着苏特问道:“那他呢?”

“你们是熟人,我怎么知道?”雨琪耸耸肩揶揄道“他又没得罪你们,你们不会是还想着命令那回事儿呢吧?看看他这一身伤还有威胁吗?你们的任务不就是抓我么?还没逃出去就闹内讧不合适吧?别忘了,外面那帮盘算什么咱可不知道,万一你们仨首当其冲被做掉那你们现在纠结他又有什么意义?”

苏特冷笑着补充:“你们仨不会那么确定凭一己之力可以逃出去吧?这身刑具都弄不开就说明你们的存在并不重要,这帮人想要的和咱们一样都是她,如果目前暂且定义这帮人已经得手了,那么留着我们或者除掉我们还不是他们动动手指的事情?”

“哎妈呀,被需要的感觉真好……太优秀好累啊。”雨琪不知为什么突然害羞的托着脸蛋自我陶醉。

阿兰一脸厌恶的转向苏特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最后都会被干掉?”

“也许吧。”苏特无奈的叹口气说“但是,如果他们只想要她,那么一开始除掉咱们不是更省事?直到现在还没动手恐怕还有其他的目的吧。不过要想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咱们身份曝光了,你们即使除掉我之后带着她回去复命就能逃过一劫了?别忘了,组织从未原谅过任何人,更何况咱们这样的大有人在,为了保险起见,组织内部从未留下过任何漏洞。你们的失误已经给你们判了死刑,现在你们和我都是活死人,至于什么时候死?那就看组织什么时候下手了,所以我还是劝你们想好,逃与不逃没什么差别的情况下该怎么办?”

三人闻言冷静下来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默然不语,雨琪听了苏特的话心里一阵窃喜,第一次自己刨坑还有人给垫土,那仨人这会儿恐怕也开始动摇了最初动机。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补刀:“也就是说你们仨折腾半天最后还是死路一条?那算了,就这么着吧,我还是先想想怎么救自己得了。”

所有人看向雨琪神色一时慌乱,这个筹码一旦失去也许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了,两个黑衣男孩一时情急异口同声的问:“你自己逃出去的几率能有多大?他们那么多人还有枪,而且现在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如果外面还有他们的人你要怎么应付?”

“我一个人目标小,总比和你们一起行动便利,再说了,论本事我也不比你们差不是么?”雨琪不吃这一套,反而信心大增,用力伸了个懒腰之后跳起来对着监视器挥舞手臂连比划带喊“喂!我要洗澡换衣服!我要吃肯德基!救命啊!”说着抓住栏杆一顿摇晃。

“喂!你刚才说了要统一战线的!”阿兰先急眼了,她抓着栏杆厉声喝道“你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会儿那人来了我就告诉他你要跑!到时候你也会和我们一样!”

雨琪抓着头顶的栏杆打着秋千乐呵呵的说:“呦?你也害怕了?一直以为你有多高冷呢。”

“你!”阿兰气急败坏的瞪着大眼。

“拉倒吧!”雨琪倒吊在栏杆上晃荡着说“出不出得去还不一定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再说了,你们几个这性情让我怎么放心跟你们合伙儿?既然都自身难保,倒不如拿出诚意来商量怎么合作。”

很拽的黑衣男孩放下架子问:“那你说怎么才叫有诚意?”

“你们懂诚意是什么意思么?”雨琪站直冲他们坏笑道“先想明白这件事再说吧?路还长但是时间有限,你们不想死我也不想,在找到害死我姥爷和二姨的凶手之前,我要知道你们为什么费尽心思弄得我家破人亡的真相!再有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组织是个什么玩意儿,能让你们这么死心塌地的来抓我?最后,你们得告诉我那个叫曾红英的疯女人现在在哪儿?你们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就叫有诚意,如果刻意隐瞒的话,那我就考虑自己跑,你们告密也不怕,反正现在你们是死是活也没什么差别了不是么?”

苏特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那只瞎眼的伤疤裂开一样疼,他看向雨琪沉声说道:“你想知道这些难不成想要复仇?”

“真没看错你。”雨琪盯着苏特不无赞赏的说“你猜的没错。我主动贴上来让你们抓到就是为了给家人报仇,谁伤害我家人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只要我没咽气就不会让凶手苟活!”

密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稍倾不知道是谁噗嗤笑出声来,雨琪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阿兰。

阿兰忍着笑讽刺道:“还亲人?别逗了,你只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合成品罢了,你所谓的亲人不过是一帮不相干的倒霉蛋儿。居然还要复仇?你知道我们的组织有多庞大吗?你知道以你一己之力恐怕连边儿都挨不上吗?你想要诚意?那好,我就实话告诉你,即使现在大门敞开我们毫发无损的走出去,可接下来迎接我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追杀和逃亡,在你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我劝你还是把复仇的念头赶紧打消了吧。别说复仇了,你能全身而退隐藏起来就已经比登天都难,更不要说找上门去复仇了?摆在你面前的是个帝国,比你知识范围内全部的世界版图都庞大的帝国,在这个帝国的势力范围内,你我只是一只蝼蚁,即使此刻我们打算拼尽全力保住性命也不过是痴人说梦。你想的事情根本无法实现明白吗?”

雨琪挑高眉毛惊叹:“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而是恐怖。”苏特的声音。

“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个组织的势力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强大吗?”雨琪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

一直默不作声的阴沉男孩冷笑:“岂止如此啊?你的想象力恐怕无法概括组织全貌,即便是我们也只是组织身上一个微生物都算不上的附属品罢了,几个世纪的历史都有组织的痕迹,人类进化到现在这个时代,组织早已经发展到不受国家、地域、人种和法律的限制,他们早就已经成了人类主宰般的存在。即使最发达的第一强国都掌握在他们手里,上帝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组织的存在凌驾于目前人类社会之上,很多事情都是他们策划搞出来的,只要是对组织有利的事情他们就会不择手段的实施。你姥爷和二姨不过是牺牲品汪洋中的一粒尘埃,你复仇的念头恐怕连威胁都算不上,和这些相比,也许被困在这里反而对咱们有利。”

“是啊,鬼知道出去能走多远?”很拽的男孩语气里带着恐惧。

雨琪发觉他们并不是刻意夸大其词,那种恐惧是从他们心里流露出来的,难道姥爷他们追查了一个世纪的真相根本注定是徒劳?

苏特一阵狂笑打破恐惧的氛围,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等平静下来才戏谑的说:“你们说的只是一直以来基地灌输给咱们效忠组织的一种洗脑手段,别忘了,咱们从没仔细见过世界的全貌,一切只是存在于概念中那些图片和地图而已。组织也许庞大,但我知道世界更大,我们作为工具被制造出来无非是巩固组织的发展繁衍,从基地出来这么久,你们有没有思考过,如果组织那么强大那为什么我们的行动这么容易被破坏?而且,这个女孩儿没受过基地训练,但是她的一切能力并不输给我们?还有,如果她的家人是蝼蚁、是尘埃,那么组织又何必偷偷摸摸搞谋杀这一套?如果她的存在毫无意义,那么组织为什么挖空心思要得到她?可见,他们身处这个世界中并不是畅通无阻,只要是有制约束缚的还能称其为主宰么?什么上帝?什么悠久历史?你们怎么知道这世人都被组织掌控?即使真的被组织掌控那也是我们,从小到大在那个基地我们藐视彼此的生命互相残杀想要成为最优秀的组织成员,可是我们又有谁敢保证能活到最后?你们来杀我的时候又想到过自己也会被除掉吗?从前我也相信你们说的,我也坚信组织的伟大,可是现在被关在这里死亡近在眼前居然还在美化组织为我们描绘的大饼?这是不是有点儿自欺欺人了呢?”

“就是!”雨琪被苏特一席话重新燃起信心,她歪头想了想说“我姥爷说过,想要统治世界的疯子历史上大有人在,可是古罗马帝国也好、希特勒也好、日本帝国主义也好,凡是想要奴役全人类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现在还不是都成了历史的糟粕和尘埃。如果你们那个组织真有那么牛,那为什么连面儿都不敢露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宣布统治世界呢?可见,他们对全世界人民还有忌惮,更没有能力和实力统治全世界的人类,自己明明见不得光还意淫主宰人类?是他们自以为主宰人类了吧?要是真有那个本领,也不会骗暗地里搞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搞破坏,就像你们说的,几个世纪的人类历史变迁都有他们的痕迹,那么这个几千年都过去了,怎么没见他们成功统治人类呢?我姥爷是个党员,他只相信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只有人民群众才是推动历史的真正力量,也只有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团结起来才会让世界更美好。哼!吹牛谁不会啊!我还想吹自己比全人类的智慧都高呢?我敢吹可谁信啊!比如,我这么牛吹了这么半天还不是得让绑匪赏饭?开门啊……饿死我啦!救命啊!”话锋一转她又开始吊在栏杆上大呼小叫的耍起无赖。

阿兰他们彻底陷入混乱,看着雨琪在那里折腾突然有种莫名的羡慕之情,看她一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像这天底下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忌惮和恐惧是的。这种勇气是哪里来的?他们自问许久也没有答案,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组织早已经是整个世界,组织的目标就是整个世界的目标,难道真如苏特说的一样?自己脑中的那个世界不过是组织刻意植入的概念?只是为了制造一批听话的工具为他们卖命吗?他们仔细搜索记忆,整个成长过程中并没有谁真正窥见过组织的全貌,印象中最深刻的只有那个一年四季都笼罩在雾中的那个孤岛,还有岛上负责培养训练她们这些人的教官们,一切对组织的信仰都来自他们,可是他们亲手灌输的这一切又来自哪儿呢?以前从未想过这些也不曾质疑,现在以旁观的角度审视竟然大相径庭。他们内心无法平静,不敢想长久以来自己生活在谎言中,如果一切都是谎言构筑而成的,那么自己本身的存在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阿东黑着脸走进来,站在笼子前看着嬉皮笑脸的雨琪不耐烦的问:“你又想干嘛?”

“中午不是说好了让我洗澡换衣服吗?这都什么点钟了还不赶紧的?”雨琪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问“怎么着也得进行下一步了吧?”

“什么下一步?”阿东被问的一头问号。

雨琪啧了一声:“拍视频给我家人让他们交赎金啊!绑架我不就因为我们家有钱啊?给我好吃好喝的又不要赎金,你们图什么啊,难道是为了解闷儿不成?”

一席话把阿东气乐了,他无奈的看着雨琪讪笑道:“你得是看过多少烂片儿才能想出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情节?还下一步?少胡思乱想老老实实的呆着,再说了,你的价格恐怕你家人都承受不起。”

雨琪两手捧住脸难以置信的说:“妈呀,我这么值钱自己竟然不知道?好兴奋哦。”

阿东险些跌倒,扶着墙站稳才点点头:“对对对,所以,你就踏踏实实等着自己价值最大化那一刻就行了,别再折腾找事儿了行不行?晚上不是要吃肯德基吗?一会儿到了我来叫你。”

“那不行!”雨琪嘚嘚瑟瑟的抱着肩儿吩咐“我这么尊贵怎么也得来顿重庆火锅儿,牛油的汤底,叫上足足的肥牛儿、手切羊肉还有猪脑等等,再来点儿海鲜,叫上大伙儿好好热闹一下儿!这才是我的排场!哈哈哈……”

阿东垂下手愣愣的问:“你不会以为自己在度假吧?”

“我不管,既然我身份这么尊贵也不能跌面儿不是?大不了我请客还不行?”说着,雨琪从脖子上摘下项链扔给阿东“纯白金的,看见吊坠上那颗钻了没?老值钱了知道吗?你还怕我请不起火锅?好菜好饭预备着,晚上好好吃一顿,吃完给我安排沐浴更衣!洗发水和护发素还有浴液都给我买资生堂那个牌子,内衣我喜欢纯棉白色S码,这天儿凉了,给我预备一套纯棉保暖两件套,外面一身加绒的浅灰色纯棉卫衣就行。这双鞋也得换换,给我来一双九孔马丁靴吧?那个牌子舒服。”

阿东张大嘴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等雨琪掰着手指头说完好半天没能回过神,好不容易合上嘴才问:“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想什么呢!”说完转身就走,快到门口转身把项链扔回来才气哼哼的甩上门出去。

“嘿!什么人呢!”雨琪撇着嘴抱怨,重新戴好项链左右端详那铁栅栏,探着脑袋来回比划几下冲着摄像头招了招手,接着低头就往铁笼子上撞,铁笼发出巨大的响声,苏特他们大惊失色的站在笼子边上看着她。

“够啦!”阿东踹开门进来大吼一声,定睛一看又险些原地送命,只见雨琪完好无损的正看着自己笑。

苏特松了口气坐回角落,阿兰仨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明明看着她用脑袋撞铁笼,可这会儿毫发无损是怎么回事儿?

“魔术里有种障眼法知道吗?大卫科波菲尔那种。”雨琪呵呵坏笑两声转头威胁阿东“你要是不答应,一会儿我就真的一头碰死!在这么名贵的肉票儿面前你除了满足我一切要求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流氓啊?阿东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貌似少女的流氓,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里外里人家都能在制高点碾压你。难道这回遇到传说中的小魔女了?而且老板也强调了这女孩儿的重要性,如今晚儿只能听之任之把人家伺候好,等三天后送走她也就算大功告成了不是么?何必这会儿跟她较劲呢?

“行,您稍等,我这就去置办您想要的一切。”阿东脸色铁青的应下差事,再次看向雨琪询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目前就这些,其他的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呗?”雨琪摘了项链扔给阿东说“不白吃你们的,拿去给兄弟们打赏!”

“啊哈哈哈……”阿东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他攥着项链边笑边点头离开了,关门的时候手抖关了两次才关紧。

“你……”阿兰表情复杂的看着雨琪,一开始的敌意转化成了某种说不出的情绪,雨琪的种种表现第一次让她无法定义,从个人认知角度来讲根本没有准确的词汇来描述。她思考半晌决定放弃,坐回角落一脸茫然的等着,她想看看这种无理的要求是否真能被实现。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那个很拽的男孩儿脸上浮现出一丝崇拜的神情。

雨琪得意的甩了甩头发:“难道你没听说过撒娇的女孩最好命这句话吗?”

“你明明刚才在威胁人家。”那个脸色阴沉的男孩反驳。

“哎?你们从小到大没被人宠爱过吧?”雨琪探寻到他们神情中的答案之后说道“只要被宠爱过的孩子就会撒娇懂么?还不明白?就是根据自己被宠爱的程度,还有宠爱你的人需要回馈同等情感的诉求的前提下,合理并且让他们感觉到你也同样爱他们的情感互动过程中提出自己的要求,这个过程就需要用撒娇来让他们忽略要求本身的不合理性还有他们否定的权利。这是和家人长期生活必备的情感交流中的一部分,也是未来进入社会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一种前期准备,只有知道对方的情感诉求和目的,你才能根据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进行某种诉求的互换,这也就是人类社会发展需要的情感联系,每个人都需要证明自我价值,这种诉求也是所有人努力达成的社会价值,只有建立在情感互动上的价值体系才是和平和稳定的根本。男人和女人的互动方式不同,可是女人先天就有情感优势,男人需要女人的认可和肯定来满足雄性动物的虚荣心理,而女人就要利用男人这点来满足自己的目的,合理的情感交流之后,有些男女成了夫妻组成了家庭,也有些男女成了恋人之后无法达成良性的情感互换满足就分了手,之后不停地去寻找可以互利的伴侣和伙伴这个过程人类就进步了。但是成年人的一切良好互动,也就是文明,都是建立在童年得到多少爱和包容的前提下,如果没有得到过宠爱和包容也就没有成年后在社会上跟他人的良好关系,没有这种良好关系也就没法形成良好的社会体系和集体认同感,那也就是无法正常的形成一个人的高质量的社会价值还有存在感。哎呀,刚才那个叔叔你们看到了吗?我觉得他小时候肯定没少挨揍,要不然也不会当个小混混在这儿看咱脸色,家庭环境没有爱让他没得到好的教育,之后混了社会就只能在底层遵循动物的本能,社会不接纳这种人最后就只能成为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低端。”

这一大套说辞听得对面四个目瞪口呆,在他们短暂且残酷的人生中根本没有人讲过这些,粗暴简单的思维逻辑背靠强大的组织,可一旦脱离组织这个密闭的空间之后,就会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和无助。第一次知道雨琪撒个娇背后竟然还有如此错综复杂的联系?他们觉得脑子里有点儿乱,巨大的信息量盘旋向下过滤之后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词“宠爱”,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很生疏,可不知为什么听起来让人内心感到温暖,随之而来的渴求和想要占有的欲望又让他们察觉到自己的软弱,难道这是人性最根本的需求?他们看向雨琪,这个和他们出身一样却体会过“宠爱”的女孩儿令人羡慕。

监控室里,两个看守监控的强忍着笑不敢抬头,阿东本想喝口水压制怒火,听了雨琪对自己那番评价之后为之气结,他毫无察觉的将手里纸杯攥紧,水顺着胳膊肘流了一地。发觉两个手下偷着乐不由一声怒喝:“滚!滚出去!”等两人真的一溜小跑的出去了,他狠狠把纸杯摔在地上,心想这死丫头不等走人就要把自己给活活气死。

另一个私密的房间里,老苹果看着笔记本里雨琪摇头晃脑得意的样子也有些忍俊不禁,曾经生死挚友的孙女如今出落的如此聪慧,举手投足间仿佛带着点儿老曾小时候的江湖气息,还有言语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情义也都带着点儿另外几个老哥们儿的影子。可如今隔着屏幕的相聚竟是另一种联系,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能面对这孩子,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有可能成为兄弟反目的导火索。他合上笔记本靠在皮椅里感觉到疲惫,想到老曾死时的样子心生愧疚,可这又怎么不能说是一早就注定的结果呢?如果当初红英没把孩子生下来……或者?唉!

“小时候,有一次我家小狗淘气,我想把它钉在树上好好教训一顿,要不是姥爷制止了我,还告诉我如何爱护小狗和它成为朋友,我觉得之后也不会得到那么多来自家人的爱和包容。”雨琪想起姥爷心里又是好一阵难受,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伤心,姥爷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让自己体会到失去的含义,接着她又提起二姨“我妈生下我就失踪了,二姨把我带大的,因为没爹没妈就总有人欺负我,有一次我还差点把一个男孩儿的脑袋敲碎。人家家长找上门来大吵了一顿还羞辱姥爷,当时姥爷和二姨都没揍我,反而告诉我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二姨还心疼我把我抱在怀里,让我用知识武装自己变成优秀理性的人才能让那些欺负我的人不敢轻视,她还说暴力并不会让我强大,只有心理强大才能真正令人尊重。二姨这样教育我也身体力行的做到了,她努力工作尽心养育我,在每年过春节放假的时候还会带着我去做慈善,这让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很不幸,也让我知道帮助别人也是帮助自己。”

“这也是宠爱的一部分吗?”苏特轻声问。

“嗯。”雨琪心情突然低落的说“他们活着的时候我没专心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们离开了才理解这种宠爱的真正意义,只有被很好宠爱的人才有能力给予别人同样的关切和爱护,就像一种和别人分享之后才能体会到的既满足又快乐的感觉。想想姥爷曾经说过,他小时候要不是遇到自己师父那样有大爱的人,之后也不会有他和几个结义兄弟出生入死就为了解放被压迫的人民,人民这个词虽然很笼统,可是姥爷每次看到朋友和家人都会产生一种情感,这种情感二姨说也就是责任感,姥爷回想当年总说没有遗憾,他这辈子没为一己之私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让他很开心,在我印象里就没感觉过他的软弱,姥爷在我印象里总是那么强大,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安全感是谁都无法替代的。二姨提起姥爷就说,这世界上平凡善良的人都是籍籍无名的大多数儿,天下太平的时候谁都不会特别关注他们,可是一旦天下大乱有人出来作恶,那么这些平凡善良的人就会站出来守护自己的家人和所爱的一切,这也就是很多试图用暴力手段统治世界的疯子永远无法得逞的原因。因为暴力永远无法战胜心中有爱的人,爱的力量远远超过人类的想象,虽然我不能体会到爱究竟是怎样的东西,但是姥爷和二姨用她们的方式日复一日的让我体会爱,他们并不试图让我理解,只是让我被他们的爱包围,有时候会感觉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情感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到目前来看,这对我有好处,如果你们不理解的话就想想,组织传授给你们使用暴力解决问题,但是你们真的享受这个过程吗?你们快乐吗?”

苏特脑海中浮现出哥哥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恶心,难道这就是痛苦的感觉?

阿兰在心里一遍遍否认世界上有爱这种东西,她不相信这东西对世界有任何益处,主宰世界的一直都是纯粹的权利和令人惧怕的力量不是么?人类依附在这样的力量之上才得以繁衍至今的不是么?她咬紧嘴唇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阴沉的男孩想起小时候在基地偶遇的一个女人,那女人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种很温暖的笑容,她向自己张开手的瞬间一声枪响,当自己回过神的时候那女人倒在血泊里死了,临死的时候还笑着对自己伸出手奋力的想要抓取着什么。还记得教官拎起自己往回走的时候,肩上那只鉄钳般的巨手带来强烈的痛感,这痛感和那女人温柔的笑容像是两个世界,时至今日那女人的样子记忆犹新,可是教官的样子却再也没有印象。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在摧毁我们的信念!她要把我们变得软弱明白吗?”很拽的男孩跳起来喊道,他脸上充满恐惧,像是要把某种记忆强行抹去。

“你看,爱这种东西比你一直相信的更可怕不是么?”雨琪毫不留情的戳穿男孩,接着她自我介绍道“我叫曾雨琪,姥爷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希望我一生风调雨顺成为真正的美玉,这是爱的希望也是他的精神寄托。有人把美好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吗?”

男孩脸色煞白放下手臂颓然坐在地上,他不想去看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恍惚的说:“我们的名字都是按照字母的排序起的,如果字母也算是名字的话你就叫我林峰好了,为了任务我们不停的更换名字,这个也许是我最后的名字了。”

“叫我穆克,这也是我最后的名字。”阴沉男孩随声说道。

阿兰保持着倔强的口吻说:“你知道我叫阿兰。”

苏特抬起一只眼:“苏特……你也知道了吧?”

雨琪点点头只是一直笑没有再说什么,几个孩子再次目光交汇的时候产生了某种复杂的情感,少了之前的敌意多了些了解,虽然还称不上信任但也消除了许多戒备感。

阿东果然按照雨琪要求的置办齐全,由于没有浴室只好在洗手间里弄了几个大桶装满了热水,都准备好了之后他来到监房。

“别想逃跑的事情,你们说什么我都听见了,踏踏实实的享受你要享受的,别整些幺蛾子明白了吗?”阿东指了指摄像头。

雨琪撇了撇嘴:“谁说我们要逃跑了?再说了,您这儿地下三层的堡垒谁能出的去?”

阿东没回答心里却一惊,这孩子怎么知道这里是地下三层?她一直被关在这里,难道有人告诉她?

“呦,不会真的是地下三层吧?”雨琪歪着头仔细端详阿东脸上的表情,接着噗嗤一乐“我瞎蒙居然蒙对了?”

苏特几人也是一脸惊诧,一直关在一起的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封闭在地下三层的?

“声音是有弹性的,地下越深回音越弱,好想听音乐啊。”雨琪临出门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像是说给苏特他们听的。

路过吃饭的地方,几个看守正在准备火锅,雨琪拍着手显得很兴奋,阿东心里七上八下,和女孩儿这几次接触让他防不胜防,他开始担心在最后交接这个空档会不会出事,因为这女孩的行为都无法预计和推测,她的行为轨迹也没有章法,任何一个成年人的思维模式里都招架不住这样的混乱行为。

穆特琢磨雨琪出去时说的那句话,再结合她刚刚的种种表现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轻笑了一声对其他人低声说:“她一直大喊大叫是在听回音。”

苏特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那么刚才吃饭的时候雨琪边大哭大闹边转圈跑也是在试探这里的位置?那么她耍尽手段要洗澡要吃火锅是什么意思?接下来她又想干嘛呢?

“仔细想一想,刚刚吃饭的地方没有任何光也没有窗,头顶那些管道很显然是整个建筑的底层设备,那些管子很粗而且有种潮气凝聚的湿哒哒的感觉,洗手间的构造和这个房间一样,都是特意撘制的独立空间。”阿兰仔细回想着说。

林峰活动了一下脖子上的锁苦笑:“如果咱们不是特别在意任务的话,这些事情凭咱们几个的能力也可以发现,可是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当下,从始至终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苏特像是理解组织为什么对雨琪格外感兴趣了,无奈的笑了几声之后他说道:“没有杂念的人最可怕,她的目标很清晰行动很果断,咱们都被表象给蒙蔽了。有这么强大的伙伴,我想,也许我们这次活下来的几率会很大。”

阿兰三人看向他,这虽然是个不错的结论,但他们庆幸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忐忑,如果未来雨琪成为对手那么结果也是难以想象的。

“这也太敷衍了吧!”雨琪看到屋里那些洗浴用品抱怨,伸手摸了摸换洗衣服的材质啧啧叹息“大叔儿,这面料也太不讲究了?我那项链老值钱了,就换回来这些?您不会是监守自盗把钱密起来了吧!您这么干不合适吧?”

阿东气得直翻白眼,气急败坏的从兜里掏出项链递给她:“您这个没有现金好使!”

“啊?您这出去半天敢情没找地方把它卖个好价钱?”雨琪把项链挂在脖子上有点委屈的说“要是这么着,那是不是一会儿的火锅也不会令人满意呢?哎!你们绑架我既然不要赎金,那就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可你们这么抠有劲吗?看看这洗发水都不是力士的,再看看这绒衣都不是羊羔绒,一会儿的火锅是不是只有淀粉丸子和白菜帮子烩面条啊?!你们就算是黑社会,是不是也要拿出些职业素养来,这么抠门儿脸上有光啊?”

“你究竟洗不洗,不洗回去!”阿东说着就要带雨琪回去。

雨琪赶紧躲在门后:“当然洗!来都来了干嘛不洗?占便宜谁不会啊?这屋没摄像头吧?我警告你们,黑社会和流氓的区别还是很大的知道吗?”

“赶紧洗!”阿东胀红着脸狠狠的关上了门。

“太羞涩了吧?还黑社会呢?”雨琪拿出项链亲了一口,只要阿东把项链带出去过,小舅舅的仪器就可以立刻捕捉到信号。她伸手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合适,一边脱衣服一边观察各个角落,确定没有摄像头这才把目光定格在头顶的通风口。拧下浴液的按压头揪下那根管子冲干净叼在嘴里,双手撑住台面踩着隔断接近了通风口,先是测了测大小宽窄感觉自己这身量将将可以钻进去,用吸管一端拧下四角的螺丝,提身形探头往里看,发现这是个很长的通风管道,伸手量了量感觉会很窄,即使自己钻进去可能也会在拐角被卡住。跳下水台开始脱衣服,只剩紧里面的内衣裤,从台面上找出一瓶赠品的宝贝甘油,虽然不够大瓶但是也够用,浑身涂满甘油之后她把卫生间的手纸略微打湿裹在两只手上,这样就不会因为手上有油造成行动迟缓。都准备完毕哼着歌拿起水舀子往地上泼了两瓢水,随即趴到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隐隐的远处有人说话,看来那个傻子真给气蒙了,估计这会儿找地方抽烟缓神儿去了吧?时间不多要赶紧行动,她飞身窜上洗手台一提气像个泥鳅一样钻进了排风口。

里面确实很窄,如果不是身上的甘油起到润滑作用还真是会被卡住,还好雨琪身材纤细骨骼紧致,借着脚下袜子和手上手纸的摩擦力快速移动竟然毫不费力。滑行过程中她发现这里有很多的隔间,在心里粗略估算一下发觉这个地下建筑面积应该跟个足球场那么大,每个隔间里都有一些穿着藏蓝色连体工作服的人,也有隔间堆放着各种杂物,所有有人的地方井然有序,这些人的态度很职业化并不像黑社会或者非法组织,他们熟练的操作电脑设备和一些仪器,有个房间里都是屏幕,屏幕上的画面虽然看不清,但是看样子是整个建筑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雨琪心里暗叫糟糕,如果小舅舅捕捉到信号找了来,那不是自投罗网了?他究竟有没有去找那个傻帽警察,有那个警察还好些,但是根据监视画面推测,这里很大人很多而且都有武器,就算那个警察带着人来了估计也白给!她心里懊恼速度却一丝未减,以绕圈的方式滑行一圈之后停在之前路过的一个管道斜坡,看了看坡度感觉这身甘油这会儿成了累赘,平躺歇了会儿两脚互蹬把袜子褪了下去,手上的手纸拆下来放到一边,还有十分钟,要在这个时间内回到洗手间。翻了个身利用手脚摩擦力支撑身体快速爬了上去,金爷爷传授的佛爷那套壁虎功原理还真是好用,她就像个壁虎飞奔在四十五角的斜坡上还没有动静,金属四壁的狭窄构造里证明甘油还是有用,这会儿出了点汗更加润滑无阻,她得意的想到,外面那些人恐怕都不知道这会儿有个女孩像个大蟒蛇一样在这里快速穿行吧?

爬了好半天到了上面一层,她必须快速把这一层巡视一番,否则时间太长下面那位就算再傻也会察觉不对劲。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这一层似乎并没有下面大,中间一个空场也就一个电信营业厅那么大,通风口也在这层截止,唯一通向上一层的是个直上直下的烟囱?难道这下面两层和上面是独立的两个空间?来不及多想,要抓紧时间把这里探个明白。

这一层的通风管道环绕在四周并没有和每个房间想通,这就造成无法探知房间里的情况和人数,空间四边几个隔间散布着寥寥几人,跟下面那些人一样,这些人都穿着那种藏蓝色连体工服,但是他们中有些人带着轻机枪把守在入口和几个房间外面。难道这里押着什么人?正想着,东头一个房间门打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带着一个男人走出来,那男人低着头脚步迟缓,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口被那两人拉了一把才抬起头,他一抬头让雨琪大吃一惊,这不是朱凤朝吗?!他怎么在这里?这一吃惊雨琪大脑一片混乱,这个朱凤朝如果在这里的话,那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个组织的某个地方?这些人有武器有先进监控设备,还有这么大的地下空间?如果没有一点实力的话还不早就暴露了?不对不对,朱凤朝的身份敏感,而且资料上显示他应该在上海,难道他也是被绑架到北京来的?太可怕了,这是个什么机构能把国家严守的敏感人物绑架到这里?雨琪翻过身顺着管道跟过去,可惜房间并没有连通风口无法听到他们说什么,只知道朱凤朝进了这个房间,等了会儿没动静她只好先撤回来。带着满心的疑问退到下行通道口,忍不住回头想再看看,这一看更是让她如同五雷轰顶,只见一个白胖老头闪身进了那个房间,那老头脑瓜顶上那个苹果型胎记让雨琪心脏好一阵狂跳。

强压着心脏超负荷的狂跳,雨琪身形不乱的往回赶,下了坡道重新穿好袜子缠好手纸用最快的速度走捷径回到了洗手间,出了通风管道重新拧紧螺丝赶紧舀水冲洗干净身上的油脂。水已经凉了,浇在身上让她打了个机灵,凉水一激让她头脑冷静了下来,重新在大脑中复盘整个被困过程脑子里像是有了些大概轮廓,如果老苹果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这是某个国家单位的秘密基地?朱凤朝难道被国家单位给保护起来了?可是又不对,这些人的枪支并不是国家统一配制,从枪支型号和制式来分析,更像是地下流通的黑市枪支。以前看过一些反恐纪录片,这些人拿着的很像恐怖分子用的那种重新组装过的武器,可如果这帮真的是恐怖组织,那么老苹果在这里又是为什么?难道这些武器和这些人真的是某个犯罪集团?那老苹果在这里扮演的又是个什么角色呢?

从头到脚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定了定神,雨琪转念想到自己被关押在这里难道也是老苹果一手主导的?回想姥爷遇害那晚,老苹果匆匆逃离医院从此下落不明,护士陈东玲和秘书冯媛的神秘死亡,这些加起来统一脉络分析之后也许都和老苹果脱不开干系。难道老苹果背叛了姥爷他们?那会是什么时候呢?这件事姥爷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吗?不会吧……雨琪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一阵阵泛出寒气,如果老苹果是叛徒,那么秦爷爷他们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会不会像姥爷一样的下场?现在老苹果又绑架了我们几个,他又打算做什么?难道没有锁住我,是因为念着和姥爷的情义?他从始至终没有露面,是不是怕我认出他?这一系列的问题想得她头疼。

“喂!洗完没有!”阿东用力砸门“半个小时啦!”

雨琪猛醒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傻站着,听着急促的敲门声赶紧应道:“急什么!搓泥呢!不许偷看!”

阿东嘟囔着离开,这女孩子就是麻烦,洗个澡就跟绣花一样!

换好衣服出了门,雨琪甩开一切杂念重新整理好情绪跟着阿东来到吃饭的地方,火锅还不错菜品也丰盛,除了没有海鲜其他都还很齐备。阿兰几个已经围坐在桌边,见雨琪干净清爽的走来难免又是一阵羡慕嫉妒,苏特虽是独眼却察觉到她神情里藏着的一丝忧郁,难道洗个澡还洗出了烦恼?雨琪做出对饭菜很感兴趣的样子,趁着阿东他们坐在旁边那桌也涮起来,她这才看向阿兰他们伸手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他们看出是摩斯码意思是“吃完找茬闹一闹”,领会了用意就对她点了点头,几个孩子若无其事的甩开腮帮子开始大吃大喝。

雨琪脑子里飞快的筛选下一步计划方案,另外又有些担心小舅舅一旦收到信号真找过来怎么办?这里武装程度不是一两个警察能对付的,而且据刚才的观察,这些人身形和步伐姿态都像是练家子。想起小舅舅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再想想王嘉善一脸的忠厚,她开始后悔让阿东把项链带出去。

香气四溢的火锅味道弥漫在四周,好久没有见过肉的阿兰几人吃得直冒汗,只有苏特始终用那只独眼观察着雨琪的一举一动,刚刚她去洗澡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老苹果……”爷爷们说过他是个反追踪专家,谁都找不到他除非他自己想出现“难道?!”雨琪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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