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青春,疯狂过的泪痕,最后的结局,亦不过一盏长明灯,伴了古佛。期盼中遗忘着最伤人的过往,我曾几何时,也曾鲜衣怒马,少年郎……
莫姚冒雨离去,而许深依旧守着他以为可以留住的过往,伴着他想要的余生,望着那碗底沾了白的浓汤,冷了、凉了……
莫姚再见许深是在一个月后,他的伤已然痊愈,穿的十分规整,只是额间碎发却透露着丝丝青春气。
他说,他要离职了,手下刚刚走上正轨的公司或许会变卖成股份给其他合伙人。他说,付娇不喜南方,南方的细雨绵绵,总是有割不断、斩不断的愁……
割不断……斩不断……吗?
莫姚沉默了许久,闭上眼,终归只说了句:“保重。”
莫姚未曾出口相留,因为她明白,如此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天意,最终许深却是没能在计划的那日离去,付娇家里出了点事,她回家处理,而他这是留在了这里。
许深总是说付娇一点也不在乎他,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他说他明明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出了事,她却不允许他触及分毫。
许深自嘲着喝了一瓶又一瓶,最后烂醉如泥,却在拥着莫姚时,轻唤着付娇的名字,莫姚摔门而出。
隔日,莫姚终于在铃声响起的第五遍时接通了手机,里面是许深带着一丝慌乱的声音。
“抱歉昨晚我好像认错了人,你……你想要什么我补偿你……”
莫姚闻言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微微泛白,眼角的冰凉始终曾争气。
“不用,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碰——”
说完手里的电话摔了个粉碎。
是啊!什么都不曾发生,难过之余莫姚竟多了一丝庆幸。庆幸着昨晚自己的离去,起码,面对他这样的话,她还有一丝底气!
只是啊!这份底气……
莫姚眼里满是自嘲……
……
天意弄人,如何作弄?莫姚以为她与许深这般已是痛彻心扉,却不想,原来,一颗心遍体鳞伤之后,原是满目疮痍……
人们常说,死者的头七停放着尸体的地方,会暂停着死者的灵魂。入目通体的雪白绒花刺的莫姚眼睛通红,习惯性的闭上了眼,此刻格外红肿的眼睛已然无法再流出半点泪水。
亲友缓缓离去,偌大的厅堂中便只剩了莫姚一个。许深来时,便只见那厅堂中央跪着一个孱弱的背影,孤独而悲切,带着无尽的死气,压的他有些无法呼吸,连带着心脏隐隐都作痛。
“对不起……”
对不起莫姚,对不起……
许深低垂着脑袋,眼眶发红。像极了犯错的孩子,眉眼间竟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莫姚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竟是没给他半点反应。
许深张了张嘴,一股苦涩漫延进了心里。他缓缓跪在了莫姚旁边,细看之下却见他整个人都有些颤粟。
“啪——”
一阵轻响,一道细微的光闪过,莫姚缓缓转了头,目光落在许深手里的钻戒上,嘲讽而悲戚。
缓缓的牵动着嘴角,眼眶竟有些湿润,只是却是钻心的疼!
“莫姚,我们结……”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突兀。莫姚缓缓起身,因为跪的久了的缘故,双腿已然没了知觉,她只能双手挣着一旁的灵柩。
目光落在许深被她扇红的脸上,莫约过了几秒,她便缓缓收回,再次落到了灵柩中的人身上。
“许深,你是觉得我多贱才会答应你?”
许久不曾开口,已然沙哑的不成样子,但里面的讽刺却是那样的明显。
“对不起……”
“呵,我当不起……”
是啊!她当不起!她何德何能?!许深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错啊!他不过是在她父亲与付娇发生争执时袖手旁观,他不过是在付娇对她那个年已五十多岁的父亲动手时无动于衷,他不过……是亲眼看着她的唯一的亲人!掉下天桥……无能为力罢了……呵呵……
“你走吧!那天在警局外……我想我说的应该很清楚了……你走!别脏了我父亲的轮回路!对……我也得离的远些……比起我……你也不算什么……”
莫姚一瘸一拐地离去,本就身形瘦弱的她现下已然两颊凹陷,过高的颧骨加之深陷的眼眶,灰白的不成样子的脸,她活像一只地狱里来的恶鬼……
只是啊!她索了她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的命!
……
天桥边上,莫全掉下去的地方恰好没有监控,而据现场痕迹,莫全之所以掉下天桥,是因为付娇的推拿。
付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