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声萧响,灯明通光几乎升起,然后一阵阵混乱随处降临,铺满整条河家寨水域两岸数地。
一直都很沉的住气,似乎是看清他的目光,山青忽然说到,“再看看,盛情难却!”
水三没有揣测他的话,因为他不在意,毕竟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
过了会儿,水域面上的灯火更亮,吹过的夜风也更冷,但那些巨浪还是那样翻滚和汹涌,没有一丝褪色。
“这是海茶,占河寨很少的比例。”
水三把刚刚的茶末沉好,就把茶杯向山青这边移。
山青忽然不动,像是在思考他这句话的问题,又像是在叹息这句话的本意,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墙沿前。
东林到处是河和海,几乎要道都需渡过水域,生活在东林时常会被风拂照,而水因天候因素,同样也会导致风化。
井字台处在天高地厚,气候要比正常更明显一些。
一阵风吹过,迎着风的力度,那根弱不禁风的树枝,在空中忽然发出吱吱响。
水三反应过来,一同向着上面注意,在看了一会,他就把目光转到山青身上。
“这是自然现象,对这个夜色起不到足够的影响,何况能改变这种状况的方式太多了,我只需一杯茶水就足以改变这种状况。”
说完他就轻握起手中的茶杯,缓缓抬高,但他还是有些低估了风的神秘,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看似要被风吹垮树枝,瞬间开始反弹回去。
“我觉得你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一来,就会有把墙沿沾湿的风险,要是因为这一点小现象被茶泽染色,对你、对这整片建筑而言,肯定有些因小失大。”
“而现在,能这样做与会这样做的那些人,正好被俗物缠身,别无他法,所以我认为它是有存在的依据,因此我还想问你借一件东西。”
山青把绘色说的轻而易举,水三在心里评价。
“你要借的可不是东西,而真正想的恐怕是......”
水三锐利的目光突然一变,就像黑夜中的一把光剑,直扎向山青的心脉。
哪怕要命!
轰隆一阵大响,一艘快船在楼峡下没有停好,直接撞在峡山岩上。
山青通过天下的光色,明白并理解下方传递出的意思,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改色。
“这不影响我们所谈得事情。”
“你很不容易,而我们老了,往后就是你的天下了!”
山青站着神色自若,继续面不改色。
“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这栋楼缺什么,生态城池、贸易人口,以及土地,可以说应有尽有,甚至天下都仿佛触手可及,伸手可达。”
“现在你是想替我找到这个答案吗?”
“你是要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也不会这样做,因为下面那个人先得去山里一趟,把某些特殊的信号传达出去,不然的话,你将想要的那些声音和坐标,就无人去安抚吗?”
山青坐回凳子上,忽然伸手拿起茶杯,但没有喝。
水三缓缓低头,目向茶桌中屉,伸手取出一个茶叶罐。
“受教了!”
水三听着他的平静,有些沉默,有些异色故出。
然后过了会儿,他站起身来。
“他们比不上你,这一点我自己确实要承认,但现在这一点并不够。”
“一天。”
山青这两个字说的有点快。
“还有吗?”
“有,但我觉得你并不会喜欢我的回答!”
......
有些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是无形的阻力挡在最前方,使山青不能,也无法去躲闪接下来的感受。
水三浑然倒地,一支手扶着胸口却在笑。
夜后,山青独自一人站在井台上,默默凝望着星空,有形无形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光影在他心头闪,那些含恨而不前的字迹在跳。
光晕再现!
最后他还是逃不过内心的抗拒,这就像是回到很多年前,看见一张慈祥安康的分离,突然被冷漠无情包围。
然后站在痛彻心扉的背后,把以前的答案带到现在,被水三一次性的全部还给他自己。
在这个夜里,他很希望能有人站在他身边,哪怕是最不愿看见的那些人。
或许是夜光显灵,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可是低下头时,远方还是原来的颜色,带暗带红的颜色。
事实上刚刚确实有人在看着他,看着他这个方向,稍稍一点也许就能看清楚,无奈光影终是难以显现。
水夜深,海域面积模糊不清。
在东林海域大门内外,周舰昙花一现,瞬间又消失踪迹。
所以无论是两制船阵,还是那些暗中小心的商船和夜轮,全都收敛生息降下航帆,若不是海水还在波涛汹涌,谁也发现不了海面的问题一直遗留不止。
“你不必现身的,我完全有能力处理这些小问题。”
“我不习惯在没有光的地方,从小就更喜欢聚在人多的地方。”
两艘船体从黑暗里浮出海面,完全没引起大海与夜色一点的兴趣。
“是贺林,是他泄露出另外几条线的秘密布置,因此才让水远调整重心。”
河筝穿着一身黑衣,浑身被夜色融合,让人看到的只有一双眼睛。
威廉注视着她的那个位置,一直从看不清的腰围身段看到脚下。
“你在那边也损失很大吗?”
黑夜一样的眼睛抬头,一股无形的黑暗来临,似乎不在乎他是想在自己身上看到什么。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威廉装作很是疑惑不解,走着的步子忽然停下来。
河筝没有跟他打哑谜,开场就是陌生无感情,然后光色继续发生改变,同时海面的风声和浪声也在变细致。
一阵海风狂扑而来,带动着海劲卷动与一片片幽影闪烁。
“我知道你们查获过很多事情,也通过现在展开起大规模行动。”
“如果你再把我这边也卖了,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会想起今夜发生过的事情,我知道你已经考虑过了,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水远在来之前,在成立实习期间,甚至在更早更早的时期,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你们改变不了,谁也改变不了。”
“你不会以为仅凭一张纸,就能改变这种状况吧?还是要我说,在我们大军集结到此地,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还能全身而退?”
“而且从目前来说,你我的身份更偏向于商人,出卖一部分得以获取更好的那部分,这些难道有什么美好?”
这种声音仿佛不再属于任何人,但当人看着他的神色时,又觉得这才是他真正原来的声音。
劲浪里好像开始在消减一些,那些看不见的幽影似乎也不再闪烁。
声音停了?
没有,河筝甚至一口气多没有换。
“要不我帮你说,有的人只有通过变异,他们才能看清真正的自己,也只有通过散播那致使自己同时毁灭的火苗,他才不会在光明里招摇。”
“我这样说,对吧。”
“目前你想我和你站在一起,说是为了新的目标,但在我看来,你的整个身心跟现在的夜色并无二致。”
“你觉得我想要一个新的身份,所以你把事做绝,毫不保留?”
海瑟渐渐消声,开始与黑泽的衣声渐渐重叠,跟着河筝把帽子也摘下,露出一副黑夜的容貌,隐隐与整个夜色共鸣。
威廉没有回答,脸上的意思就是差不多这样。
稍后船下海声忽然渐大,船体同时发出一阵摇摆,这时威廉身后有动静传出,河筝背后也有事情在发生,以至于没有人去注意河筝的位置也同时在转变。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觉得你能控制全场?以及其他可能会导致的所有因素。”
威廉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然后他斜着目光拔高,一寸寸的盯着河筝的背影。
最后整条承上的线路,全是他身上透出的气势,就像利剑弯刀那样刺目。
“你是在提醒我吗?”
“是的。”
河筝的声音比他先落,没留一点给他自信的余地,声后她还张开双手,以十分孤寂的方式,忽然向着黑夜拥抱过去。
“我对你的目光没有一点想法,如果你非想问,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在以此告诫我自己。”
“鉴于这个错误的见面,以至于我宁静的以为,一点点错觉都不愿意奢望,生怕自己没错那样。”
说着河筝就做出最后试探,暗地指示体积较小的暗舰开拔,可是由小暗舰发出的闷响,还没来得及通天,三艘水船瞬间从远域露出海面,直接转向而来,当挡住暗舰的去路时,还有股合围的意图。
看见这幕,河筝站着没动,她没动,水下的船体自然就没有要冲走的举动。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高度精神,反应也十分敏感,但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而是河筝此时的眼色,一直在等着威廉出剑,看上去很明显。
“你很擅长隐藏自己,在这一点你有资格发言,但比起他来说,你并不会让东林可怕。”
“我想我应该说的明白一点,也好让我自己的心死的节奏快一点。”
“到现在都没有人认识他,包括整个东临,甚至整个天下都想弄清楚这个原因。”
“而现在唯一值得且最令人担忧的,便是那件无人知晓,又与他们一起发生的那件事......”
“如今他以默默无闻出现,一度度引爆全局,那你觉得到现在为止,那些老家伙和那位是因什么而不动?因你这个小威廉吗?”
随着河筝的声音越多,仿佛越是贯穿威廉的内心,洞察在他最沉默的点上。
这段话她有赌的成份,有演的成份,她自己也说不清要赌那部分。
威廉有被这些话打乱,不过几乎难以影响到,或是改变到他今夜这个决定。
“你是想告诫我放弃对你的窥见?如果你对他怀有热情,首先应该是你把东西先给我,而不是指望由他把秘密告诉你。”
“因为至少在揭开那一刻,我没有理由会对你保留,并且我觉得这是我们应有的共识,而我现在的要求,也就是在确保这种共识能形成这一致。”
河筝从船高走下,来到甲板旋沿,与威廉只隔着几米距离。
刚想说,一阵破空声掠出。
实则是两面密集的雷达,不分先后的飘至空中,同时在密集的光波下,满是呼之欲出的萧杀之色。
如影。
如行。
“主笛声在内。”
......
“有一些经纬线......”
“好像还有一些古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