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冷清泉已过四日,这几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要真要较真说这不同的话,应是这几天叶师弟不见了踪影,没有了日常的拌嘴,也觉得愈发的无聊。不是看着启月山上的鸳鸟相戏,就是对着满月塘的青蛙大眼瞪小眼。有时傍晚坐在应念岭涯头数着星星,奇怪的是总感觉能看见黑影闪过。
月光倾斜,毫不保留的洒在岭涯石壁上,碎了一地……倾染如往常一般,像缪老头说的那样。吸取日月精华,打坐调息。
突然,她又感到那阵人影闪过,突觉那不是错觉,赶忙想要追上他,花了好大力气,心道:“跑得好快,这人在我功力之上……”
倾染追着他,来到应念岭下的鉴虹林,里面格外阴凉,倾染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并未来过这里,听缪老头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进去了就出不来了,算得上是个禁地。
万顷的树木遮住了月光和天空,只见四周蓝光忽闪忽灭。倾染慢慢的往前走着,突然踩到一根树枝“咔嚓”一声,吓了倾染一跳。
倾染借着微弱的蓝光,向前摸索着。在蓝光的尽头,她仿佛看见了一面石门,不,好像是三面。待走近些,这石门看上去有些年头,厚厚的灰挤在石门上的纹印中,这些纹印看上去像是某种禁制。
倾染正打算伸手去摸摸这些纹路。突然,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别碰它。”
倾染顿时充满戒备,手攒足了力量横劈过去,可身后空无一人。
“你看哪儿呢!”身下一个小东西说道。
低头一看,是一只灵貅。看上去是幼年,眼睛圆溜溜的,琥珀色的光彩在眼涡里打转,灵翼还没展开,收在两侧。黑白色的毛顺着肚子一路向下,露着獠牙,怒瞪着她。
倾染惊异道:“你为何会说话?”在倾染看的书籍中,灵貅出现于精灵一族被灭后几十年,虽稀有且有灵识,但并不会开口说话。
它哼了一声道:“小爷出生就会说话,尔等凡人又岂能懂。”说完,又不屑的哼了两声。
“呵。”倾染心道:“现在的灵物在这无人出入的森林里,真是越发的嚣张了。”
后又深呼吸道:“你真是不怕我把你炖了煲汤喝。”
他显然是没在意我说的话:“切,就你?算了吧。劝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走,一会儿门开了,没人给你收尸。”
倾染狠狠咬了咬下嘴唇,心道:“不能和小灵崽一般计较。”当没听到他说的前一句话:“哦?这门会打开?什么时候?里面有什么?为什么会有门在这?”
他没想到倾染会有这么多问题,一下子愣在那里,半响才回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这门自从我在时就有了,你想进去,现在你也进不去……”
倾染从它骂骂咧咧的话里,总结出来就是,这门大约在很早之前就有了,说是一个穿着幽黑宽袖长发的男子造的。这扇门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打开一次,说是里面会传来女人的咆哮声,具体里面有什么,它也不清楚……
倾染决定进去看看,便倚在近旁的树上,等着门开。倒是这只灵貅也不怕我,围着我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它道:“你怎么倚在这里了?……你不走啊?一会门开了,你就走不了了……话说,你哪来的?你……”
他话还没说完,三扇门一同打开,门声“吱呀……”着发着声响,里面涌出来一大阵风,随后就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声音随着风声越变越强烈,带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呐喊,让人听了心肝俱裂……
倾染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突然,这风又开始倒吸,未等反应过来,人已被吸进中间那扇门中……
倾染随着风劲飘着,寻找着合适的姿势。
不知飘了多久,忽感风劲小了许多。找准时机,袖腕处的帔帛“嗖”的飞了出去,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倾染停了下来,悬荡在半空。
顷刻,四周像被打上了光,灿如白昼,顺着帔帛向上看去,原来钩着的是头顶上的灯柱。这灯柱看上去像一个被倒吊着的人,面部表情像垂死挣扎过一样可怖。
四周看去,也是同样的人形雕塑,各种姿势的都有,但都张着嘴想说着什么。
底下是无底的深渊,四面无门。看来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大数的人进来都死在这儿了吧?心想。没有门,这怎么办,倾染深深地皱了皱眉。
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没有可以出去的门,只要手一没劲,必死无疑。
倾染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用另一只手里的帔帛打了打四周的墙壁,没有空音回荡,看来是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