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湛轩骑着马,亦步亦趋地跟在童家马车的旁边。月亮渐渐升了起来,马蹄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让人心情舒爽。奶娘伴着这美妙的节奏打起盹来。
童语熙在马车里说道:“吴家哥哥真是好身手,这功夫怕是要练了许久吧?”
“是许久了,从记事起就开始习武,这么多年俨然是个粗人了。”
“可别这样说,一看吴家哥哥就是见过世面的人。我有一物,想请哥哥帮忙看看是否认得。”童语熙从窗子递出那桃木腰牌。
借着月光,吴湛轩看到腰牌上雕刻的是一只神似猿类的凶兽,眼睛突出,鼻孔向前,张着獠牙大口,头上的毛发张扬四立。如果没有看错,这应该是神兽“朱厌”。此兽异常凶猛,见则大兵,可见这决不是寻常人身上佩戴的东西。
“童妹妹从哪里得到此物,看着实在特别?”
“是客人落在凉茶店里的,此物形容恐怖,不敢大肆寻找失主,也一直未曾有人来寻找。”童语熙自然是不能说这是一个男人落在她床上的。
吴湛轩知道此物事关重大,决定先不轻言。“在下也不认得这是何兽,只觉得应该是凶险之物,妹妹多加小心才是。”接着就将腰牌递还给童语熙。
到了城门口,童语熙将车窗上的帘子如数撩起,对吴湛轩道了谢。吴湛轩的眸色深沉,在月光下带着些神祇的光辉,他向童语熙微笑致意,然后看着马车进了城,就调转马头飞奔归去。
再来说白素心的马车离开吴家后,一直走在童家的车前,走着走着,发现前后都没了陪伴。奶娘的儿媳今日生产,一早出了白府后,素心就让奶娘回家去看看,两人说好晚上在白府门口集合再一起回去,这样奶娘就不会被白家老爷夫人训斥了。这会路上如此安静,只她和车夫两人,不免生出一丝紧张来。
忽然不知什么撞在了马车的侧面,白素心心中一惊,却未曾喊出声来。车夫停车去看个究竟,然后禀报说撞在车上的是一个人,好像受了伤。
虽不是夜深,然而城外人烟稀少,万一遇了歹徒便是凶多吉少,但如若此人真是遭了难,我扬长而去,岂不是见死不救?想到这里,白素心戴好面纱,走下车来。
一个一袭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倒在车旁,似乎陷入了昏迷。男子满身泥土,面色如纸,双眼紧闭,嘴唇已经干得开裂。白素心让车夫取些水来喂男子服下,男子依然不见清醒。路上前后并无人家,白素心想了想,对车夫说:“把他抬上马车,带回去医治吧!”
“小姐,平日里您捡回那些生病的猫儿狗儿也便罢了,这人……”车夫支支吾吾,犹豫不决。
白素心说道:“人命关天,更不可无视,赶紧抬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