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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专

“啊!哈哈哈~~,贵客驾临,未能及时远迎!罪过,罪过!敢问众位贵客,从何而来、又欲往何处?”进入二层的情形和进入一层类似,刚刚步入二层的迟一他们就发现那进来时的路凭空消失;继而刚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小村庄的村口、却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之时,就有一个老头儿主动迎上来问话。

这老头应该是一个贫苦之人,约八十岁上下;身上的衣物虽然也显整洁,却也是补丁摞补丁,头上的枯糙白发梳的很整齐、不过也没剩下多少。

老人脸上的皮肤显得非常苍老,漫长的时间、艰苦的生活在他脸上深深刻下几道皱纹的同时,也显出清晰的风烛之色:不过干燥、略显漆黑的脸庞所展现出来的真诚笑容,却能深深的感染人;同时,也让他那浑浊的眼睛,增添一种别样的生之意。

不用说,迟一他们被这满脸笑意的和蔼老头儿感染了!迟一对着老人深深的一躬之后,心情很好的玩笑道:“老人家,我们是从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取经而去,途径宝地多有搅扰了!还望老人家,莫嫌勿弃。”

“大唐?西天?”老人被这两个地名,搞糊涂了!他接着说道:“小老儿是这一方村长,可就小老儿所知,我们这里只有一条通往轮回的不归之路、位于那西边山崖之下,并没有其他的通路可行啊!莫不是你们半路行进方向,有了偏差?”

疑惑的眼神中,老人继而又道:“唉!不说这些了。既能来就是缘、缘来即为客,你们不妨先在我们这里住下,待想清楚缘故之后再说其他。走、走、走!你们干脆就到我家去暂歇,小老儿家虽穷,几间空房还是有的。”说完,老人不由分说的拉起迟一,就向着村中走去。

这个村子很小,总共大约也就百来户人家;很穷,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低矮破旧的土木小屋:不过从这些路上遇到的村民脸上神色来看,他们倒是生活的很惬意,彼此间总是充斥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融容之感!

整个村子里的人所表现出来的,都是非常的随和舒暖,好似整个村子完全被一种信任的快乐所包融:让人总有种一到这里就感觉心里非常清静、松弛的舒服感觉,让人不由得留恋其中。

片刻后,迟一他们被老人拉到了他那非常‘干净’的家中:家里不光是打扫的很干净,而且一应的摆设也几乎完全没有,除土炕上一床补丁大片的被褥外、家中只剩下一张非常老旧的矮桌和一张矮凳;整个家里家徒四壁不说,有的地方墙皮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斑驳、脱落。

看到家里并没有其他人,迟一不由得向老人问道:“老人家,您家里其他的人呢?”迟一好像是说到了老人的痛处,老人沉痛、落寞的说道:“唉!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早些年我老伴一次不慎被摔伤、久养不愈,无奈之下、我唯一的儿子想为他妈换来治病的药,故而进山挖草药去了——没成想这一去又是三天不归。”

愣了一下的老人,接着又道:“等后来村里人找到他时,才知道,他从山上摔了下来、被摔死了!接着,我老伴受不了这个打击也死了,家里从那往后就剩我一个人了。唉!都是命啊——”

“老人家,既然能采到药,那为什么还要去换什么药呢?”这时的胡玫提出了疑问。那老人说道:

“唉!我们也只是一些农人,上天保佑、我们一般情况倒也不会生什么病,我们也只是认识一些药草、却不懂得那些治病的道理。我们这里虽然完全的与世隔绝,但村中有一个极其灵验的神庙;但凡我们需要什么东西,只要拿相应值钱之物就可以放到那神坛之上、说出你的诉求,继而眨眼间就能换到你所需要的用物。”

“听说很久以前,我们这里的周围大山里还有好多的猎物可供我们猎取,或是食用、或是换取其他东西;但后来随着不断的猎杀,如今除了草药外,山里也没有任何的动物存在了。我们这里的人除了耕种养活家人的田地外,要想得到其他的东西,就只有进山搜集那些名贵的草药,所以……呵呵,我们这里这才如此的穷。”

“一句话,只要有很好的东西可换,这里就是天堂!因为我们这里除了生活比较苦之外,并不缺少快乐——这一点你们在这里呆几天就知道了。”

老人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般的说道:“哦!我真是老糊涂了!净顾着说话,都忘了你们长途旅行定然早已饥饿。呵呵~~,你们先休息一下、喝口水,我这就去为你们做饭。只是我们这里的生活条件就是如此,还望你们不要嫌弃才是。”

老人说完就欲转身而去。这时的迟一赶忙拉住老人,说道:“老人家,我们不累、也不会饿,您不用忙活了、就跟我们说说话就行。”那老人听到迟一如此说,浑浊的眼光突然一亮、却又忽而重新黯淡下来,他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也定非常人,要不然你们怎么可能会来到我们这里!没想到今天,我也终于见到了你们这样的人。”

老人又道:“不瞒你们说,我一见你们就料到你们的身份,定然不凡!要不然,这几位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的水灵、秀气,而小兄弟你又如此的文雅、俊秀?这世间,哪有像你们这般的神仙中人!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们这里突然出现了通往其他地方的路,你们这才会来到这里,现在我明白了——唉!你们也是苦命的人。”

老人被迟一拉着强行坐下后,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个村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但我们祖祖辈辈,却是留下过不少像你们这般突然来到这里之人的传说;你们也不用把悲伤、痛苦藏起来了,我都知道了。唉!你们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的生活吧。”

——“我们这里虽然很穷,但我们这里也有外边世界绝对比不上的地方,那就是我们这里不存在任何的勾心斗角、不存在任何的阴谋诡计!我们这里,只有轻松生活的快乐。比起外边世界的污浊,我们这里要干净许多许多。”

“老人家,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您怎么知道我们心里藏着悲伤、痛苦的?”迟一不知所然的问道。老人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

“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这里也曾来过好几拨像你们这样的人;这些人或许以前在外边的时候,曾经具有呼风唤雨的通天能力,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他们的这种能力就莫名其妙的被废了。”

“虽然暂时还要比我们这些凡人强的多,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得和我们这些人一模一样——吃喝拉撒睡、一个不能缺!一个曾经宛如‘神’一般存在的人,突然间变成了一介凡人!谁的心里能受得了?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遇到你们这样的人。”

“唉,放心吧!既然来到这里,就算通天能力被废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放开心结,依旧可以在我们这里享受到外边世界所绝对享受不到的快乐。万万不可胡思乱想、甚至自暴自弃的步入那通往轮回的不归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们这样聪敏的人?”

实话实说,自从进入这通天塔之后,五女她们就完全感受不到她们自己的体内世界,仿佛真的被废了修为一般;但迟一的一切情况还是完全正常,经由迟一检验,也证明这种‘修为被废’的情形只是一种假象!因为当五女回到他们的家中时,一切又瞬间恢复正常。

而今若是换做其他人,经老人这一番暗示、‘点拨’;即使原本不认为自己的修为真的被废了,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生出猜疑,恐怕最后感觉自己修为是真的被废之人、也不会在少数:这,完全是一种假象加旁人暗示,所形成的‘既定事实’。

而后出现的情况就好预料了,灰心、丧气、极度痛苦之下,这些认为自己修为真的被废之人的心,恐怕会慢慢的死掉——心都死了、人又岂有不死之理?在迟一想来,这一关‘毒’就毒在这里,从里到外的瓦解你的心智、生命,直至死亡。

或许,还应该加上一点:综合老人所说的话,如果这些‘被废’的人真的在这里生活,那么说不定他们的心里还会产生一种后悔的情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从第一层中拿来一些珍奇宝物!因为只要有这些宝物,在这里完全可以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更舒坦一些。此时的迟一,认为他已经想到了这一关的致命之处,可是情况真的如此、又仅仅这些吗?

就在老人刚刚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从门外突然跑来一个年青人;那年青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后,欣喜的对着老人说道:“阿伯!我刚听说咱们村好不容易来了几位贵客,我怕客人初来我们这里、对我们的生活条件不适应,这才把我刚刚换来的肉拿来一些;您也正好和客人一起吃吃,也算是我孝敬您老人家了。”

那老人听说后,立即站起身、说道:“这怎么行!这些肉可以说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才换来的,你还是拿回去给孩子和你母亲吃——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补身体的。”“阿伯!我给我母亲和那小崽子留了一点,省着点也能吃个一两天。”那人并未说完。

其接着道:“现在我们每隔两三年才能吃到一回肉,实在是太稀缺——不过不管再如何的稀缺、我们也不会忘记您老的。您就留下吧,我们全村就是一大家子人,您跟我还客气什么?得!我得赶紧回去了,我那小崽子太淘、我母亲又管不住,没我在、说不定那小子一顿就把家里的肉统统吃光了。阿伯,有什么需要的您就跟我说一声,我走了!再见!”

这人最后的‘再见’,是对着迟一他们说的。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迟一他们来老人家中的半路所遇到的村里人、还是这刚刚走的人,他们在看五女她们时眼中都是非常的亲切、和气:完全与外边人看五女的眼光不同,仿佛五女真是他们的家人一般,非常的友善、干净。

那人留下肉走了,老人看了看桌上的肉,摇了摇头说道:“唉,留下就留下吧!我还正发愁用什么招待你们呢,如今正好。行了!你们先坐一会儿,眼看就要到晚饭时间了,你们多少吃一点、也免得大家说我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我这就去做饭、以后的事情过后再说。”

拦不住老人,迟一也只好随他心意了,他也趁此和五女她们说了下自己所想到的东西;稍后,趁着老人还没有回来,他向着随风问道:“儿子!这里的情况如何?”

随风说道:“这里看起来空间很大,其实并不大;在周围的远处,都有非常高的山把这里完全的隔绝起来。那山的情形和神界差不多,当你想飞上山顶时才发现,那山好像会自己长高一般始终挡在你面前。”——

“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动物,这里的人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正常凡人,好似介于凡人和当初那些幻美人之间;他们总体上更接近凡人,也应该存在生老病死的现象,因为我在村子西边发现了一些竖着墓碑的坟堆儿。爸爸,要不要我去检验一下那个什么神庙?感觉挺有意思的,您有什么东西想要的没有?我去为您换来。”随风这……

迟一拍着额头应道:“我现在,想要‘阿司匹林’。”“死皮鳞?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随风不知情的问道。迟一说道:“是‘阿司匹林’,是治头疼的药!我现在头疼!”“啊?怎么可能?”随风表现的非常惊疑。

迟一接着说道:“我是为你而头疼!你个贪玩的小子!你还没有跟我说那最重要的三层通道的事情呢!”随风尴尬的揉了揉脸,这才变作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嘿嘿~~,其实那地方很好找,就在那墓地西边的山崖下,黑洞洞的不知道里边是个什么情形。嘿嘿~~”

说到这里,急着去玩的随风忽然改口问道:“爸爸,您还要那‘阿司匹林’吗?”“去你的!我要那东西干嘛?嗯~~,这样吧!既然你想去玩玩看,不如就为我们换了个~~”“什么?”随风有点急。

“嗯~~,让我好好想想,看它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换的到!嗯~~,就要~~就要本书吧,我记得名字好像是叫《华夏美食总汇》。当初没钱买这本书,这回我可以好好的看看了!嘿嘿~~,宝贝儿们!真能换来这本书,你们就有好日子可过了,美食多多!——呃!这个贪吃的兔崽子!”一听说是制作美食的书,还没等迟一说完、随风拉起飘雾就消失不见了,引得五女‘咯咯’的笑个不停。

随风和飘雾刚走没几分钟,老人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进来,发现随风和飘雾不见了之后,他疑惑的问道:“咦?那两个孩子呢?”迟一笑着说道:“哦,他们啊~~,说是去撒尿,指不定这会儿又跑到什么地方去玩了,不用管他们!辛苦您老了,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您这么的~~”

“怎么能这样呢?就是大人不吃,也不能饿着了孩子!你们先吃,我去找找看,他们跑不远的!”就在老人欲要出去找寻随风和飘雾二人时,那随风忽然叫道:“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哎呦,可累死我们了!”

进来的随风和飘雾手里还抬着一个什么袋子,显得份量很沉。那老人指着那袋子问道:“这是~~”随风说道:“老爷爷,我爸爸妈妈见您好几年才能吃到一回肉,就把他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让我和妹妹去为您换来了这些肉,说让老爷爷您好好的补补身子。”

“不成,不成!还是你们自己留下慢慢吃吧——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们看,就这些糙米饭和青菜、野菜,你们怎么能吃得惯?还是你们自己留下慢慢的吃。”老人坚决不收。

这时的迟一站起身说道:“老人家,我们以后说不定就住在您这里了,我们收和您老收下有什么区别?您老就收下吧。”那老人这才勉强说道:“那~~,好吧!我就替你们收着。唉,你们吃、你们吃!我去把这些肉收起后就来。”

老人提着袋子走了,随风和飘雾却蔫儿到了座位上,一句话也懒得说。仙儿这时主动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净换了些肉回来?”

飘雾回答道:“那个破神庙,招!摇!撞!骗!我们拿一块灵石去换爸爸要的那本书,它根本不理;我们还以为我们的方法不对,所以试验着改换成肉;可是肉是换回来了,我们不管再用几块灵石换书、它就是不理我们。哼!还说什么都能换到!根本就是骗人!”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难吃啊?”刚刚还不说话的随风,刚吃了一口那糙米饭,就难以下咽的出声抱怨。

这时的小依却一边细细的嚼着嘴里的米饭,边说道:“难吃吗?就是这个味道呀。”“咦?妈妈,这么难吃的东西,您怎么还吃的这么有味道?”随风不由得向着小依问道。

小依扭头看了看此时也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迟一,这才对着随风说道:“就你喊难吃,你看大家这不是感觉都还不错吗?”“先声明!我们几个也觉得这饭不好吃,只是怕糟蹋了老人一番心意,这才勉强往下吃的。”烟云的话,赢得了点儿她们的赞同。

小依笑了笑后,对着随风接着道:“在我和你们的爸爸小时候,你爸爸还没有修炼之前的日子里,这糙米饭是我们能吃到的最好的饭!那时候,我和你们的爸爸也种了一点地,可是因为我们太小,根本没有照料、管护的能力,每年的收成非常的不好;地里种的就是这种米,因为相对来说,这种糙米的种植最是容易一点。”

说到这里,小依接着道:“当时大多数的时间我们都是在要饭,可要饭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保障的事情,所以大多数的时间里、我们两个都是饿着肚子过活;只有等那收成不好的糙米完全收回家后,我们才能真正的吃几天饱饭。”——

“所以那段日子里,对于我们来说,最高兴的事情基本都与这糙米息息相关,这就变相的让我们觉得、这糙米才是最最好吃的东西。这不!你们的爸爸,这不是吃的很享受嘛?其实,这糙米饭还是很香的!”

迟一听小依说到了自己,他抬头笑了笑、继而又埋头吃了起来,好似这米饭真是什么难得的美味一般。其他人在小依说完之后,也不言语了、也在埋头吃!不同的是,她们正在这难吃的糙米饭中,体会当年小依和迟一的‘美好’感觉。

或许真如小依所说的那样,这糙米饭并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只是其中好像突然间多了一种酸酸的味道——酸!不是出自于米饭,而是出自于她们的心里。或许是这种‘酸’的原因,又或许是那种米饭下咽之时割砺喉咙的感觉,除小依的脸上依旧是一副美好的神情外,其他四女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水雾:难吃吗?难吃!可这‘水雾’,却不是因为难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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