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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回想

“爸爸,您在找什么?”顺着空间壁都整个的跑了一圈了,察觉到迟一内心急切的情绪愈发高涨之时,随风用他的精神力直接和迟一沟通后问道。五女知道迟一这种急切心理的缘由,但随风和飘雾在当初迟一和五女她们讲述他前世之事时不在场、只是后来在五女的嘴中简单的了解了一些情况,故而此时的随风才有所疑问。

迟一干脆的说道:“找爸爸的祖国!那里是爸爸的列祖列宗埋骨之地!”“祖国?”随风对于这个词汇相当陌生。迟一接着说道:“是啊!爸爸有两个家乡,一个是今生,一个是前世;但爸爸只有一个祖国,一个诞生爸爸灵魂、已经把标记深深刻入灵魂的祖国。”——

“那里,是爸爸的列祖列宗世世代代辛劳的地方,那里每一寸土地都有爸爸祖先的影子,那就是——中国!我要找到她,我要回到她的怀抱,我要带着你们回家!我要带着你们回家去,和我一起祭拜我的父母、历代祖先,因为我是中国人!”

“哦!我要去!可是~~,这么多地方,我们该去哪儿?”随风说道。迟一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十大板块大陆上的某一点,一定是他要去的地方。

大海捞针的难度,想来难度够大了吧?可这在没有明显标记的情况下,满世界、十个宇宙、一百多星系、数不清多少生命星球的范围内,想找到一个迟一印象中的地方,委实比大海捞针的难度还要大上无数倍!一时找不到,那是当然。

但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出于某种灵魂上的联系,就在迟一急切中一时差点乱了方寸之际,他的头微微一扭、眼睛直直的看向了旁边一块大陆上的某一地:似乎,是那里在拉着他的头、让他主动的看过去一般。“去那儿!”迟一一声发话之后,他们又一次的从那球形空间中闪身来到了某块陆地之上。

出现在陆地上,迟一仅仅是用精神力大范围的一探查之后,就极为激动的对着五女她们说道:“快!快!我们先换身衣服,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没错!没错!我看见万里长城了。哈哈~~,我终于带着你们回来了!”

看到迟一的神色中喜气非常,五女她们也是非常的高兴。一家人换了身较为当代的衣服后,双脚重新踏在了地球属于中国的国土之上!或许是心理原因,此时的迟一双脚刚踏地之时,从脚部开始顿时有一股温温热热、极为舒服的感觉直接往上、往全身漫延:那种感觉很暖、很舒服,暖的、舒服的迟一心里,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里的空气虽然没有任何的灵气成分,但也很暖、很亲切;仿佛是那种呆在母亲怀里、除能闻到母亲身上那无比温切的味道外,闻不到任何杂香的感觉。这里的树在摇枝,这里的草在不住的点头,好像是对于他及他们一家人、这个归乡的游子,在表达它们的和煦心情。

而且,这些花花草草在对着迟一他们快乐的打招呼的同时又在嘘寒问暖,好像是对着他们在说:‘你们回家了!无论你们去了哪里、又去了多长时间,温暖的家一直在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回来!因为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是啊!我终于回来了!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迟一,也是这样想的。

既然回来了,本不想回家之后把自己等人的真面目遮掩起来的迟一,却考虑到会不会影响这里的正常秩序、而不得不施展了一个隐形阵法,把他们八人给罩了起来:他是多么的想在‘家人’的面前展露自己的真容啊——可是不能!因为现在的他,已非当初的他。

时间间隔千多年,地球上的发展远非当年迟一所知的那样,可以说这里的一切对于迟一来说是非常熟悉中的极为陌生:熟悉的是这里每一个人的样貌、语言、笑容,陌生的则是这里各种科技发展的成果显现。

但他知道,有几个地方是不可能发生变化的,那就是‘万里长城’和北京的‘故宫’,还有长江及养育华夏子孙的母亲河——黄河!当然,还有那擎天的‘珠穆朗玛’。家!就是家!家里的一切都是极美的:一路带着妻子、儿女空中隐形俯览华夏万古不会变的、他记忆中的著名景点,一路兴奋的向着她们做解说。

他的话语好似永远说不完、解说不完,激动、兴奋中的每一句话语、每一个字,无不充斥着‘自豪’两个字!因为他有资格自豪的向他的妻子和儿女介绍这一个个由他的祖先、先辈们,用血肉、用无尽的勤劳及汗水所创造、守护的这一切;因为他的身上,一直就流淌着他英雄、英勇、睿智先祖的血,因为他是中国人!

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是上午时分,东南西北中一圈转下来之时,天色已近傍晚。

期间,来到珠穆朗玛峰时,迟一和五女及随风、飘雾他们齐齐用雪山上的雪把他们的脸好好的洗了洗:这既是洗去‘一路风尘’、也是让雪山的雪融化进他们的身体之中,这雪不仅代表着纯洁、也含有家的亲切及‘温暖’。

来到黄河之畔时,迟一和随风不顾河水是否达到了饮用水的标准,齐齐的往肚子里灌了一肚子!用迟一的话来说,华夏人就是靠着黄河水的养育而诞生、繁衍、发展起来的,他身上的黄皮肤就是黄河水的颜色——虽然此时的黄河水早已变得清澈透底。

而随风则认为他是迟一的儿子,从小没有喝过黄河水的华夏人、不是真正的华夏人——故而迟一喝时、他认为他也必须得喝!因为他认为他也是纯正的华夏人的子孙,因为他的皮肤也是黄色,因为他是迟一的儿子、他的名字叫‘迟随风。’

人家五女和飘雾也只是浅尝了几口,就这爷俩愣是把肚子里灌满了才算——唉!不愧是爷俩。

天色已近下午了,可从迟一的意思中看来,好像他仍然要带大家去看那好似看不完的华夏风情。这里的山水固然很美,这里的人固然也觉得非常的亲切,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固然也是非常的舒怀,但这时的随风却是急着想去另一个地方——他对着迟一说道:“爸爸,我的爷爷、奶奶在哪里?我想让他们见一见他们的宝贝孙子!”

“好啊!他们就在~~就在~~”迟一一开始的脸上兴奋,在说到具体的地点时,却忽然变得有点茫然了。一路山南海北的跑,一路上的所见当然历历在目,千年的发展、中国强盛之势已早胜往昔,可中国的地貌也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说其他,一路走下来他们当然看到了,而今的国人已经聚在极为繁华的城市中享受现代化的生活,可那辽阔的城市之外早已被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色植被所掩盖;通过大体的地理位置,迟一可以分清哪个省是哪个省,可具体到省里的某一地之时,那里的山还是山、可这山却是披盖着一层极为浓密的绿色衣装:完全掩映在无数苍翠树木中的原家乡,早已是面目全非,想再次认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前世的他,因为身患‘不明疾病’之故,从小就被父母抱着外出四处求医问诊;也只有每年的清明之际,他们一家三口才会赶回家乡,只为在祖坟之上添一把土、焚两柱香、叩几个头:无论有多远,年年都是如此,他的父母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教导迟一,华夏人是有祖宗的、祖宗的恩德永世不会忘!

也因此,迟一对于家乡的印象早已模糊,但对于祖坟之地却是记忆尤深!虽说后来,他也藉由当时的卫星图片不知道研看了多少回家乡的地理风貌,但那毕竟都是卫星影像、远比不上亲身在场。“走吧!我们去找找看,应该能找到,你的爷爷奶奶也在那里住着。”迟一说道。

要说找到迟一前世故乡的大体位置,并不难,只要找到那太行山和吕梁山就可;他的故乡就属于古唐尧之地,可要在这太行山和吕梁山间找到确切的位置,就免不了大费一番周章:一边回忆脑中前世所记的那些山川地理,一边用他的精神力大面积排查,过滤掉地表的树木,尽量的用裸状地表和脑中的记忆对照,这一找就找到了天色近黄昏。

或许前世他的故乡风水、地理非常的不错,在一座繁华的大城市不远处,迟一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前世之时,这里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村庄,而千年之后的这里,早已是绿树掩映了一切!顺着这‘小村庄’向西走,就能一直走到迟一祖先的休憩之地,那里已是山的边缘。

山还是原来的山,还是那样的高耸、巍峨,太行和吕梁依旧还是挺起他们的胸膛、敞开她们的怀抱,深深呵护着这‘唐尧’;水,还是那水,汾水依旧还是如千年之前那样,一直养育着‘唐尧’古地上的万千唐尧儿女。

山还是那样的苍翠,甚者更是苍翠;水,还是那样的绿,甚至更是清澈透底:可迟一要找的地方却变了,变得他似乎都认不出来了一般!此处应该就是迟一的祖坟之地,这里也埋葬着他亡故的父母;当初他的父母离世之后、下葬之时,在大家的帮助之下、他也曾伴着父母走过这世间的最后一程。

时过境迁之下,此地的地貌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他可以认出属于他家的祖坟大致就在这里,可到底在什么位置已很难认清!当初几乎不见植被的黄土坡,此时却是覆盖着一层浓密的绿色,走到这里的迟一心里可谓是百味杂陈。

眼中激动却又显极度的茫然,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嘴角也在颤抖,步履蹒跚的几个来回游移之后,他猛然跪在了地上:他并没有哭,但其神色说实话,比苦还要难看、还要让看着他一举一动的五女她们心疼。

或许是为了阻止全身的颤抖,跪在地上的迟一双手深深的插入了土中、用力的握着掌心中的土壤,似是自语的说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我回来了,可是这里却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您的儿子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们,我好想看看你们啊!”

“夫君!(爸爸!)”这时的五女和随风、飘雾同时叫了迟一一声,疾步跪在迟一的周围,慌乱的她们连那一直使用的隐形阵法也忘记用出了。跪在那里的她们齐齐的抓住迟一,想安慰他什么,这时的胡玫代替大家说道:“夫君,不要这样!我想我们的爸爸妈妈从我们一踏上这里的土地开始,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儿子回来了!”——

“爸爸妈妈一定就在这里,他们一定在看着我们!他们看到这么多年后,他们的儿子带着他们的儿媳及他们的孙子孙女回来看望他们,他们一定也非常的高兴。不要伤心好吗?让爸爸妈妈看到了不好!”

“是这样吗?”迟一茫然的问道。“一定是!”胡玫的回答非常肯定。迟一抬眼向着苍翠的山林好好的看了一圈,之后,他的情绪似乎是稳定了许多。

缓了一下的迟一嘴里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做梦都无数次的来过这里,因为这里是我最最关心、最最想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我的爸爸妈妈、有我的列祖列宗!可是,当我真的回来了、这里却已经变了,我找不到你们了、你们在哪里?子孙不孝啊!~~变了!都变了!这里的一切都变样了!”

“呵呵~~,变了么?没变!这里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嗯?”正当迟一跪在地上说完,忽听身后一个老人的声音随即响起:原来,不察之下,有人靠近、他们都没曾发觉。

老人一手抓握着肩膀上担着的锄头,站于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正呵呵笑的看着他们;看见迟一他们猛然回过头来,那约七十岁,却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的老人笑呵呵的接着说道:“其实一切并没有变,变的只是表面,内里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还是什么样子!不妨别用眼睛去看,用你的心去看这里,你会发现这里依旧是这里。”

此时的迟一他们已经起身,那老人看见迟一他们很是恭敬的样子,点了点头、向着迟一他们靠近了几步后,他又说道:“远方归来的?”迟一点头。“很好!”老人赞许了一声后,接着说道:

“只要心没变!一切都变不了。你不是也没变吗?咱中国人心中,最放不下的是我们中国人的先祖;而我们中国人的先祖最注重的,则是让我们这些后代子孙能更好的延续他们的血脉,更加的弘扬他们‘心’的传承!”

“只要有‘心’,一切尽可收归于心,什么都不会变!无论去了哪里、无论多长时间,只要‘心’还在,我们的祖先就一直陪同。因为我们是华夏子孙,‘心’中流淌着的是万古不变的祖宗之‘血’!你没变!一切又何曾有所改变?”

迟一先是对于老人的教诲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这才恭敬的向老人问道:“大爷,您是?”那老人笑着说道:“我也只是一个老来无事,在山林间种些草药打发无聊的人;天快黑了、回家时,走到这里正好看到你们好像有些悲伤,这才上前劝慰你们几句。呵呵~~,不要嫌我唠叨啊!”

“怎么会?谢谢大爷了!”迟一恭恭敬敬的说道。这时飘雾好奇的走到老人的身边,看着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飘雾说道:“老爷爷,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在家里种点花、养点草不就行了?干嘛还跑到这树林里去干这些事情?”

老人放下肩上的锄头,和蔼的伸手摸摸了飘雾的头,笑着说道:“有些东西,是要让它在最适合它的地方生存,才能让它的品质不变!草药是药,是可以治病救人的东西,你老奶奶在家里种花、我就在外边种点草药;有街坊邻里遇到头疼脑热的情况,这些草药就能派上大用场,况且在林间劳动也算是一种锻炼身体。‘道法自然’,对谁都有好处,我何乐而不为?呵呵~~,听得懂吗?”飘雾点了点头,表示她懂。

老人亲切的对着飘雾又说道:“那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哪里人?”飘雾毫不犹豫的说道:“爷爷!我叫‘迟飘雾’,我当然是中国人了!”老人哈哈笑着说道:“好好好!嗯~~,爷爷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给你;这是家里你老奶奶为我做的,说是护身、辟邪。喜不喜欢?送给你吧。”

“谢谢爷爷!”飘雾乐不滋儿的欣喜接过,一句甜甜的感谢之后,翻看起掌心中那玲珑的小绣球了。老人这时对着迟一他们说道:“天儿不早了,老头子我也要快点回去了,否则那爱唠叨个没完的老太婆非烦死我不可。呵呵~~~,我劝你们还是先在城里住下、等明天再来这里吧,要不要我们一起走?”

迟一摇了摇头,回道:“谢谢大爷,我们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对了!我这里有我们自己酿的一点酒送给您老尝尝吧,这里是一点茶叶,路途太远、所以……”

迟一是想说‘路途太远、所以可携带的东西太少’,他这等于是在说,让老人不要嫌弃他给的东西太少。几经推让,老人最终还是无奈的收下了迟一所给的那一个装有一百多毫升酒的小瓷瓶,和一包不足二两的茶叶。

迟一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这些了,不是他不想多给老人一点、是不能给的太多,因为这些东西可都不是这个凡人间的东西——多!惯性使然之下、他认为或许反而成祸。老人和迟一他们道别之后,扛起他的锄头优哉游哉的一路哼着小调归去。

迟一所想的没错,可即使是他给的老人如此之少,可依旧是等于‘害了’老人:因为东西的‘太少’,无法送人的情况下、老头和老太太只能自家独享,顶多也就是发现茶叶极好之后、偶尔的拿来一点让左邻右舍品尝——酒!只能是老两口享用。

而恰恰是如此,那酒和茶叶中所富含的灵气,岂是一般之物可比?对于一个最是普通不过的凡人来说,那酒和茶叶可是具有神话故事中‘蟠桃’的功效,虽然有限、却也让老头老太一直活过了一百五十八岁;却因为喝过迟一所给的那点酒之后,让老人顿感‘酒后天下再无酒’,平白让老人空受了多年‘相思’、回味了多年:所以说,迟一的‘罪过’,大了去了!

老人离去,老人日后的事情迟一当然不可能知道,老人的突然出现本身就已经让迟一立即恢复了以往;况且老人说的很对,让人最是难忘的是那‘心’,和那‘情’、那‘意’。老人走后,迟一再次拿出酒具,就摆在面朝祖先埋骨之地的方向。

摆出几个果盘,斟满两杯酒,焚起两柱香之后,迟一带着五女和一对儿女正正的跪了下来;继而嘴里道:‘爸爸妈妈,儿子带着您的儿媳及您的孙子回来看望您了!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回来祭拜了!’之后的迟一领着一家人齐齐磕了三个响头,直到那柱香烧过一半之时,他们才把那两杯酒敬洒在了地上。

收起果盘之后,迟一先是从自己的世界中狠狠的抓出一把土,而后轻轻的覆于地面之上;却又从身旁的他处抓起一把土,把这土洒在了他的世界当中:他这是在为祖坟添土,却也是把他的父母接到了他的家中——

或许不仅仅如此,其中所含的其他意思更多!比如接他父母的同时,当然是也在接他的列祖列宗;比如中国的一切尽归中国人所有,而中国人的一切当然只能归中国,他这是为祖国献土、也是让祖国的国土覆盖他所拥有的世界;或许还有其他,更清晰的,兴许也唯有迟一自己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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