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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与吴周说定晚间出宫,还有些时分,沈琉便去了林星宫。

门口的小太监也是认识沈琉“沈掌侍”,沈琉本想说我如今已然不是掌侍了,你不用这般叫我,可也不知道让他叫自己什么好了,也就没说出口。

一进内院就看见了朝云的丫头在给花浇水,沈琉走近了那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沈琉的突然开口把那宫女吓了一跳,瓢跌落在地,水有些溅到了沈琉的衣角。

“采竹!你又出什么乱子”莲音身边的宫女菱连走了出来“三公主刚入睡”。

沈琉走上前去“不怪她,是我吓到了她”。

菱连见是沈琉来了,顾不上责罚采竹,急忙带了沈琉去见莲音,走过曲折的庭廊,沈琉记得之前林星宫的主位似乎是楚嫔,不由得开口询问“原林星宫的主位楚嫔呢?”。

菱连身形一顿“回沈掌侍,楚嫔娘娘因谋害娘娘被贬为答应,调去了钟隐小驻”又继续向前走去。

沈琉皱了皱眉,钟隐小驻所处偏僻,更何况楚嫔向来性格清冷,不好后宫这些权谋的,怎么会?

“娘娘,沈掌侍来了”菱连在屋外抬声通报着,不一会儿青影便出来带着沈琉进去了。

比起上次见面,莲音已然恢复了姿态万千的样子,只是因为太后殁了守丧的缘故,衣着打扮都素静些。

莲音看着沈琉的样子,一看就是哭过的,太后刚走,沈琉就到了皇城,这一路免不了奔波劳累的,莲音知道沈琉对太后的感情很深,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不忍“先去里面歇息会吧”带着沈琉进了内室,又安排了清影去制备洗漱换的衣物。

莲音扶着沈琉坐在榻边“我早间才派了人去岭南送信,想着你到要到明日午后了”。

沈琉木然地看着墙:“上回来时明明还好好的,她虽不喜我与吴周做对食,仍是赏了我许多东西。我去过寿康宫看过她了”。

莲音叹了口气,安慰沈琉道“阿琉,世事无常,我知道太后待你很好”莲音让清影放下东西后在门外守着。

莲音看着有些呆滞的沈琉“你先睡会吧,早间奔波来也是累了”。

沈琉突然觉得很是疲倦,不知是赶路劳累的还是因为太后的死,但仍是摇了摇头:“吴周在宫门处等我,宵禁前我就要走了”。

莲音皱了皱眉“你这副样子,一天里赶来赶去的,我怎么放心的下”

莲音知道沈琉一向固执,劝解道:“明日太后要被送往黄陵,后宫众人要送太后到宫门,到时你跟在我左右送她最后一程?”。

莲音知道沈琉这回脆弱地不堪一击:“你且睡我这,我打发人去给吴周说过几日你再回去”。

沈琉心累地闭上了双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觉醒来外面已经黑了,莲音不在,沈琉走出内室这才看见莲音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孩,煞是可爱“这就是鸾玉?”。

莲音听见了这面的动静,抱着鸾玉走了过来,笑盈盈地哄着怀里的孩子“嗯,鸾玉乖叫沈姨娘”。

“沈姨娘”小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地,沈琉看着也是十分喜欢,心情好些了“鸾玉真乖,上回见还不会说话呢”,夜色深了,沈琉逗弄了鸾玉一会,莲音便让奶娘带鸾玉下去休息了。

沈琉看着奶娘抱着鸾玉下去,转头对莲音说“三公主叫我姨娘,我可怎么受的起”。

莲音瞪了一眼沈琉,戳了戳沈琉的额头“你再贫嘴,你在我这还想这些”。

沈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在意失了规矩,只是害怕有人拿了你的把柄”不知这宫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林星宫。

莲音扯过一丝冷笑“且尽着本事来,要置我于死地好歹要留下个胳膊”复又看向窗外,看着天上月圆:“时常想起在司衣局的日子,跟着你狐假虎威的倒也挺好的”。

沈琉看着莲音,两人都是有些累了,阿周呀,太后朝云逝世我才觉得人生短浅,世事无常,你娶我全然是忌惮着太后,如今太后殁了,我又该何去何从:“莲音,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吴周,我出我的宫,他有他的命,倘若我不曾牵绊他,他这些年或许更好过些”。

莲音心疼这样子的沈琉,她纵然觉得吴周再怎么不好,也知道沈琉对于吴周的在意:“阿琉,你还有我,只要我还是这番光景,你要什么我都允你。我也是累了,想着出宫开个布庄,守个小院子乐的悠闲,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沈琉点了点头,她也有想过就她和吴周两个人,可她知道吴周舍不下,舍不下这到手的权势,而她也舍不下,舍不下吴周∶“可我放不下吴周呀,倘有一天我能放下了,也去试试那样的生活”沈琉叹了口气∶“这当上了东厂督公,就有无数人想刺杀他,之前他拖着一身血回来,我都担心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想着他要是走了,我便同他一道”。

莲音拍了一下桌子“你敢!”莲音快步走到沈琉面前,激动地说“我知你眼里只有吴周,可你要是这般轻贱自己的命,吴周的尸骨也别想全整”。

沈琉知道莲音担心自己“不过是一瞬的念想,对了楚嫔是怎么回事?”。

莲音一听楚嫔有些怜惜地说道:“皇后想要害我,让人在楚嫔送我的药膳中下了些毒,她一而再再而三害我,只是皇后身边的丫头被查出近过药膳,皇后也是狠心提前处死了,我本想动她根基,却不想她将所有干系推到了楚嫔身上,本来楚嫔是要被打入冷宫的,缘由我起,她又是个无辜的,我便求了情,她被降为了答应。”

“皇后怎么动作这么大?”沈琉不解,作为后宫主位她至于这么急切害莲音。

“一来鸾玉很得皇上疼爱,二来她早已看我不顺眼,宸嫔的事她知我已经明晰,所以要对我痛下杀手,借着太后病重送我一道走,到时宫中她一人独大,谁会帮我出头?再将鸾玉收在她膝下养着,几年后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呢”。沈琉不曾想皇后这么恶毒,未曾母仪天下,也该温婉贤良的,这样子可对莲音很不利呀。

次日,莲音让清影备了马车送沈琉回去。

“不过是回趟岭南,不必这么多人吧”沈琉抬过布帘,两侧均有侍卫。

陈公公说道“沈掌侍,娘娘担心您的安危”。

沈琉坐定,好笑地想谁会害自己?不过这马车却要比骑马好些,骑马颠的腿疼,沈琉翻起一本书看着。

突然,马车停住了外面一片骚乱,沈琉刚想掀开布帘,只听见陈公公凑近布帘“沈掌侍,有刺客你不要出来!”外面一片厮杀。

良久,只听见陈海的声音:“督公!”。

沈琉一愣,吴周昨日不是应该回去了吗,掀开布帘,吴周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峻的眼神盯着前方,沈琉看向前方,两面正在厮杀,看着一方的服饰“东厂的人!”另外一面蒙面看不清是什么来头。

吴周淡漠开口“留个活口”,随后侧头看向沈琉,沈琉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皱了皱眉外面弥漫着血的味道,沈琉放下了布帘。

旆安敬佩地看着厂公,怪不得昨日林星宫来人让先回,厂公却在宫外住下了,厂公真是料事如神。如若厂公不在,夫人岂不是危在旦夕。厂公真的是很在乎夫人,传了飞鸽召集在宫中的暗卫一直默默守护夫人。

一场厮杀后,外面又回归了平静。马车又开始走,晚间到了吴府。

谁要杀自己?本来沈琉第一个想到的是吴周,之前都是她借太后威胁吴周,如今太后殁了,他可以借着有山匪的名义在路上杀了自己,可是偏偏是他救了自己,只那一眼沈琉就知道不是他,她喜欢的人不会耍这些小动作。可是……

“皇后”吴周的声音响起,随后人踱步进了内室,看着沈琉对着铜镜沉思“东厂刑司刚审出来的”。

沈琉心里一紧,皇后眼线众多,是害怕莲音联合东厂一起?沈琉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你们动作倒快”。

吴周坐在榻边“刑司的刑罚一般人都承不住”。

沈琉缓缓走了过来,坐在了吴周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附耳道“起初我还以为是你呢,不过要是你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你要我自缢我也是愿意的”。

吴周一愣,侧头看向沈琉,只见沈琉笑盈盈地看着他,顿时一阵恼火“胡说些什么!你……”。

沈琉一下堵住了吴周未说完的话,吴周本想把沈琉扯下来,可他尝到了一丝咸味,眼前的沈琉禁闭上了双眼,脸上却有明显的两道泪痕。手搭在沈琉肩上却不忍心下手了,吴周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吴周的吻更具侵略性地袭来,沈琉也呆住了,他不是应该推开自己的吗?

账内春宵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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