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药
妙手医馆
也是个不要脸的开的，这么自夸有意思吗？
当然，何宇大字不识，自是卢占自己说的。
据卢占说，这间医馆是他老丈人资助的，老丈人一家都在老将军府做事，看他满机灵，就把掌上明珠许给了他，他也是老将军府的家庭大夫。
看来，卢占的确有两把刷子，从一个只认识一些简单草药的乡下穷小子，经过这些年的自学，居然混得风声水起。
医馆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能进去的，自古以来，能看病抓药的都是有钱人，穷人要么硬扛，要么等死。
大堂内生意还不错，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还请了个老东西坐堂，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专家吧。
卢占没从前门进，而是带着何宇三人从另一则的后门进入里面，这位先生回自己家也喜欢走后门？
呃，别人走哪道门就不深究了，只要能进就行。
坐在客厅，奉上茶水又与卢占聊了些闲话，才渐入正题。
至于老张与亲卫二人，卢占就按何宇的侍卫招待于外面的院内，茶水瓜子倒也不缺。
这两夯货把瓜子壳吐得很干净的院子满地都是，何宇只差捂脸，太他妈丢人了，看来，素质这一块得抓一抓了。
“先生，刚才的话小子不是很明白，还请先生明示。”何宇找到话头装着很忧虑的请教。
“唉”卢占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与我无关，也是昨日进将军府给他进行日常的探视，在旁听了些言语，如知道我往外说，将军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见何宇很是紧张，又道：“谁知道今日能遇上你？实在是同乡，又不能不帮，好生为难的。”
靠，就算是同乡，没点意思送上，他恐怕也不会说得太多。
何宇很识趣的，必竟头次登门，按礼节也不能空手而来，掏出一绽五两白银放到桌上道：“先生，来得充忙，也未备上什么礼物，这点小意思就当给嫂子与侄儿一些零花……”
二人推让一翻，卢占虎着脸把银子纳入袖子道：“下次不许这样了，一家人还这么生分！”
滚你妈蛋，你还想下次？但脸上唯唯应喏。
又客气几句卢占才道：“我听老将军言讲，有些人不想这次进都城的讨伐军存在于大梁，特别是你们讨伐军这次的主事人，有人已经商量着如何除掉了。”
“这么严重？”何宇一副惊讶而带有恐惧的面容。
卢占点头道：“我听将军府里进出的一些军将私下议论，说是你们讨伐军这次的长官一是挡了许多人进身的路，二是出自乡野，不得大家族所容，三又得罪了大将军一系，据说，大将军家的正私下串联，朝堂上给陛下施压，暗地里想法剿灭这支队伍，反正你们主将是不能活着出都城。”
何宇心里露出微笑，枪打出头鸟，这是恒古不变之理，表面上却布满愁容，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才刚升队正呢，看在同乡份上，先生可有门路捞一下小子？”
卢占面显难色，苦笑道：“我就是一个小医官，在将军府都说不上话，我很想帮你，不过，这事牵扯太多，要打通的关节不少，我可能无能为力。”
老子如果有大把银子撒下去还需要你？不过想从你身上掏点有用的消息而已。
很为对方考虑道：“为难先生了，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见何宇没有拿钱出来疏通的意思，卢占假意安慰了几句：“兄弟不过一个队正，或许连累不了你，回去再低调一些，能保得性命也说不定。”
“嗯”何宇拱手道谢：“多谢先生提醒……”又聊几句就准备闪人。
卢占叹惜道：“大事上我这个老乡是帮不上忙了，不过，观兄弟气色，最近可否气血亏损？”
哟，还真有些本事？应该不存在听说，必竟知道自己气血亏损的也就那么几个，还涉及王宫，就算他身后的老将军也不会知道。
点头承认道：“前些日受了点内伤。”
“正好，老哥我是开药堂的，带些补气的回去调理调理，也值不了几个钱……”
也就一些寻常补气药材，肯定不会是什么名贵之物，何宇也就不客气道了谢。
出了卢占的妙手医馆，老张呸了一口道：“还他妈老乡呢，白填几两银子，连饭都不请一顿，我看这家伙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干爹别这么说，虽说是老乡，但初次相交，还能掏心掏肺不成？那不成傻逼了？能让我来认个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又指指亲卫手里的几包药道：“别人不也送了几副补气的药吗？虽说不值几个钱，但这份心意已经够了。”
老张也就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没吃顿白食心里反正不爽，那户占不会带客之道。
何宇心中也有些疑惑，初见卢占时，不管语言与表情，都是千里遇故人的惊喜与激动，可越到后面越不对劲，好似在算计着什么一般，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转过几条街，一个小伙子靠近向何宇拱手低声道：“将军，打听清楚了。”
何宇点点头，出了妙手医馆他就让跟随在周围的，已提前半月进入“锦绣城”暗卫下了指令，调查一下卢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那暗卫看向左右，见老张与亲卫在，不知该不该开口，得到何宇自己人的肯定后才道：“根据属不带人走访，妙手医馆开了许多年，背后靠着一位老资历的怀化将军。”
这一切都与卢占所说稳合，嗯子声道：“那卢占为人如何？”
暗卫却摇头道：“在我这里的打听中，妙手医馆没有卢占这个人。”
“没有？”何宇与老张，亲卫三人十分惊讶，难道今天见鬼了？
何宇眉头皱起，果然有鬼，示意暗卫继续说他们打听到的消息。
暗卫道：“妙手医馆的东家姓何，这些年倒也规规矩矩，名声也不错……”
何宇停住脚步，满脸惊骇地道：“等等，你说东家姓何？”
暗卫点头道：“的确与将军同姓，这很轻易就能打听到的，只是这东家好些年不曾在医馆坐堂，一心侍候着怀化将军，维持着那边的关系。所以，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东家姓什么，但多走访几家沿途的老人，他们知道的可不少。”
姓何，能知道冥阳莲花山莲花村的，能有几个？邻村？或许有可能，反正在何花狗的记忆中，同村没有一个同姓的，也没什么叔伯兄弟。
会是他吗？是他吗？这你妈也太巧了，或许太寸了。
何宇有着何花狗的一些残存记忆，但时日久远，记不清他的相貌。
却也引起何宇此时心中不稳，有些烦乱，望着亲卫手里的药道：“找人验一下这药。”
其余三人不大清早发生了什么？但何宇一脸的变幻莫测，也不敢开口动问。
听说验药，药包里面乱七八糟的草药，都是切细了的，还有不少粉末，就算找好一点的大夫与药堂验证，也不大容易分清是些什么成份。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人或捉条狗来试试，但这也有个缺限，如果是慢性毒药呢？一时半刻是得不到结果的。
但总不能干着急，最后双管齐下，一共一个疗程四包药，暗卫拿走一包去找好一点的药房验证。
而何宇三人高价租了间民宅，顺手还捉了几条野狗敲昏带了进去。
大略过了一个时辰，望着满屋七八条口吐白沫的死狗，何宇铁青着脸，老张与亲卫咂舌，暗卫也回来了，很是忐忑道：“我找人看过了，药材本身没问题，但有几味配伍相冲，喝下去必死，而且药堂的人还说，没有高明医术的大夫是配不出这包药的，还出高价要购买这方子。”
老张见何宇低沉不语，不由恨恨道：“怎么弄？需要逮过来问清楚再杀吗？”
“让我再想想”何宇心中不解，如果真是他，虎毒尚不食子，他何以至此？是影响了他现在的生活了吗？他又不像陈世美取了个公主，不应该容不下才对。
“还想什么？”老张怒不可遏道：“那狗东西都要杀你了，这你也能忍？现在的还在犹豫，可不像你的性格。”
暗卫拉了一下老张道：“或许他只是受人指使，将军在考虑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何宇摇头道：“都不是，他……或许是我亲爹！”
呃，老张三人面面相觑，这简直就是神转折，这个怎么整？
怂恿何宇杀亲爹？虽然对方要除掉何宇，谁知道别人家的内情呢？
“这不是还不确认吗？”老张劝解道：“要不，再回医馆问个清楚？”
何宇摆手道：“没什么意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我们在都城也呆不了几天，就当这事没发生吧。”
其实何宇也想把那人抓来问个清楚，然后一刀砍了，反正是何花狗的老子，关我鸟事？敢暗算我，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但是，何花狗还有老娘在，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到时该如何解释？弑父在任何时代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就算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想着那或许是后娘的丑女人，有可能改嫁，但这个时代改嫁的可能性很小，若失去男人，后半生的命会很苦。
还有那疑似何花狗同父异母的小弟，若失去依靠，这辈子就有可能为奴为仆。
本来这些与何宇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但占据了何花狗的身体，就当还这份情吧。
替何花狗奉养亲娘，又放过了他那有可能藏有恶毒心肠的亲爹，从此以后，与何花狗算两清了。
但是，真正的何花狗遇到这件事会怎么想？
特么的，他都已经烟消云散，老子管你怎么想。
经过这事，何宇已没有再逛下去的心情，吩咐暗卫，还是派人多盯一下妙手医馆，今日放你一马，算还你这具身体血肉恩情，但下次相见，千刀万剐侍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