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设计方案出来了,许识和赵霖鸾便去把设计图交给李继宣以便统一安排施工。
火器坊距离澶州州府澶水县南城约10里,骑上心爱的小摩托……不对,骑马不过一炷香也就到了,李继宣正在巡视城防,见二人来了,简单寒暄几句,接过设计图看了一阵,对公主的构思之精巧大大赞叹了一番,而后却皱眉叹了口气说道:“眼下事情有些棘手……”
李继宣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官家欲将整个汴京火器坊搬迁至此,约有三千余工匠,这些工匠并非兵籍,大多在京中已有家室,不愿来此,若偿金钱迁之,则耗费巨大,眼下蜀中叛乱,调兵遣将又是一笔巨款,前些日子高阳关、贝、冀路都部署范廷昭率军追击辽人,与杨将军合围斩敌两万余人,解救百姓万余,虽是大胜,灾民的安置却也是不菲的开销,朝廷现在捉襟见肘。”
许识一愣,脱口而出:“这个应该算不上什么问题吧?既然这边缺人,那边有难民,调过来就是了,至于汴京的火器坊,继续生产原来的火器或者直接废弃,有何棘手?”
李继宣露出一个关爱智障少年的眼神:“许小郎果然是专注格物,对战事了解甚少啊……”说罢看向赵霖鸾,意思大概是“公主你来解释吧,我实在不想回答这么智障的问题。”
赵霖鸾无奈一笑,解释道:“历来辽人南下,所虏百姓以女子居多,解救回来后若是要回家的便自由离去,若是无家可归的,便由各处州府安排介绍些人家就近嫁了,如今澶州缺少工匠,许郎君莫不是打算让女子来打铁不成?”
“正是如此……”李继宣接口道:“许小郎的那套流水作业法虽大大降低了工匠的门槛,可火器坊里这样的体力活儿招女子来做,怕是勉强了些。”
“那路或多……呃,我是说,原来如此。”许识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公主殿下这便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了,李官人常年戍守边关,精于带兵打仗修筑城防,却不太了解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继宣一愣:“你是说……”随即恍然大悟,也哈哈大笑道:“妙!只是不知许参事可有详细计划?”反应过来的李继宣将许识的称呼由“许小郎”提拔成了“许参事”。
赵霖鸾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还是没想明白,许识笑着解释:“京中才子为何热衷诗会?当真只是为了品诗么?文人为何流连青楼?当真只是为了喝酒听曲?有女人的地方,就不会缺男人!”
这下赵霖鸾也明白了,习惯性地给了许识一小粉拳,突然反应过来李继宣还在,大囧,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看得李继宣目瞪口呆——这小两口……也不知道含蓄点。
接下来就是制定详细计划,把唐福叫来,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制定出了一份“五年计划”。
将详细的计划定好,李继宣就去写奏折发回京中,许识、赵霖鸾和唐福则一起去工地上仔细琢磨了一番,因为在这个计划里,赵霖鸾的事儿一点都不比其他人的少。
回到家中时,天已然擦黑,溪儿和翠儿已经做好了晚饭,赵霖鸾这一天是又累又饿,端起饭碗就往嘴里扒拉,比平时都多吃了一碗。
如今远离了边境,火器坊也已经开始准备材料,每天都有士兵巡逻,安全已经不再是个问题,作为一个参事的住处,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家丁下人之类徒增些闲话,四人在小院子里的生活那叫一个无拘无束。
饭后聊聊天讲讲故事,时间差不多准备各自回屋休息,赵霖鸾却忽然拉住许识的衣袖,一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的假娇羞:“夫君……行房否?”
“噗!!!”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呛得好一顿咳嗽,负责“棒打鸳鸯”的翠儿更是直接石化呆立当场,这怎么一点铺垫都没有就直奔主题了?打还是不打?
赵霖鸾看三人这样子,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收起娇羞换成一脸俏皮:“就跟你和翠儿行房那样……”
“捏脚就捏脚!不要让我有些其他的期待!”许识怒了。不过想想也是,“夫君,来给我捏个脚”这样的话赵霖鸾说不出口,不是她的性格。
“行不行?”赵霖鸾语气一硬。
“行!为什么不行?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怕你!走着!”
不像在辽境时身边还有一个孩子和一堆卫兵看着,眼下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许识火力全开,不多时就捏得赵霖鸾浑身瘫软,趴在床上口齿不清:“夫君这手艺……当真一绝,文人才子靠吟诗作赋名动京城……夫君凭这手按足的功夫怕是也能赢得半个京城女子的芳心……不成,日后就算是成不了亲,我也要叫爹爹将夫君招进宫中做个太监天天跟着我……”
还没等许识说话,溪儿首先不乐意了,拉着赵霖鸾的手撒娇:“娘子……”
赵霖鸾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别着手在溪儿脸上轻轻掐了一下,笑道:“放心,本公主假装不知道你们吃对食……”说罢一翻身,留给众人一个背影,总算是装出了一点传说中公主该有的样子:“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要歇息了。”
溪儿和翠儿当然知道公主这是心情极其美观开始演上了,很乐意配合,乖乖行个礼:“诺……”
许识一脸坏笑地悄悄摸到赵霖鸾背后,凑上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用自以为十分有磁性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晚安……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被窝里的赵霖鸾瞬间一身的鸡皮疙瘩,要不是实在太累,真想反手就是一太祖长拳。
许识回到屋里刚要躺下,就传来敲门声,一开门,溪儿站在门口,确确实实的一脸娇羞,还没等许识开口,就细不可闻地说:“夫君……溪儿……溪儿也想要……”
噗!!这古人飙起车来啊,路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野!
半个时辰后,溪儿站立不稳,走路都打飘儿,二人吻了一阵,笑道:“夫君真厉害……”
“那个……溪儿啊,回去跟你家娘子说一声,以后捏脚就是捏脚,不要在404边缘疯狂试探……”
……
赵恒对五年计划的批复还没下来,赵霖鸾先收到了一封刘娥寄来的信,主要是转达一下官家的意思,官家对计划整体上非常满意,唯独是关于赵霖鸾打算做的事情,官家认为这个事情做起来可能会很忙很累,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这个事情重新派人来做也是没问题的。
赵霖鸾也回了封信,大意是说一旦开始动工,这里会相当忙碌,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尽一份力,不至于在屋里闲得太难受。
告诉许识官家的态度之后,许识给杨廷朗写了一封长信,简单说了一下近况后又详细说明了下一步的计划。
就这样,澶州火器坊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