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文昊点了点头,十万元该够老太太一年花销的了。“做的还要隐秘,不能出一点问题,千万别张扬。”张文昊再次提醒。
小郭点头。
老马辗转到那个住处之后,被铁将军拦了道。问了邻居得知,这个老太太早在几年前就被送去养老院了,老马冒充老太太的外甥,问了好几户邻居才得知,养老院在位于这里几十公里的郊区。那个养老院在本市以护理条件好出名,但护理费据说也很昂贵,名字很诗意,叫夕阳漫山。
坐车到郊区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老马没时间坐下来吃饭,买了个面包也不喝水,就在嘴里干嚼。拐过一个路口,老马费力走了十多分钟的林荫道,肚子已经疼痛难忍,他干咽了两片止疼片,缓了半天才挨到了夕阳漫山养老院的大门。这条路不通公交车,来这里养老的大都是车接车送的殷实家庭的老人。
夏日蝉鸣阵阵,老马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感到有些恍惚。从早晨到现在,他辗转往来了几十公里,不要提他的病患,就是一个小伙子也该累得体虚。老马弯下了腰,用双手支撑起膝盖,大口喘气。
养老院不是派出所,里面人员的警惕性并不强。老马从刚才的派出所查出了老太太的姓名,以此为据,冒充起老太太的外甥来。一个女工作人员拿老马的身份证件登记之后,带着老马向里面走去。养老院分内院和外院,外院是工作人员的接待处、景致花园和休闲活动室。夕阳漫山养老院的装修古雅,所有设施都很考究,老马一边看着心中渐生疑惑。
老太太住的是516房间,老马被工作人员引进屋,发现这是一个正规的两居室。
两居室里装修得挺古朴,餐桌、沙发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一个老相框,里面是些老照片。如果不是门前的呼叫器和墙壁上养老院的标志,这与普通的住宅并无两样。老马走到老相框前观望,中间的一张照片便是老人的儿子张鹰。那时的张鹰还很年轻,站在一个建筑前傻笑。
“赵奶奶,您看是谁来看您了?”工作人员向里屋轻声说。
老马在一边编织着对白,不知下面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这个老太太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或者说是太有震撼力了。二十年前,这个老太太曾经跪在市公安局门前上访,躺在市政府门前喊冤,也曾经亲自用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那一巴掌抽得老马脸上二十年都火辣。他更忘不了那个女人仇恨的眼神,那绝望中愤怒的号啕。而二十年过去了,那样一个瘦弱却目光如电的女人,她的坚持和犀利还在吗?她还是那个坚信儿子被公安害死的女人吗?她该如何对待自己?而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她呢?老马找不到答案,心里像被一只手抓紧了,七上八下地摇。
“谁?吃饭了?”屋里的声音苍老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