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桑卿睡得极不安稳。
电闪雷鸣的声音将他吓醒,醒过来时满头大汗,梦中又回忆了一遍自己惨死时的情景,她拍拍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姐!”
门外响起雨声,夹杂着打雷的声音,还有砰砰砰的敲门声。
桑卿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已经被撞开,桑若浑身湿透地冲进来,拉着她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家里出事了,家丁冒雨来报,我们赶快回去。”
“快!”
桑卿有点记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回去的,冒雨跑回去之时,她的脑海里都是老爷子对她的呵护关爱。
刚跑到桑家大门口,二人就被拦住。
“三小姐,四小姐,”拦她们的人是老爷子的贴身侍卫索罗,跟着老爷子三十余载,据说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拦住她们俩人道:“里面的人已经没了,你们俩快跟我走,一定要躲起来,老爷交代……”
索罗的话还未说完,俩人已经推开他的手就要跑。
还没跑几步,突然感觉到后脖颈一痛,二人便没了直觉。
翌日清晨。
昨夜刚下一场雨,众人皆闭户不出,青石地板全是湿漉漉的,街道上行人极少,只有按时摆摊的包子铺散发着热气。
大街响起敲锣声,一少年冒雨一边敲锣一边大喊:“一夜之间,桑家灭门!”
片刻时间,整个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云落岛。
桑卿迷迷糊糊醒来,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脖颈,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从床上弹起来。
“索罗叔。”
她大叫了两声,吵醒旁边房间里的桑若,她猛然惊醒出门拉住桑卿的手,“三姐,爷爷他们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
二人还没出门,索罗拿着吃的进来,头上戴了一顶宽大的帽子遮住他的脸。
他拦住两人说:“那些人现在还没走,你们要是回去的话,肯定会有危险的,老爷让我保护好你们,你们是桑家唯一的血脉了。”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垂着头,昨晚上老爷子看事情不妙,就打发他去门口等着。
因为肯定会有人去报信,他们家的大小姐已经嫁人,万不能在那个时候赶回来,可是桑卿和桑若就不好说了。
若回来就让他带着她们二人离开,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到那些人离开了之后,送她们离开云落岛,保住她们的性命。
“不。”
桑卿平静片刻,抬头看着索罗开始商议。
索罗和桑若都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贵族气质,瞬间被她所说的话征服,商议的结果是她一人乔装打扮后前往桑家。
她到那,只看到遍地死尸,全部被雨水所泡。
无一活人。
在地上拾到一枚金色令牌,心字刻在中央,她死死将令牌藏在怀中,往城东而去和桑若他们会合。
“三姐。”
桑若看到桑卿疾驰而来,上去握住她的手,眼神交汇之时,她便一切都懂,桑家无一人存活。
只有她二人躲过一劫。
“你们俩快走,我必须要留下来,那些人知道有我的存在,已经在找我了,记住,你们永远也不要回到这里来,永远。”索罗送二人上船,把船推得老远之后,才潦草的交代几句。
“叔!”
桑卿不记得她们已经在水上漂了多久,桑若每夜都会做噩梦,身体越发差,自己没有一点办法。
“三姐。”
桑若靠在桑卿怀中,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只有你了。”
喃喃自语中,桑若缓缓睡去。
桑卿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看着四周的水缓缓流动,轻轻的喃喃:“这世上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是我如今最大的牵挂,也是我走下去的动力,我不仅要替自己报仇,也要替整个桑家报仇。”
之后两天,桑若的身体条件一天比一天差。
她开始有些着急,观察了水流的方向,用手一个劲的扒着水,第三天的清晨她总算是看到了岸。
“小若,我们已经上岸了,等上岸了我就去找大夫给你看病。”桑卿摇了摇桑若,她却因为淋了大雨,再加上心情悲愤,已经发起了高烧陷入昏睡。
“小若。”
桑卿让船靠岸,缓慢地把她扶下去,拿走床上仅剩的一些干粮,它们一直在这个大森林里穿梭。
走了几个时辰,桑若的情况越发的不妙,桑卿扶着她到大树下坐下,她按照自己以前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些药材寻找,总算是找到了一些药材。
“小若,你有救了。”
用石头和棍子把药捣碎,弄出一些药汁让桑若服下,桑卿便在她的旁边坐下,让她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先休息休息,等到桑若醒了再说。
哪知又经历电闪雷鸣,她索性把桑若背起来,拿着干粮和包袱缓慢前行,总算在大雨倾盆之际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山洞。
桑若病情有所好转,两人躲在山洞中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她轻轻道:“三姐,为何一夜之间只有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
“我一定会替家人报仇,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