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到了。”徐然疲惫的开口,那其中有着倔强,又有着些许欢愉,好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又或许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这下终于是安了心,头也垂下来几分。
淅夜觉得他应该是累了吧,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驾车,也没怎么休息,路上又这般,还没怎么休息,这不累才怪呢。
淅夜看着徐然,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好像是有些落寞了。
其实本来,他不用这般劳累。
如果是自己挡住了那些人呢,换徐意回来,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让他放心许多呢,一定会吧,这次……可能是有些失败的吧。
嘛,不过也怪不了我,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又不是我逼着他们选的,如果他们选择让淅夜在那里的话,淅夜感觉也会听他们的决断吧。
那样的话就皆大欢喜了吧,不过还得在那么多人里保护一个车夫,要不然自己怎么来狩旅,嘛,如果真是他们说的那样的战力的话,淅夜可能确实有点吃力啊。
算了,现在想也没什么关系,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目视前方,然后拿到自己该拿的东西。
所以在徐然宣布终于到了的时候,淅夜也打起了精神,看着前方那辆更好的马车,淅夜就知道了那是原定好来接他们的人。
真是,直接去狩安接他们不好么,在这假意惺惺干嘛。
淅夜好像是有些不悦,看着身后的马车还有里面一言不发的夜莺,无奈的笑了笑。
这是人家的规矩,说不定就是什么试炼呢,自己在瞎想什么。
“那样,我们之间的委托关系,就消失了。”淅夜起身,活动活动身体,舒展着腰肢,又拧了拧早已酸痛的胳膊。
“黑夜先生,辛苦了。”夜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好像是有些疲惫,看来在马车上长途跋涉对每个人都有影响,只是深不深罢了。
淅夜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我这应该算是白捡了趟旅行吧,早到这里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互利共惠,就这样。”
说完,他低头,把手里已经掉渣的糕点送入口中,又喝了些水,甜味在嘴里爆开,他又一次站了起来。
“先生要和我回去一趟吗,答应你的事我现在还无法支付,事实上我现在这里只有晨森的地图,若是先生还想要天宁和整片大陆的地图的话,还请跟我走上一趟。”夜莺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平静镇定,没有一丝波澜:“当然,如果先生不愿意去的话,晨森的地图我在这即可奉上。”
她说完并没有着急,也给了淅夜思考的时间,看来是有诚意的,该不如说到底还是商人么。
淅夜点点头,他觉得耽搁不了多长时间,跟着去看看到也无妨。
“如果不耽误你的事的话,我倒愿意去这么一趟。”淅夜回答。
“那还请先生就在我们商队住上一宿,今夜我还要向上面禀告,先生也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夜莺心平气和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强撑着平静说出了这般话。
淅夜觉得也行,就答应了下来,此刻,马车已经停下,徐然还在已经走下去了,夜莺也从马车里出来,被徐然扶着走了下去。
淅夜也是一下就跳了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激起淡淡的灰尘。
现在尘埃落定,该放松放松了,有些饿了呢,吃点什么好呢。
“小姐,您回来了。”在马车边上的人看到了夜莺,马上就迎了上去,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态度庄重,看不出一点差错。
淅夜看着这个人,有些新奇,实话说他没见过这样的佣人,毕恭毕敬的,倒是在书上看到过。
嘛,不过他也不需要这样的人就是了。
“嗯,我回来了,给你介绍一下,那边那位是护送我回来的人,叫做黑夜。”夜莺转头看了看黑夜,向那人介绍道。
淅夜闻言对那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您好,黑夜先生,我是拂晓商队的佣人,名叫徐琴,专门负责小姐的部分事务,非常感谢一路您护送我们小姐过来。”徐琴对着淅夜也行了个礼,也同样是那样的语气。
淅夜还是那副表情,只是说了句没关系,这是交易,仅此而已。
徐然在一边沉默不语,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她早就想到了吧,又好像是感受到了身边徐然散发的悲伤,她也是很快就说道:“那个,徐意他……留在了狩安那边,没和我们在一起。”
她平静的说完,手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握紧,好像是有怨气却无处发泄一般。
淅夜在一边看着,体会不到她的心情,只能默哀因那个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这样啊,确实是,是要和上面反应的事,那还请小姐在马车上稍作休息,待到回去的时候,立刻向魏管事说明。”徐琴点了点头,好像是不太着急的样子,应该说是处变不惊么。
“我会的,另外回去的时候,给这位先生收拾好房间,这么晚了,想来客栈也都满了,既然是一路上帮我到这的恩人,那我也不能失了礼仪。”夜莺对徐琴说道。
“我知道了。”徐琴答应,而后便扶着夜莺上了马车,随后再次启程。
马儿走的并不是很快,因为徐然和淅夜两人就跟在后面,这也是城里,自然是不能走的太快。
对于这种待遇,淅夜到觉得没什么的,这在车上靠了一天,他也想下地走一走,缓解缓解酸痛的肌肉,不也挺好么。
一行人进了城里,徐然和淅夜走到一边,徐琴在车上驾车,两边的行人也都把路让开,而后就是更加窸窣的窃窃私语,好像是在说关于他们的话,不过淅夜也没想听什么,就没太注意,一直望天。
或者说是,等身边的徐然拉起话题。
不过他并没有如愿,好像是沉浸在悲伤里面太深了吧他这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好像是要把自己包裹起来。
所以淅夜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就这样吧。看这样子,贸然提起什么也不好。
淅夜抬头。
嘛,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吧。
就这样,一路平静的走着,慢慢的,众人走到了没多少人的地方。淅夜也不了解为什么走到这种地方,一般像他们这种应该是在比较热闹的地方安家吧。
可能是他们的兴趣吧,淅夜耸耸肩,也没过问。
在走了几十分钟之后,终于,淅夜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由高墙围筑的大范围府邸。
淅夜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啊,之前都没怎么注意过,这地方看着好气派,门前雕刻着什么野兽,淅夜也说不清,反正他没见过。
门前有六节阶梯,两边就是那石塑,除此之外,除了两个通红的柱子笔直的立在那里,就别无它物。
整洁的好像连灰尘都没有。
淅夜呆呆的看着,这里和归峰完全不一样啊,归峰好像一直都是每两年定期打扫一下,还很敷衍,跟这里完全比不了啊。
淅夜看着上面,那上面分明写着,阮府两个大字。
淅夜看着马车,好像是突然间就知道了什么。
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玩这种把戏啊,这人其实姓阮么,还是说,还是说她是这里重要的人的子女么。
淅夜也不打算去想,拍了拍身边徐然的肩膀,提醒他到地方了。
徐然转过头对淅夜笑笑,示意他并没有什么事。
啧,就这样了还没什么事呢,淅夜不喜欢这种有事就强撑着的人,难过了还装作和平常一样,那不是找罪受么,他讨厌这样的人,所以,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他没资格说别人,但是他自己显然是没意识到。
这是人之常情么,可能是吧。
“我们到了,小姐。”
或许是看到了他们的回归,门在这个时候已经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两个衣着整洁的人,一个手里提着门栓,两个人站在门口,好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该说是大家么,这么多死规矩。淅夜看着那群人满不在乎的样子。
“黑夜先生是第一次见到吧,这就是权利和金钱能办到的事了。怎么样,也想要这样的地位么。”徐然好像是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对身边的淅夜说道。
“只是觉得太繁琐了,那么多规矩,现在看来还是自由自在的好。”淅夜回应道。
“是么,黑夜先生果然与我等不同,我等的向往莫过于此,而先生……你所想掌握的,和我们有很大的不同呢。”徐然神色黯淡,长期的颠簸之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淅夜觉得自己其实也该是差不多的样子,听自己的声音就可以听的出来。
“不是说人各有志么,我喜欢的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这一点不会改变,至于你说的这种,我实在是欣赏不来吧,可能是我不喜欢安安分分的吧,要不然我也不会像逃跑一样的从故里出来。”淅夜掐着腰,表情有些微妙。
这特么的……伤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