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庄言从床上坐起,敲了敲脑袋,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
四四方方,几百层高的高楼大厦,用铁皮包裹,能发出嘟嘟声响的奇异代步工具,闪烁着各种颜色,布满街道的,用电做能源的烛火......
这是那次意外以后,就一直梦到的怪异景象。
他不知道梦中的场景来自何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只能确定,那里肯定不是玄天大周世界。
“咚咚~”
房门被敲响,庄言回过神,将脑海中的思绪甩出,摇了摇头,微嘲着道:“想什么呢,这多年都没搞清楚,从墨山镇到祖地,查遍资料也没有找到梦中之地的信息,何必再庸人自扰。”
收拾一番后,他打开门,只见外边站着一个熟人——庄晟,同是曾经祖地的修习的庄家血裔,与庄言有几分熟悉,谈不上关系多好,只不过是在同一个核心子弟麾下供其驱使,算的上是同事。
“同事?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看来这个梦对我影响不小。”庄言心里默默想到,但脸上不动声色的询问,“晟兄,有何事?”
“庄言,明日就是沧海拾珠之选,你可做好准备?绫姐看重我俩,允我们进入先天宗修行,这可是莫大的恩惠,千万不能掉链子。”虽说是叮嘱,但庄晟语气却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
庄言已经习惯了这中二少年的态度,其依仗庄家旁支的身份,对庄言这流落在外的血裔一直都有几分轻视。
“知道了!”庄言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不想跟他多牵扯,便直接关上门。
“你?哼~”门外,庄晟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
庄言坐回到床上,摸索了下右手上的一个奇异戒指,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将戒指摘下,拿到眼前,细细的打量起来,嘴里喃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戒指是哪里来的?”
对于手中的戒指,他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
这是庄言在梦中所戴着的,从他第一次做这个梦开始,这个戒指就存在梦里那个人手上,也是从那天开始,这戒指莫名的戴在了他的手上。
十三岁那年,初至祖地的他得罪了一个族人,被迫害差点身死,幸得另一个人相助,才慢慢好转过来。
也正是那次濒临死亡的经历,他开始作起了这莫名其妙的梦,开始被这扔不掉,打不烂,砸不坏的戒指缠上了,而且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唉~”轻叹一声,他将戒指随手往房间里一扔,扔到了哪个旮旯,他也不知道,反正第二天还是会出现在他手上。
出了门,山间清晨的心旷神怡扑面而来,庄言没有多停留,拿起门口边的木桶,向山下走去。
这是他身为先天宗杂役的日常工作,每天从山脚的河边取水,然后担上山,倒在一个巨大的蓄水池中,为期三个月。
三个月时间,同处院的杂役弟子都要重复此劳动,若是在期限内水池蓄满,则整院通过考核,可以参加接下来的拾珠之选,未被刷落之人便可正式列入先天宗的门墙。
这看似无聊的担水考核,实则考验的是他们处事的一种态度。
修行,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人之事,更不是心若不顺,便要逆天的无知狂妄,而是对命运不断抗争的过程。
毕竟,面对一个同院所有人都合力才能完成的考核,会有人偷懒,坐享其成,也会有辛勤付出,担更多的水,如何选择,作哪一类人,便是先天宗的考核目的。
因为不同的选择代表着面对命运不同的态度,是坐享其成,将命运交给别人,还是多付出,为他人做嫁衣,这都是有不同的加减分的。
今天,不出意外的话,庄言所在院的水池便将蓄满,正好是三个月的最后一天,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没有人多出力,也没有能偷奸耍滑。
能有这样的结果,倒是全赖庄晟的功劳。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虽然人不咋样,但确实有一手,刚开始没几天就摆平了同院其他几十名弟子,给每个人每天都分了固定的量,并统筹三个月,没有任何意外。
同院除了庄言,所有人都在庄晟的安排下担水。
庄言之所以是例外,并非是他刻意与之作对,而是他知道,听从别人的安排去担水,在修行者眼中,就如同将命运交予他人操控。这种人注定是踏脚石,不可能通过杂役之选的。
......
傍晚,将最后一桶水倒入水池,庄言看着已经达到了满溢的状态,擦了擦汗,脑袋不出意外的被硌了一下。
清晨扔掉的那枚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上,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对此他也不奇怪,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或许这就是梦中网络小说里的提到的‘金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激活。”他脑海中莫名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随后,又甩了甩头,觉得不可能,梦都是假的,梦中小说描绘的那种事,又怎么可能是真的。
自嘲了一下自己的异想天开,他提着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屋,准备明天的考核。
深夜,庄言陷入梦中。
......
“......周政,你说我们能逃的了吗?”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投在“庄言”怀里,喊得确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身在梦中,庄言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任由梦境控制,语气低沉的回道:“不知道!”
顿了顿,“庄言”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他们创造的那个世界发生了剧变,造成了现在这么残酷的局面,我们无法抵抗!”
女子的身躯依旧埋在“庄言”怀中,喃喃道:“怎么办?伯父还要说过什么吗?”
梦中的“庄言”没有说话,抬手环抱住女子,将其搂在怀中,同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向了右手的戒指,嘴巴微不可查的喃喃了一下,欲言又止。
良久之后,“庄言”才犹豫着开口:“他说,即是危机,也是机缘。活下去,通天之道即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