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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开学

入学的前一天,王老计破天荒地从城里赶回来送女儿梓露去报名,回来前他还特意地理了个头发,刮了刮胡子,准备好干净的衣服。梓露看到父亲回来有点意外,但又格外的惊喜;母亲佯装责备父亲怎么还特意跑回来,话虽然这么说,母亲的脸上还是难掩地喜悦。王老计原来想着自己一个人送梓露去学校,但一想,反正梓山连镇子都没有出去过呢,干脆一家人一起去,一来大家一起送梓露报名上学,事情办完后,还可以在县里逛逛看看,让梓山长长见识。这样一来,母亲打包好被子蚊帐等日常用品,梓露收拾好书包,次日一早,一大家子便出发了。

这也是梓露的第一次进县城呢。原来县城的房子这么高,居民楼都有九层的,在乡下看的都是土路,这儿的公路不是水泥铺的就是沥青的,真让梓露觉得新鲜的是路两边都种满了花,她一路上看到的女孩子都穿着漂亮的裙子,看着很羡慕。甚至时装店里的橱窗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新奇。她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不禁在心里笑话了自己一把。

终于到学校了,到得很早,校园里没几个人。一家人按照学校的指示牌找到报名处,王老计递上录取通知书,父亲从包里拿出用一层又一层纸包着的学费递给报名处的老师,再接过老师递来的收据,聊了几句。一家人才走出门去,按指示牌把梓露的行李送到宿舍。梓露的宿舍在二楼,按在房门上贴的名字,她是第一个到的。她挑了个下铺,母亲把床铺收拾干净,梓露想着等大家到后一起把卫生打扫完后再铺床,便带着一家人去逛逛学校的教室,操场、篮球场,餐厅,把校园转了个遍。这会也到中午了,一家四口在学校的餐厅吃过饭,王老计打算下午带着妻儿在县城里转转后再回家。

王梓露一行人刚吃完饭走出餐厅迎面就碰上韩涛,梓露的心跳得厉害,脸红了起来,自己心里庆幸自己脸黑,别人应该看不到。韩涛兴奋地上前和她打招呼,便聊了起来。

“王梓露,这么早就来了?”韩涛很兴奋地说“我看到你的名字也和我同一个班呢”

“是啊,我也看到你的名字了”王梓露瞅瞅身后“我爸妈和我弟都一起来送我上学了呢”

“哦哦,你真太幸福了”韩涛脸上不掩羡慕地说。

“对了,韩涛,于婷来上学吗?,我看到班上有她的名字了”王梓露问韩涛。

“于海旺也特意跑来问我于婷的情况,我感觉够呛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报名,我还没有看到她”韩涛说着“快去和你爸妈一起吧,我们以后再聊”

他说“我们”王梓露边走边想,心里甜滋滋的。梓露陪爸妈和弟弟逛了逛县城,姐弟俩看什么都新鲜极了,到了下午,时候差不多了,爸妈和弟弟把她送回到学校门口,他们都回家了。王梓露才一蹦一跳地回宿舍收拾去了。

王梓露回到宿舍,女生们都按宿舍门口贴的名字找到自己的宿舍。邻居床铺来了个女孩正在挂蚊帐。她走近一看,看清了这女孩的脸。哇,好美。这是武侠书上写的仙女吗?脸白得像雪,眼睛大而明亮,红唇在那雪中间显得很红润,扎着两条辫子,还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这女孩看“邻居“回来了,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倪林”

倪林,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对了,在班级榜的名字上,她是排列第一名的呢。她礼貌地回了一声“你好倪林,我叫王梓露”

倪林笑了笑,脸上还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好美”王梓露心想。

一个宿舍的八个女生都陆续到了七个,床位各自都选好占地为王了。大家互相认识打过招呼后都各自介绍自己。她听完大家的名字后,一下子根本记不住哪个是哪个。倒是倪林说“还有一个同学叫于婷没有到呢。”

王梓露“于婷是我们原来学校的,不知道还上不上了”

“那我们不等她了,我们先清理一下公众卫生吧”倪林提议。倪林和大家商量着分工合作,令王梓露惊讶的是,她一下子就能喊出同学的名字和记得哪个是哪个。王梓露和赵小燕清理蜘蛛网,张丽和赵清莲摆好桌子和擦桌子,林凤打扫一下门口;王霞和自己一起合作擦玻璃。说干就干,倪林拿着自己的桶准备去提水上来擦玻璃,王霞却叫住她“倪林,你看你一个桶水也是提上来,你不如拿我这个扁担去挑一担水上来,留一桶冲洗门口”倪林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虽然没有挑过水,但也觉得新鲜,便接过扁担挑着两只空水桶出发了。只是她忘记她从来没有挑过担子,她怎么觉得不知道在哪里找平衡点,两只水桶这晃晃那摇摇,扁担还向一端倾斜,感觉不管哪一边的水桶都要碰到地上了。好不容易到了水龙头处排队接水,心想,也许接满了水,就不会到处乱晃了。

倪林接满水,用绳子上的小钩把桶钩住,起身准备挑着走,这扁担到底怎么弄的,她左右前后地转着圈平衡一下再走,结果那水在桶里像翻滚的浪一样晃来晃去,才几步,发现水一晃晃地翻出来。排着队的同学,都抿着嘴笑了。韩涛刚好提着空桶走了过来,看见一个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少女像喝醉酒似得转,他走过去扶了一下扁担“我帮你吧”顺眼看了看倪林,心里一阵颤抖,这女孩是书里走出来的吗?唇红齿白。韩涛脸一红问“你在哪个宿舍的?”

“我在女生宿舍楼二楼,我是高一一班的新生”倪林感到很不好意思,心想“这挑水还这么难吗?唉,今天是我的开学倒霉日吗?”

今天真是让倪林生气的日子了。老倪同志答应一早下晚班送她来上学的,学校和家虽然是同城,但家在最东边,学校在最西边,也不是近距离,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寄宿过学校。可老倪同志却一早打电话回家说有紧急的手术要做,放了她鸽子,原以为她老妈老林同志会拔刀相助,没想到这叛徒仅仅是把她送到学校门口,赶紧交完学费就溜掉了,还美其名曰她也是班主任,今天新生也要报到,她得去打点打点。真是过份了,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是独生女,这待遇是独生的吗?一早起来就高高兴兴地好好打扮自己,给同班同学乃至校友们留个好印象嘛,又演绎了一场笨拙的挑水。倪林心里有点郁闷,心想,老倪,等我回家,有你好看。

“我也是高一一班的,我叫韩涛”韩涛看着倪林站着发愣,眼睛舍不得移开,又感觉到自己这样子看着女生好像不太礼貌,脸发烫得有点红。

“你好,我还以为你是高年级的呢”倪林说。

“我给你挑上去,你先上去和女同学们打声招呼,看看方便不方便”韩涛的脸还在发烫。

倪林跑上楼去,和女生们说了一声,承认自己不会挑水,同班的男生韩涛帮忙挑水上来,大家准备一下。王梓露听到韩涛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倪林征得大家同意后又跑下去对韩涛说“我和女同学们都打过招呼了,上去吧”尔后,又笑着说“谢谢你”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韩涛快步把水挑了上去,放下水桶后头也不敢抬就快步离开了。他还是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女孩子们的笑声了。

“于婷还没有来”倪林边擦门,边看着门上贴着的本宿舍人员的名单.

“嗯”王梓露道:“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了”

女生们打扫完卫生,安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开始三五成群去澡堂洗澡再去饭堂吃饭.今天还不用上晚自习,她们都到教室里看看,迎着夕阳到操场走走.倪林和王梓露一起,她俩聊着聊着,太投缘了,直到宿舍关灯,这帮女生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倪林感觉太高兴了,她从小就是独身子女,父母都太忙,大部份时间也都是自己一个人玩.

次日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全班自选好座位,就座完毕后,班主任老师走上讲台自我介绍姓名,所教科目.最后为了鼓励大家,希望大家上台演讲介绍自己和自荐班干部.

韩涛感到太有趣了,以前的班干部都是老师选的,到了初中还有投票选举,这会是自荐演讲。只见倪林把手举得高高的,林老师示意她上台。倪林走上台去,定定神说: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倪林,姓倪,名林,为什么姓倪呢?因为我老爸姓倪。”话一落音,台下就哄堂大笑起来,倪林等大伙笑毕,继续说“我妈姓林,我老爸老倪同志一寻思,这姓倪的和姓林的孩子,那就直接取名为倪林吧”台下又笑了起来。倪林继续讲“我出生在四月,就是林徽因《人间四月天》的四月,四叶草是我的幸运物,我喜欢四叶草。我想竞选文体委员,为什么呢,因为我过去当了九年班长了,当够了”,台下笑声不断。韩涛心想,这女孩真的太特别了。

倪林接着说“为了鼓励大家开启三年的寒窗苦读,我朗诵一首诗给大家。

凤不能雨不能

风不能使我惆怅雨不能使我忧伤

风和雨都不能使我的心变得晴朗

坎坷

是一双耐穿的鞋

艰险

是一枚闪亮的念章

我是一片叶

经脉是森林

我是一滴水

魂魄是海洋

台下静静的听着.....

王梓露也很想锻炼自己,紧接着倪林,她举起手来“大家好,我叫王梓露。我出生的时候正是紫藤花开得正旺的五月,我喜欢紫藤。我想竞选组长.....“

韩涛的同桌郁强噗嗤地笑了“这组长也要竞选吗?我一会要上去竞选班长去”

掌声与笑声开启了新的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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