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颜素提着打包盒,捂着肿胀的嘴,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吃辣椒了!她实在怕极了明天一早上厕所,火辣辣的感觉。
“回来啦?妈妈!带了什么好东西?”一开门,亦凡就期待地接过了颜素手里的打包盒,一边问,一边在解外面的包装袋。
“鸡汤和南瓜饼。”颜素随后回道,换了鞋,就跑去倒水喝了。
“这能一起吃吗?甜的配咸的,妈妈,吃货的味觉都是奇特的基因突变吗?”
“你想吃什么?说吧!别找借口了。”
“嘿嘿!当然是南瓜饼了,还热着呢,冷了就不好吃了。鸡汤留着明早给我下面条吧!”
“那你说说,谁是吃货?”
“妈妈,我如果是吃货,也是美食家级别的吃货,是顶级的,不是初级的,好吗?”
“哼!吃了甜食就不能吃咸食,那去饭店做鉴定,还得,今天鉴定咸食,明天鉴定甜食。工作效率倒是跟你的默写蛮相应的。”
“妈妈,说说话就要提学习,是不是老妈都有喇叭腔的特性啊!爸爸!爸爸!你老婆回来了,快下来吧!”亦凡嘴叼着南瓜饼,左手再拿一个,右手打开房门,飞速关上房门。
凌飞听到呼声,忙下楼来对颜素微微一笑:
“回来啦!累不累?嘴巴怎么了?怎么好像肿了一样?”
“还行吧,吃川菜吃的,我们上楼说话。”
一上楼,颜素就把颜格的录音放给凌飞听,一面认真回忆颜格的建议。
凌飞则静静地倾听,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听颜素表情丰富地演讲完,他轻轻叹一口气:
“教育孩子,倒还是一门学问呢!我们好像都没有什么经验啊!”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我们都不是独生子女,什么叛逆啊!老爸、老妈都没时间来看我们表演,我叛逆的病毒,好像天生就打了疫苗,没发作就直接痊愈了,我愣是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焦虑,唉——就是个不受关注的多**啊!”
“我们大概属于同一类人,说好听一点,是比较在乎别人的感受;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个性,太懦弱了。”
“我们这是善良,好吧!现在的独生子女太自我,其实,也是一种病,得治!”
“是的,我家颜素最最善良了,最会体贴人了,为了孩子四处取经,就是一典型的贤妻良母,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好多善事,才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凌飞顺势抱住颜素,轻声低哄着。
“也是啊!我也一时没有想起来,我竟然有这么好!如果,一开始跟你的前女友一起,站在你面前,你一定义无反顾会选我吧?”
虽然只是随口说说,可大多数女人都会不自觉地跟老公的前女友作比较,当然,是在知道的前提之下。
此刻,颜素仔细看着凌飞的表情,可她看到凌飞竟然没有表情,在认真思考,不由气急:
“这还用考虑?应该不假思索就得出正确答案了!”
“等等啊!颜素,我遇到张晓莉的时候才17周岁,你小我4岁,还是幼女,发育也不早吧?你让我说实话,我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产生性幻想,没准就是个变态啊!”
“性幻想,你对张晓莉一见面就有性幻想?天哪!也太下流了吧!”颜素忍不住后退,真是遇人不淑啊!当初就应该……
“嘿嘿,那时候太年轻,是动物的本能!”凌飞倒也没有找理由反驳。
“哼!就是现在所谓的禽兽!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没品的人!太失望了,我得下去冷静一下。暂时不想看到你!”
“唉!原来我回答的是一道送命题,无论怎么回答,你都会给我判刑,你今天是不是吃得太饱了?找我帮助消化呢?”凌飞倒也不气,像是哄小孩一样。
颜素觉得自己确实很饱,真的是必须找个人来撒撒气。没有再比凌飞更适合的人选了,不过,看他那么辛苦,明天还要忙老爸看病的事情,不由心疼,乖巧地说:
“你老是怎么忙,怪可怜的!唉!不跟你计较了。你继续,我下去走走。”
“老婆,无论怎样,我今生娶了你,赚了!亲爱的,我今天争取早点结束,下来陪你!”凌飞对她一脸坏笑地说。
颜素看着他,感觉自己似乎顷刻成了今晚餐桌上的那只母鸡,丢了满身的“毛衣”,孤零零躺在锅里,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这难道是错觉?
事实上,晚上洗完澡上了床,颜素就知道她刚刚不是幻觉,凌飞卖力地陪她做了“有助消化”的运动,并且一直鼓励她重复做要“坚持减肥”的几个动作。
颜素耍赖的时候,他也不让她得逞,幽幽地说:
“娘子——你小腹好像有些鼓起来了,我们继续……”
好吧!看在某人这么关心她的健康和身材,颜素还是累死累活地配合,最后她轻轻求饶:
“明天我们都要去医院呢!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举白旗!我投降!”
作为战败国,颜素诚惶诚恐地看着某人的脸色,卧室门外却传来敲门声,两人跳也似的钻进被窝,飞速穿好衣物:
“什么事儿?宝贝儿!”
此刻,门已经打开,亦凡捂着鼻子:
“妈妈,我又流鼻血了!”
颜素心急慌忙下地,赤着脚就往冰箱那里跑,回头叮嘱凌飞:
“老公快去药箱拿药水棉花。”
她从冷冻里找到冷却包,放在亦凡出血那个鼻孔的鼻梁一侧,心疼地看着儿子,恨不得流血的是自己。
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啊,观世音菩萨啊!救救我的孩子!
每次亦凡流鼻血,她除了机械地做这些急救处理,就只能求助她心目中的佛菩萨,很奇怪,每次一祈祷,心静下来,亦凡的鼻血也很快停了。
“今天吃了油炸的,火气大了,又抠鼻子了吧?明知道自己有个破鼻子,还要使劲儿抠!瞧!这血流的!跟你说了多少次,男孩子的血金贵!不能随便流掉。唉——这得吃多少才能补回来啊……”
颜素一边穿上凌飞送来的拖鞋,一边不停地唠叨,瞬间成了丢了阿毛的祥林嫂……
这么一折腾,时间又不早了。人到中年,情爱也像打仗一样,匆忙而惊险。
这夫妻俩,谁说不像偷情野合的孤男寡女,被小警察破门而入,还得道貌岸然地迅速进入父母的角色,也是苦逼得可以了!
第二天,转院手续办得相当顺利,认识熟人真的像是走上一条绿色通道,流畅的程序都像一笔带过的线条,没有一处是有停顿的。
姐妹俩办好住院手续,签好了护工的协议,就分头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到了午休时间,颜素就打了电话给凌飞:
“怎么样?我爸爸检查下来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