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素这会儿心思全在儿子身上,哪顾得上管老公的脸色,拉着凌飞的胳膊,把头埋在他胸口:
“我同学一会儿会发照片给我,让我们确认一下是不是亦凡。老公,我好害怕啊!”
被颜素这么一撒娇,凌飞的飞醋一下全体蒸发,心疼地安慰道:
“别怕,亦凡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其实,他也有些紧张,所谓“关心则乱”,一般人遇到事关自己的事情,总是会感情超过理智,这也很正常。不过,无论有多担心,他还是尽量克制,安慰着颜素。
现在,他倒是希望自己能亲自去解救自己的儿子,而不是让那个情敌去救出儿子,尽管,让孩子遭绑架的罪魁祸首出力,也理所应当。
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是一点儿也不想与那个,差点将他头发染绿的男人扯上半毛钱关系。
最好……是此生都不要相见!
对!与他的家人都不要相见,可如今遇到这样的情况……还真让人恼火!
“凌飞,真的是亦凡啊!看!你看!孩子的手还被绑着!还好几张照片呢!身上好脏啊!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一下子,颜素就被祥林嫂附体了,激动地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先别说这些了,快打电话给你同学确认吧!”还是凌飞清醒,心疼归心疼,还是适时提醒了她。
“嗯嗯!”颜素也明白此时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忙拨打了周均益的手机:
“哥,照片上是我儿子凌亦凡,他现在哪里?是在无锡?还是在上海?今晚能回来吗?”
“颜素,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跟他们联系,也会尽量满足他们,不会让亦凡有事。”
“你先不用报警,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好。你放心吧!一会儿我再回电话给你,好吗?”
此刻,周均益对颜素的愧疚感,如汹涌而至,他突然又忆起外婆多年前的话语:
“我们的家族你是清楚的,不是我护着你,现在的你也可以被他们一口吞掉。日后你强大了,却没有到足够的程度,颜素那丫头就可能成为你的软肋,你的包袱啊!到时,你会害了她!”
外婆的话一语成戳,害她的儿子,不等于害她吗?明明想要护着她,爱她,宠她一辈子,却又为何连这样的机会都要被剥夺了去?
周均益也不敢多想,只是立刻吩咐手下准备现金,又与公安系统的朋友打了招呼。
不多时,凌亦凡学校附近的监控也已经全部调出:他发现,亦凡是跟一个小女孩一起离开的。
难道这个绑架已经蓄谋已久?
因为,亦凡看似与这个小女孩熟识,还谈笑着,屁颠屁颠地跟着走出了校门……
两人大概走到离学校较远的路口,就一起上了一辆面包车。车牌号码被却异物遮掩,由此看来,这个绑架的人是惯犯,不是初犯。
他把女孩的截图发给颜素,打电话问道:
“颜素,你看一下我发给你的照片,那个女孩你们是不是熟悉?”
颜素应了一声,就快速打开微信,仔细看了照片,觉得很眼熟,忙问身旁的凌飞:
“老公,这女孩子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但是,又好像记不清是谁家的孩子了。”
凌飞接过手机,看了一下,思忖了一会儿,忙说:
“这——是不是亦凡画在画册上的那个女孩儿?神似啊!”
“对对对!难道早就有人想害亦凡?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中美人计了!”
“咱先把这情况告诉你同学再说吧!”
“哦哦!”颜素慌忙拨通周均益的电话:
“哥!这女孩子在我儿子的画册上曾出现过,我们不熟悉,估计是蓄意接近的。”
“我知道了,挂了。一会儿我回你电话。”
周均益挂完电话,助理小赵就敲门进来:
“周总,老刘来电说,那小女孩名叫邓子菱,上海人,六年级……材料在这里。”
周均益迅速看完资料,深吸一口气,稍作调整,便拨通了四舅的电话:
“小舅舅,我知道你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很久了。但是,我很纳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有问题可以跟你四舅妈去商量,我也不屑趟这样的浑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家庭,不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四舅的语气令人诧异,周均益却不信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清白,不过,他还是给他吃了颗救心丸:
“你放心,我并没有报警,也没有电话录音,不过并不证明我手里没有证据。”
“……”薛文潘一时无言以对。
“原本,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只是遵循外婆的遗言做她希望完成的事情。”周均益顿了一顿继续说:
“四舅,外婆的遗嘱,你们几个舅舅都是看过的,当初,我年轻,没有直接接受公司,放弃了机会,只拿公司红利,是靠自己创业,白手起家……”
“均均啊!我知道你能干,知道你有理由坐上公司总裁的位子,但你为什么对自己家人开刀?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舅舅,开掉四舅妈的表哥,所有证据都在董事会上,交给你们看过了,我没有提起诉讼,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
“而且,这个大窟窿我可以保留追诉权。到时,小舅?你们是不是都会牵扯进去?到时,可不是死不死的问题,是死得难不难看的问题。”
“你!……”四舅薛文潘不由气急,脑子一抽,他就又开始不明白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从小就偏爱妹妹,妹妹死了,又偏心妹妹的儿子,真的是重女轻男到一定高度了!
“小舅舅,其实,每年我会给你们分红,你们的股份还是维持不变,从我接手公司这个烂摊子起,你也清楚,用一年时间就扭亏为盈,我的收益,比起我注入的资金可就是少之又少了。倘若不是因为外婆的遗嘱,我犯不着来接手这个表面风光,实则糜烂的空心枣儿。”
“……”
“我想不明白,你们退居二线,每年拿的钱比你们在位的时候还多,这样便宜的买卖不做,你们究竟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