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韩觥焦急的声音随着马嘶传来。
韩钺嬴把手中的话本子扔出窗外砸他:“老爹说了多少遍府中不可策马。”
“世子被太后宣进宫了,大帅!”韩觥来不及行礼便推开门,韩钺嬴就看到他几乎满头是汗,“前夜的事太后已经知晓。”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开始穿衣服,韩钺嬴此刻冷汗尽出:“太后怎么会知道?表兄让人带了什么话?”
“世子嘱咐大帅一定不可有半字虚言,就按商定的话回禀太后即可,”韩觥取过鞋,跪在床边给正套外衫的韩钺嬴穿上,“一定不要急,等宫中来传。”
“这些我自然清楚,没别的?”
韩觥打了个呼哨,沉雷已经在园中等候:“太后的人在等,世子来不及说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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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钺嬴跪在太后殿外已近一个时辰,只听到殿内偶尔传来的细语,她在回想那晚的所有细节,隔墙的耳到底是谁?
现下静下心来想,韩钺嬴反而觉得不是隔墙有耳,如若真的听到了什么,太后不会如此客气。只有可能是那晚有人瞧见他们二人同处烟云堂,而恰逢长公主游湖,太后自然而然的有所联想,疑心的也只能是为何她能知晓长公主行踪。
卿毓姑姑从里开了殿门,俯身悄声道:“大帅进去吧,太后和殿下都候着呢。可千万小心说话,方才太后可气够呛。”
一进殿,韩钺嬴就瞧见了湛梓南跪在那,只给她了个背影。她上前两步跪在湛梓南身旁,叩首道:“臣韩钺嬴拜见太后,拜见长公主殿下。”
“母后倒是常常夸你,本宫常年离宫礼佛,今日倒是你受封大帅后第一回见。”这声音珠圆玉润,又带着常年侍佛所有的沉静,很是好听。
大延的圣安长公主,当今太皇太后唯一的子嗣,如今圣上名义上的姑姑——叶滢婷。
韩钺嬴应道:“不敢当太后盛赞,臣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太后半倚在座上盯着她发心:“不是一向目中无人么,现在倒夹起尾巴了?”
闻言韩钺嬴再次深深叩首:“在太后和殿下面前,臣不敢造次。”
“好一个不敢造次,那日圣安甫入鄢都就被你盯上了,你有何居心?”太后面色沉静如水,“抬起头来。”
再叩首,低头时和一旁的湛梓南交换了个眼神,韩钺嬴定了心:“不知殿下是否记得在朱雀门接受入都盘查时耽误了半刻?”
太后微微偏头看向自己女儿,圣安思虑不过一瞬便应道:“确有此事。”
“回禀太后,近日自储君遇刺后,於州守备军和韩氏骑就共担鄢都巡防之任。长公主入都时,手持太后私印,负责检巡的韩氏骑不知如何处理便来请示臣下。臣私心以为能持有太后私印的只有殿下一人,故而认为殿下已然归都。”韩钺嬴一时间心思千转,虽然还不清楚长公主为何要帮她,那便赌一把罢。
太后显然不信,却也不得不信长公主的话:“知道便罢了,那日你二人再烟云堂又是要干什么?”
韩钺嬴再次叩首,诚恳道:“太后明鉴,只是臣与表兄二人私下小聚,至于瞧见殿下,不过是隔窗眺望时恰好得窥殿下仙姿。殿下望之二十许人,臣等被殿下容颜所惊便多瞧了阵,还请殿下恕罪。”
“你最好什么都没有,教哀家放心才是。”太后显然还有事想单独和韩钺嬴讲,挥了挥手道,“湛世子也一样。”
二人一同叩首:“谨遵太后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