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白刚好从厕所出来,见状大惊,暗叫不好,看来这两人同时被鬼附身了,他忙伸出两只手指,隔空向两人点去:“射阳金刚指。”两人被点中,同时扑倒在地,然后立刻爬起来,同时向小白扑来。小白一个前滚翻从两人中间躲过,紧接着分别在左右两掌的掌心各画了一道阴阳祛鬼符,对着两人后背猛力拍去。
“啪”的一声巨响,两人顿时僵住不动。
“快拿绳子捆住他们。”众人七手八脚扯断电话线,帮着小白将沈凌儿和范学高捆在一起,捆了个结结实实。两人嚎叫着喘着粗气,大力挣扎,眼看就要把捆绳挣断了。小白掏出两张黄纸,咬破食指在上面画了一张天罡镇元符,贴在两人头顶心处。两人这才不动了,但仍然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屋里的人,同时嘴里发出粗哑的低吼声。
“白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陈美丽和冯盈盈带着哭腔问道。
小白面色凝重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沈老师不对劲儿的?”
“就在刚才,我,”冯盈盈迟疑地回答,“我上厕所,发现沈老师一个人在地下室弹琴,她一看到我们就发作起来了。”
“地下室?”小白不再说话,扭头走下地下室。其余众人也跟在他后面走入地下室。
他们走下楼梯,到底层后,左边是一扇门,右边则是那放置了钢琴的厅堂,这里就像海底一般寂静。小白先打开左边的那扇门,里面一片漆黑,小白打开手机照明,这样就可以大致看清房内的陈设了。房间的面积大约有十个平方,窗户下放着两张书桌,左右分别是两张床,还有一个书橱。床上是一条蓝绿方格的被单,他轻轻吸了口气,鼻孔间嗅到一股被尘封了多年的霉味儿。
“好像是孩子的房间啊。”小白从床的大小上作出推断。
“是啊,而且是女孩儿。”陈美丽说。
“女孩儿?为什么”
“你看那边,”她指着书桌旁的布娃娃,“这样的布娃娃肯定是女孩儿的吧。”
“嗯,不错。”小白同意的点点头,“而且这间房里住了两个女孩,所以会有两张床。”
床下散落着几件粗布衣服,书桌上还放着一面镜子,镜子上布满了一层灰,几乎看不出使用过的痕迹。
书橱里收藏着很多关于音乐的书籍,还有十多本儿童名著,陈旧,布满灰尘,但整齐地排列着。另外还有10本左右小学六年级学生用的学习参考书,漫画书一本都没有。
“好像就是个优等生噢。”冯盈盈看了看书桌上,说道。两张书桌上面摊放着书本和笔记本,有一本笔记本上还整齐地放着削过的铅笔和橡皮,旁边是一个塑料的笔盒。她拿起摊在桌子上的教科书,那是一本数学书,封面画了一些个几何图形。她看了看这本书的印刷年月,那是60年前的日期。
“给人感觉正在学习啊。”肖金煜说。
“也就是说……这两个女孩儿学习学到一半,走出了这间房间,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小白沉思道,同时检视着书桌上的东西。
陈美丽疑惑地说道:“看情况似乎正是这样。”她觉得有点恐怖,房里的情景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这里的时间停止了一样。
“住在这里的人搬到其他地方去也就算了,还都什么事情都做到一半……”
小白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那书桌上摊放着的几本作业本上。那些作业本纸张已经发黄,封面上工工整整地写着班级和姓名,可见这一定是两个姐妹的本子。其中一个封面上面写的姓名是姚倩倩,而另一本上的姓名则大大地触动了小白的神经。
那上面的姓名是:姚素素!
“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小白蓦然想起,这个姚素素不就是依附在校长办公室那只灵船上的凶灵吗?强哥曾经讲过,她是黄龙真人豢养的一只恶鬼。难道就是这个姚素素?好在姚素素的恶灵已经被他消灭,但那姚倩倩又是怎样一个人呢?莫非也是一个凶灵?
小白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老师,你怎么了?”冯盈盈见小白呆立多时,沉默不语,很是奇怪。
“哦,没什么,这里太闷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小白没有说出那些事,以免众人害怕。
众人走出充满霉味的房间,来到地下室的厅里。这里亮着灯,众人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突然小白的目光停留在那架钢琴上。
“怎么了,白老师,有什么问题吗?”众人不解地问道。
“从房间里处处布满灰尘判断,这里显然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小白疑惑地说,“可是为什么这架钢琴却光亮如新?”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疑惑起来,纷纷看向那架钢琴。果然,钢琴上几乎没有一丝灰尘,仿佛经常有人擦拭一般。
“也许,”冯盈盈声音颤抖地说,“是沈老师擦的。”
小白看了看她,没再说话。
众人尾随小白走上楼梯,见沈凌儿和范学高还在呼呼地喘着粗气,用怨毒的眼光盯着他们。那捆住他们的电话线几乎要嵌到肉里去。
“看好他们。”小白说完这些就去睡觉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当小白神清气爽地起床出来时,其他人都由于整夜未睡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再看被捆住的沈凌儿和范学高,已经安静下来了。
这时沈凌儿已经清醒了,她惊奇地问:“我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捆住我,快放开我。”
可是大家怕她再闹事,不敢松开绑绳,只是好言安慰。范学高则一动不动,小白看了看他的伤势,发现昨天被咬伤的脖子上已经长出了细细的白毛,他知道那是即将尸变的征兆。
众人正在一筹莫展,门一开,村长来了。他原本以为这些人都已经退房走了,所以过来清理一下房间。没想到见到他们还在,感到很奇怪:“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大家一见村长,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七嘴八舌地向他哭诉。肖金煜说:“你们这里山路太复杂了,我开着车转了一天也没转出去。”
“那是你路不熟。”随即他看到了被用绳子捆住手脚的沈凌儿和范学高,“他们这是怎么啦?”
陈美丽把村长拉到一边,问道:“封村长,这间民宿是不是闹鬼啊?”
“哦?”村长表情凝重起来,“你们是不是昨天夜里遇到了什么事?”
“岂止是昨天啊,天天如此。”众人大倒苦水,“前天晚上我们还。。。”
“怎么?”村长问。
“前天,我们。。。”前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众人说不出口。陈美丽把昨晚的事简略说了一下。
“你们是不是有人到地下室去了?我不是叫你们别去吗。”
“我们就是下去看了看,没动里面东西。”沈凌儿手脚被捆着,心虚地说。
“哦,我知道了。”村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村长看了看连着两晚都没睡好的众人,于是又说起了关于这间民宿的另外一个故事:
“我们这个村,那年的一场饥荒,饿死不少人。这间房子当时住了一家5口,一个老太太,两个夫妻,男的姓姚,在村小学教书,都叫他姚老师,真名已经没人记得了,听说以前在城里念过大学,有学问着呢。生了两个女儿,是双胞胎。一个叫素素,一个叫倩倩。”
“姚素素?”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小白还是禁不住叫出声来。
“对,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村长对小白的反应很奇怪。
“没,村长您说。”
“这两个女孩特别聪明,读书好,还会弹琴。不幸啊,一家五口都没了吃的,那个冬天啊,饿死的人可真不少。姚老师一家一到冬天就断粮了,可怜啊,一家人就这么活活饿死了。
那年头,饿死的人实在是不少,家家户户都有,可是这姚家的两姐妹,从小就有灵气。尤其这小女儿倩倩,天生具有通灵的能力,她死后怨念也就最重。她死后,隔三差五地就会出来闹腾一番。后来闹腾的越来越凶,没办法,村里请了道士来做了一场法事,这才消停了一点。可是直到现在,还常常有人在半夜里听到这所房子里传出来弹琴声,人们就知道,这是两姐妹心有不甘啊。”
村长说到这里,禁不住流下了两滴浑浊的眼泪,众人也不禁动容。
“那么说,那个姚倩倩的灵力还在姚素素之上,是吗,村长?”小白不无担忧地发问。
“是的,她们是双胞胎,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以从小就都有一些天生的灵力。素素比倩倩早出生3分钟,算是姐姐吧。倩倩出生的时间恰好是子时子分子秒,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分,因此她的灵力比素素还要强很多。”
“这。。。”小白低头不语,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
“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办啊,怎么才能离开此地?范老师要是得不到及时救治,只怕。。。”陈美丽垂泪道。
村长说:“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想了想觉得不妥。这个僵尸病,一般的医院哪里治得了。何况大城市里面人口密集,要是发作起来,咬伤了人,传播开去,可就造了孽了。”
“那怎么办呢?”众人越发焦急,总不能把范老师丢下不管吧。
村长扭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范学高,又看了看还被捆住手脚的沈凌儿,道:“我想起个人,恐怕也只有他能救范老师了。”
“谁?”一听有救,众人都来了精神,齐声问道。
村长说:“离村北面30里,有一位老神仙,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他就是当年来村里做法事的那个道士。昨天我给范老师吃的药就是这位老神仙配制的。”
肖金煜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村长说:“并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这位老神仙脾气古怪,如果知道是我说的,定要怪罪于我。”
“哎呀老村长,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个。我们这就快去,你给我们带路行吗?”
村长答应带路,肖金煜和小白搀扶着范学高和沈凌儿进了面包车,陈美丽和村长也都上了车。
沈凌儿哀求道:“你们能不能先把我的绑绳解开,人家手都麻了。”冯盈盈心软了,便为她解开绑绳。小白在后视镜中看到沈凌儿诡异的一笑。
汽车载着众人向村北驶去。
在车上,肖金煜一边开车一边问村长:“您说的那个道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很少见他,只是听说他在这一带隐居。”
“不是来你们村做过法事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还是我爸爸当村长的时候呢。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印象里这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他云游四海,偶然路过我们这个村镇,一看就说镇上有妖气。正好那时村里正被姚家一家子闹得不可开交,便请他来捉鬼。他看了以后,就说这不是普通的鬼,而是已经变成了厉鬼,说如果再晚一点,连他也降服不了。然后他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法术,反正就是把姚家的鬼魂压在地下室里了。”
“为什么不灭了它?”小白问。
“那道士本想灭了它,可村里人说那姚家也是可怜,况且并没有伤过人,说得道士也动了恻隐之心,便没有这样做,只是把它们禁锢在地下室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是偶尔听到里面传出动静,倒没再出过大事。后来那间房子空着也是可惜,便用做民宿,只是按照道爷嘱咐,千万不可去动地下室里的东西。”
“如果动了会怎样?”陈美丽不放心地问道。
“别人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倩倩,本来就有通灵的能力,而且死的时候怨念极重,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昨晚你们的那个谁,”他指了指沈凌儿,“可能就是惹恼了她,才被她附了身。”听他这么一说,大伙的心情都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