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经理办公室里，年轻警官陈曦对林若雪的侦讯仍在进行。
“你知不知道3楼的那间会议室里在做什么？”
林若雪：“我当然知道，那里当时正在举行一场全世界最顶尖科学家的研讨会。”
“那个研讨会的负责人是谁？”
林若雪：“听说是何院士主持的。”
“何院士？他也是这次大会的负责人吗？”
林若雪：“好像是吧，又好像不是，让我查一下吧。”她打开电脑，调出会议日程表，翻看着大会日程安排。
“这个大会的负责人是。。。哦，你是说大会主席吧，我查到了，是B大的泰英教授。”
“不是何院士吗？”
林若雪：“看来不是，何老应该只是这个顶尖科学家论坛的主持人，不是整个大会的大会主席。不过，何老在科学界的影响力应该在泰英教授之上。”
“能不能请泰英教授来问几句话？”
林若雪：“我可以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但是那么大教授，我们不好一个电话就把人家传过来，你们最好还是亲自去请一下。”
“这个自然。”
此时3楼会议室发生猝死的事件已经在整个会议中心传得沸沸扬扬，人们已经无心开会，1楼大厅里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所以当刑警陈曦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大会主席泰英教授丝毫没有感到奇怪。在电话里，陈曦警官自我介绍说是H市公安局的刑警，想来问一些关于会议组织者的事。泰英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请他到位于2楼东侧的大会组委会休息室来谈。
当陈曦敲门的时候，泰英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请进。”他客气地说。
年轻的刑警却露出稍微犹豫的样子说：“啊，可以进去吗？”
“可以。”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陈曦说着，就走进房里。
“请坐。”
他在教授对面坐下。
“泰英教授，听说您是这个大会的负责人。”
“准确的说，我是大会主席。”
“您可能已经听说了，刚刚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请原谅我现在必须问您一些冒昧的问题。”在教授面前，他的态度看来温和而坚定，同时也显示他很有诚意。
“你要问什么？”泰英教授说。
“能介绍一下这次会议的情况吗？”
“这是一个顶级的国际性的学术盛会，会议下设人工智能、5G通信、外太空探索、脑科学、材料化工5个分论坛，汇聚了世界上1000余名优秀的学者参加。”
“有几个会场？”
“共5个会场，都在2楼，包括中央报告厅，东侧有2个会场，西侧有2个会场。”
“3楼是不是还有一个分会场？”
“3楼？”
“对，就是何院士主持的那个论坛，好像是只有全球最顶尖的科学家才有资格进入那个会场吧。”
“哦，你说老何那个。”泰英教授挠挠头，“他们不属于我们这个大会。”
“不属于吗？”
“他们虽然也挂在我们这个会议下面，但其实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他们只是借用了我们的场地。而且参加那个会议的都是一些非主流科学家。”
“非主流。。。”陈曦疑惑道。
“这个，你不明白吗？”
“我只听说过说相声有非主流。”
“都一样。非主流科学家就是一些不被主流科学界承认的科学家，换句话说，就是民间科学家，简称民科。他们的研究内容往往都是些耸人听闻的宏大课题，给他们说出来，无一不是诺奖级别的，但从来没有被主流科学界承认过。”
“这样啊。”陈曦似懂非懂。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曦答道：“既然和你们没什么关系，那我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在刑警对全部小会议室中的人员进行盘问之后，聚集在一处开了一个现场会，地点在一个空的会议室中，这样的房间在会议中心有很多。在互相交换了侦讯所获得的信息之后，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一、Jeffrey身体健康，并非死于窒息或者某种突发疾病；
二、Jeffrey死前喝的只是一种普通的纯净水，至少以目前的技术手段，并没有检测出任何毒素；
三、Jeffrey与导师、同学关系良好，在H市也没有什么社会关系；
四、国际刑警组织和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保卫处发来的传真证明，Jeffrey及其导师Saliman、同学Vonden均身世清白，无犯罪记录；
五、Jeffrey死前曾在1楼餐厅遭到过一名中国籍男子的殴打，这名男子的姓名也已经查清了，叫肖金煜。
陈曦随即对肖金煜进行了侦讯。
“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指的是3楼有人被谋杀的事情吗？”肖金煜反问道。
“我不能讲得很明，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被谋杀的呢？”陈曦讲得有点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已经传遍了。”
“你认识死者吗？”
“听说是个外国学生？”
“这个人你今天上午见过他，在餐厅里，而且，有目击者声称，你殴打了他。”陈曦目视着对方，问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死者是谁，因此我不能确定我是否殴打了他。今天上午，确实在餐厅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陈曦带肖金煜到了隔壁一个房间，死去的Jeffrey被临时安置在这里，等待进一步的法医鉴定。他揭开盖在死者脸上的布幔，让肖金煜看清楚他的脸。
“你现在可以确定了吗？”陈曦问道。
“是的，这是今天上午那3个外国人中的一个。”
陈曦带肖金煜又回到先前的房间，继续盘问。
“能说说你为什么殴打他吗？”
“你认为这就是他死亡的原因吗？”
“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要看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否你的殴打是造成他人死亡的直接原因。但现在其他人的证词，对你很不利。”
“那你现在想让我说什么呢？”
“你能否讲一讲你殴打他的原因？我听说，你一个人同时挑战他们3个，是吗？”
“是的，但如果当时我不那样做，会有更多无辜的中国人受到伤害。”
“能讲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肖金煜便把上午发生在斜月轩餐厅的事讲述了一遍，陈曦认真地做了记录。
“也就是说，是那个美国教授带着Jeffrey和另外一名学生，试图调戏一名中国女子，是吗？”
“是的。”
“于是你就1对3，打了他们？”
“不，是他们首先动的手。”
“有人说你踢了Jeffrey一脚，踢在什么部位？”
“我其实并没有打他，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在胸部。”
“有没有想到你这一推可能给对方带来的伤害？”
“没有想到，他体壮如牛。”
“你的供词有没有人可以作证？”
“有！”随着一声娇叱，林若雪开门走了进来：“我就是当事人，我可以作证。”
陈曦的侦讯结束后，林若雪带肖金煜又回到她的办公室。
“你对这个事怎么看？”林若雪问。
“肯定是谋杀，但这些蠢警察却在怀疑我。”肖金煜愤愤不平地说。
“并没有中毒迹象。”
“所有的法医都只能对已知毒素进行检验。可如果死者吸入了某种未知毒素，用现有的检查手段当然检测不出。”
林若雪默不作声。
肖金煜问：“你在想什么？”
“这已是今天第3起死亡案件了。”
肖金煜说：“我想，恐怕前面两起案子不能再对警方隐瞒了。”
“是啊，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刑事案，的确必须告知警察才行。问题是，事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向警察说呢？”
肖金煜也有点犯难，隐瞒案情是重罪。“也许我们需要想一个合理的说法，才能对不能及时报警的原因做出解释。同时我们这个说法又不能误导警方查案。”
“那就实话实说吧，我是总经理，责任我来担。”林若雪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