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云里的雷龙小心探出头,眨着眼看着下面,见二人都闭着眼睛,很是小心翼翼劈了一道在路长清的身上。
试探的一击威力不大,但路长清硬生生地挨了一道天雷。
即使只是第一道天雷威力很小,却不是他无意识状态,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承受的。
一旁的司初阳一点也没被波及,对比一下路长清头发炸的竖起,凌乱地像只狮子狗,这么挨了一道竟然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冥想的过程,也许只是一瞬,却是朝花夕拾的存在着,仿若经过千载流年。
路长清以俯视天下的视角看尽了这方天地,可目光也不局限于这片天地。
春种夏耕秋收冬藏,旦时花开,晚时败落,万事万物生长,一呼一吸,只在瞬间却似永恒,只是片刻却轮回千载。
他渐渐沉沦在一呼一吸间,忘记自己是谁来自何处。
他融入了这片天地,他便是这片天也是这片地。
自己仿佛如大风刮过千载万户,也好似细雨滋润大地,又如一朵蓓蕾向阳展开身躯的娇花,又好像一棵大树拔地而起。
他行过万水千山,也看过沧海桑田。他好像是它们,却又好像不是……
某一刻,他渐渐停下了脚步,喃喃自语:“我是谁?”
一道女声由远及近,渐渐回响在耳畔,又好像响彻在天地,又好像是从很远古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又好像……不存在。
路长清左右看了一眼,声音从哪发出来的?
“路长清,路长清……”
路长清的脑海渐渐清明,“我姓路,名长清,字安逸。这个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给他取的了,明明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司初阳分出一分意识,察觉到外面又有第二道天雷即将落下,连声喊了几句路长清,语气里有着不易显露的焦急。
这最后几声拔高的声音好熟悉。
他想起来了,他现在的名字是师傅取的,她叫司初阳,他还有一个好朋友叫滚滚,他是青阳派的弟子。
这不仅仅是栖身之所……
他要回去,这方天地虽好,但不是他的天地。
一个悠远古老的陈厚的声音唤着他,“路长清,这里,你便是天地,有何不好吗?”
“我虽是天地,但天地之大却了无牵挂,再大也是虚无。可我心中有念之人,何处都可是方天地,再小也其乐无穷。”
“红尘滚滚,虚妄缠身,无欲则刚。若想超脱,必要放下红尘,方德大道。”
路长清扬起微笑,向着那方声音的来源深鞠了一躬,那一刻他真正的想明白了。
他自己的道。
“道有千万条,人心不同,道则不同。我之道,乃情之道。是行天下之‘正道’,行有‘情’之道,行‘不愧’之道。无欲虽好,品之无味,这不是我心之所向。”
那声音带着释然笑意,“既然心意已决,孩子,便走自己的道吧。
行道之路皆不弃,修的人间满乾清。”
“谢谢。”
冥想中的世界一片片化为光点,一点点地融入在他的身体里,看似缓慢悠长的过程不过一息。
强大的力量冲击筋脉,艰涩的筋脉被一点点打通,咬紧牙关,力量洗礼之后是长久的舒服,像是融入母亲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