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带着他手下的的士兵们离开了。他们还要赶往下一家,城里到处都是闹罢工的人群,今天可有的忙呢。
乔治带着尼科尔和文森特,一起来到车间。车间的大铁门被打卡,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打开门,他们看到的都一张张迷茫的面孔。留下的工人们全都寄到了大门前,还泾渭分明的组成了两排派。
乔治左手边的一小部分是来自爱尔兰的工人,他们人数少却紧紧的团结在一起。他们知道自己在这些本地人眼中就是令人生厌的外来户,因此格外的团结。
乔治右手边是本地工人。他们都是听从文森特的话,放弃了罢工的人。他们茫然的看着乔治,不知道这位工厂主会给他们怎样的回答。对于他们来说,科辉和布恩口中所谓的自由与尊严都不如文森特讲的实实在在的日子要好。他们决定先静下来观望。为此他们不惜无视“同伴”骂他们是叛徒,是软弱派。
乔治知道,这部分人虽然好说话,却更加不容易满足。他朝着尼尔科使眼色。对方立刻就明白了。他带着爱尔兰人回到了宿舍。当他折返时,乔治已经坐在工厂里,面对这群工人提出的需求了。文森特再一次做到乔治的对立面。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条件,马洛一条一条的写在黑板上。尼科尔看着马洛歪歪扭扭的字,十分欣慰。看来那个南方来的小神父教书还挺厉害的。这才几天,就将一个大字不识的小青年教的能断断续续的写出字了。不过,马洛还是基础薄弱,有好几个地方都拼错了。尼科尔赶过去,接过对方手中的粉笔,“还是我来吧。”
马洛知道自己的水平,他看着自己尴尬的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出了位置。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讲着自己话,尼科尔和乔治此刻显示出了极大地耐心,一项一项的倾听。或许是他们摆出了认真倾听的意思,工人们也耐下心来一个一个表达自己的观点。
“工作时间太长。”
“吸入的棉花太多,会得病。”
“午休时间太短,无法及时吃饭。”
“机器操作对小孩来说太难了,操作手册也难看懂。”
“工资太低!”
提到工资时,大家不约而同笑了。这是一个敏感又尴尬的话题,他们只能用笑声演示内心的尴尬。没有想到,一向严肃的乔治此刻也跟着笑了,“的确呢,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尼科尔,把它记下来。”
工人们这才舒心的笑了。
尼科尔刚提起笔,马洛不好意的插话:“尼科尔先生,这条我会写,能不能让我写?”
没有人会去扼杀一个好学孩子的求知欲,尼科尔笑着将手中的粉笔递到马洛的手中,鼓励他去写这一条,“好孩子,那就你来写。后面都你来写,又不会的我教你。”
马洛兴奋的接过粉笔,又站在黑板前了。对于一直流浪的他,能够识字是他过往完全料想不到的事情。那些都是上层人、有钱人才能做的奢侈的事情,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这般幸运,可以做那些高贵的事情。他格外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机会。一笔一划写在黑板上的字,显得格外认真。
工人们能提出的事项在逐渐减少。尼科尔和马洛一条一条的整理之后,简单的列出几条:
第一、工作时间太常,中午休息时间不够;
第二、棉絮纷飞容易感染肺尘病;
第三、机器操作难,容易出意外;
第四、工资太低。
整理过后,乔治和尼科尔点头示意,开始逐个击破。乔治仔细看了看黑板上的这四条要求,再转过身看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看得眼睛,里面充满了殷切的希望,还蕴藏着数不尽的火山。乔治从来没有感受到像今天这般的紧张感。被众人给予厚望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沉重。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开了口,“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关于工作时间的事情,这个是由工会统一规定的,我们也不能随意修改。如果我们擅自做主修改了你们工作时长,工会就不会再派工人给我了。”
听到这里,工人们嘘声四起。
乔治立刻插话:“但是,但是!大家听我说,但是呢,我会给大家延长午休时间,从原来的十二点上班,改成一点半上班。并且,原本只开放给学校的食堂,也会开放给各位工人。”
“万岁!”
伴随着这一声高呼,工人们迎来的他们的意外之喜。没想到乔治居然会给他们延长午休的同时,还给他们免费提供午饭。这就免去了他们来回奔波在路上的时间。免费的午饭,谁不喜欢呢。
尝到了甜头的工人们很快就安静下来,期待着乔治接下来的话。
“关于棉絮的问题,”乔治看了眼文森特,“这是生产中目前还无法避开的。但是,我已经让文森特带着工人们安装了新的设计滚轴。这些滚轴能够减少飞絮的排出量。这一点,我相信大家已经有了亲身体会。”
文森特点点头,还有几个跟着文森特一起安装的工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可。他们纷纷作证,甚至还能报出那几台机器就是他们维修过的。工人意外,他们没想到一向严格的乔治居然会与愿意改善他们的生产环境。
严肃的霸道总裁,居然还有关切别人的一面。这反差萌已经让一些女性们感动了,她们的立场开始动摇。她们觉得乔治虽然不是完全的好人,但也不完全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当激动的工人们再一次安静下来时,乔治开始讲解起了第三个问题。
“离工厂不远的地方就是工人学校。相信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因为你们当中,有些人的孩子已经在那里上学了。”
大家友善的笑起来,的确如此。好几个妇女都十分感激乔治开设学校的举动。这大大的缓解了她们在家庭和工作之间的矛盾。当她们要工作的时候,就可以带着那些皮孩子到学校,交给学校的老师来管。这样她们就可以安心工作,到下班的时候在把人带回家。她们就不用整天担心家里的孩子会不会出意外。
她们不理解,托儿所性质的学校,和她们不知道如何操作有什么关系。
一个嘲笑的问题立刻被提出来。
“难道我们要和这群孩子一起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