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心头一震,我那么轻的叹气,他也可以觉察,这个人不简单,嘴角勾了勾,“我是觉得闷了,想出去走走。”
“等柔儿病好了,我就带你游遍天下,如何?”他亲吻了我的长发,“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养病,早日好起来。”
哼,还是那句老话,没什么新意,反正等时机一到我自己就会走出去,你们想拦也拦不住,于是我打算换个话题,“对了,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我想尽量多知道一点以前的事情。
“呵呵。”头顶传来他的嗤笑声,似乎是在笑我固执,“大夫不是说了,等你好了就什么都记起了,现在和你说你也记不得,不是么?而且,太过好奇可不好哦。”语气间尽是溺爱的意味,让人听不出任何的问题。
哼,看来我得使出绝招了,嘴角扬起,我转过身,扬起头,对上他那如夜般漆黑的眸,“告诉我嘛,我想知道。”这招粘人的把式我使得很自然。
他愣住了,眸底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冷魅的笑,单手将我的下巴托起,而后他阖上双眼,将唇凑近。
等等,他想亲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个字——不要。
我别过脸去,拒绝了他的亲吻。
“柔儿。”略带失落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对不起,我累了想休息。”我不喜欢他的亲吻,这是肯定的,可是为什么?他是我的夫君,这样的事我为什么会觉得很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沉默了一会儿,他将我拦腰抱起。
“等等,我自己会走。”我有点慌,他想干什么?
“别动,我好久都没和柔儿在一起了,今晚就让为夫的好好陪陪你。”话的说很含蓄,但其中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等……”我话还未出口,他便已经走到房门前。
好快的速度!心底惊叹,这个王爷功夫了得。
惊讶间,身体已经到了床榻之上,而他也随后上了床,压在了我的身上。
“等等,我……”我惊慌失措,“我不舒服。”
眼底迅速掠过的灰暗显示了他的难过,我闪烁的眼神四处流转,不敢直视他,“我想一个人静静地休息一下。”
他只笑不语,从我身上翻下,侧躺在一旁,然后伸手将我紧拥入怀。
我动了动身子,试图从他的拥抱中挣脱,都是徒劳。
“别怕,柔儿,”他在我耳边轻声低语,“我不会伤害你,我要的不仅是你的身,还有你的心,所以我会等直到你愿意的那天。”
好深情的话语,要是事实真的如他所说的我将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事实的真相又如何?
整晚我都没合眼,他吐气如兰的轻微呼吸在耳边吹响,是那样的蛊惑人心,可是我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对于他我的心底始终有芥蒂,无法抛开。
天快亮时我才混混入睡,当我醒来时,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然空荡,他走了?几时走的?
这几日没喝药水,头不疼了,心口的绞痛也没了,看来这里有很大的问题,我故意继续装作病恹恹的样子,暗地里却利用四处闲晃的机会观察整个山寨的地形,伺机而待。
没多久机会就来了,我发现每隔几日的时间,仙儿和王爷便会同时失踪一晚,很有规律,于是我就耐心等待那晚的到来,果然和我算的一样他们都没来。
我整好衣裳,小心地出了门,然后朝白天记下的地点走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走这里可以通到山下。
经过一间房的时候,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本来逃跑的时候不应该好奇,不过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声音里参杂了男女低沉的喘息声,我慢慢地靠近,用手在纸窗上点出了一个小洞往里看,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古怪的声音原来是一对在床上纠缠的男女发出的,而更令我惊讶的是这对男女竟是我的“夫君”和我的女婢仙儿。
一个响雷在脑中炸开,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反应。
呵呵,真可笑,事实往往都是残酷的,我早该知道的,不是么?心中虽闷气,但是眼角却没有泪,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相信了便是,这样我也走的坦然。
转了身便不再留恋,这才是我,深吸一口气,一扫几日的阴霾,我该出发了,离开这个牢笼,去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生活。
夜深,风凉,我信步走在后山的小道上,离开了那个虚伪的小窝,我感到很高兴,从今后我林语柔将不再是个爱做梦的小女人,我会学会坚强。
“圣女。”突然,从草丛边窜出一条狗和一个男人。
“BOBO,”看到这条狗后我禁不住说了这句,话一出口我也惊讶不已。
“我们终于找到你了。”那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似乎很激动。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我不是叫林语柔吗,怎么他又会叫我圣女?
“圣女啊?”男子一脸的惊讶,“怎么您忘记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不停地往我身上打蹭的大黑狗,疑惑不已。
“你们是谁?”眼前的这一人一狗我并不反感,但却有点陌生。
“啊?”男子显得很激动,紧抓住我的肩膀,“难道说,您忘记了?”
我这会儿只能朝他点头,“你认识我吗?”如果他认识失忆前的我,那我是否可以多打听一些我的事,我在心底期望着。
“恩,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慢慢说。”他朝我身后看了看,然后准备带着我下山。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我们前方,那飘逸的身姿出尘脱俗,是那样的恣意随性。
“卓不凡!”我和黑衣男子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他优雅转了身,眼里的缱绻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眸中的点点火光,本是潇洒飞扬的俊眉也染上了丝丝怒火,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性感的嘴角勾起,吐出的话语犹如万年不化的冰气刺人骨髓,“柔儿,你要去哪里?”
我理直气壮地仰起头,努力保持和他的直视,“去属于我的地方。”
“哦?”他挑了眉,冷笑着,“哪里会比这里更适合你?”
“哪里都比这里更适合我!”经历过方才的事后,我才明白了,这里不是‘家’,只是牢笼,一个专为我而设的‘牢笼’。
“柔儿。”他突然放低了声线,柔情似水的眼里涟漪阵阵,“别闹了,和我回去吧,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最后的那句牵动着我的心,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个男子也这样含情脉脉地对我说着这句话。
“我说过,不会再和你回去了,请让路。”我发过誓,要学会坚强。
敛了眸,他不再飘逸似谪仙,怒火的眸,紧拧的眉,紧握的拳,显示了他的愤怒,身后的三千青丝随风在半空中飘舞,月色中的他是那样的冷酷,这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也许原本的他本就冷酷无情。
“那我只好把你‘带’回去了。”语调间的霸气十足。
“圣女,我来对付他。”黑衣男子站到了我身前,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你要小心。”我很担心,直觉身前的黑衣男子不是卓不凡的对手。
眸中闪过锐利,他便跃于半空中,手中的利剑直逼黑衣男子而来。
黑衣也从腰间拔出环剑,提剑迎敌,大狗则站到我的跟前,似乎在护着我。
火电激荡出的点点火花在每次的交战中四溅着,每一次我的心都跟着一紧一松,蹙着眉看了许久,我知道,黑衣的招式虽变化多端,但内力始终在卓不凡之下,在他的连环攻击下,黑衣显然落了下风,几百招过后,黑衣明显然已经败了,可是他仍旧在顽强坚守着。
卓不凡显然是在玩弄他,几招略微虚晃的攻击后,他开始做最后的致命一击,故意露出自己的破绽,引黑衣入套,然后举剑朝他的胸前狠狠地刺去。
“小心!”我冲到黑衣的身前,为他挡下了这一剑。
“柔儿!”卓不凡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了,他连忙将内力收回,可是那把剑却还是硬生生地刺入了我的胸膛。
长剑刺入的瞬间,一股血腥冲入鼻腔之中,血似点墨,挥洒开来,血点中,我看到了他惊慌失措的眸里闪现的震动,似一潭被搅乱了的湖水,无边地扩散开来。
“圣女!”身后的人扶住我的身。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那把剑,勾起了嘴,“这一剑就当我还你的,从此以后,你我的恩怨两清。”
拔出剑的瞬间,血似明珠,洒落夜色中,是那样的妖娆,而眼前的他却没了色彩,渐渐地隐没在那一片柔和的妖娆中。
“你这是何苦呢?”他眼里的潋滟蒙了悲伤,“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最后的那句话他说的很艰难,似在自问,又似在自责。
讨厌,我没觉得,对于他我始终没有任何的感觉,也许本就是陌生的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喜欢或讨厌。
又是一片的黑暗,我在四处寂静的空间徘徊着,有时候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传入耳畔,有时候会觉得这里的空气很冷,有时候又觉得很热,我开始四下寻找出口,慢慢地有一丝的光亮在眼前浮现,我努力地朝那丝亮光而去,渐渐地那股光亮越来越亮,我信心满满地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