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楚隋然来到炼器堂最高的阁楼内,穿过正门后径直向山腰走去,不多久便来到炼器堂堂主朱照胆洞府前。
楚隋然挥手打出一道法决,一颗小火球“哧”地一声便飞进了朱照胆洞府内。
楚隋然所发火球名为传音符,一般用于拜访求见。
约莫一炷香功夫后,朱照胆洞府大门打开,一名七八岁左右的小童走了出来。
小童身穿淡灰色长袍,头上扎着小小发髻,对楚隋然躬身行礼道:“楚副堂主,朱堂主已在府内相候。”
楚隋然微微点头,随即进入洞府内。
炼器堂堂主朱照胆修为已达筑基期巅峰,肉身力量极为强横,比之专注修炼肉身的炼体堂堂主也不遑多让。一身火系法术更是在五大宗门内声名远扬,乃是青峰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只是这位朱堂主进阶金丹期无望后,倒也干脆,不再执着修为一事。
却转身开始收集起世俗间的金银珠玉,若哪里出现了难得的珠宝便会派遣弟子想方设法弄到手。
朱堂主的洞府建在青翠山的半山腰中,洞府极为宽广。其内更是绫罗绸缎、金银美玉随处可见,就连招待宾客的椅子都要镶上几颗美玉或者镀金镀银,着实让人哑然。
一阵眼花缭乱后楚隋然来到朱照胆面前。
楚隋然微微躬身,作揖行礼后朱堂主便请楚隋然坐在一把半金半银且珠玉琳琅满目的椅子上。
只见朱照胆满面油光,身着紫红相间长袍,颈间挂了三条玉珠制成的项链。十指间尽是宝玉戒指,浑身珠光宝气,宛若世俗间的大财主。
但朱照胆双眼之中精光四射,身材魁梧之极,浑身气息波动令人心悸。
只是搭配上一身珠宝,颇显不伦不类。
“楚老弟,什么风给你刮来了?是宗门出了什么事吗?”朱照胆笑眯眯地问道。
朱照胆早已将炼器堂大小事务尽数交给楚隋然处理,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除非炼器堂有要事处理,不然绝难看到朱照胆身影。
不多说,定是出门找寻珍宝去了。
碰巧朱照胆前些天在海南国境内的海底寻到一颗紫玉珍珠,颇有些年份。朱照胆大喜返回宗门,楚隋然这才能见到大名鼎鼎的炼器堂主。
“禀堂主,我八年前收了一名弟子,名为南星,此子在炼器一道上颇有天分。”楚隋然恭敬回道。
“噢,南星?是那个捡来的孤儿吧?能得你如此评价,想必确有过人之处。你要说的事与南星有关吧。”朱照胆神色一正道。
“正是,南星今年虽才八岁,但已能炼制出中阶灵器玄风剑,实乃百年不遇的炼器天才。”
“哦?八岁便炼制出玄风剑?这可比你我天赋都要高出不少啊。”朱照胆惊道。
听闻此言,楚隋然面露得意之色。
“不错,南星由我带大,早知他炼器方面极有天赋,但也没想到他如此年纪便能炼制出中阶灵器。”楚隋然道。
“难得难得,天佑我青峰门,日后青峰门的灵器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这样,你现在悉心传授南星炼器之道,作为本堂的最核心弟子培养,只是不要对外露出风声。”朱照胆思虑片刻后说道。
“是,这我知道,这便是我要向堂主禀明之事。”楚隋然正色道。
“听你此言,你对培养南星之事没有把握?你的炼器水平早已不在我之下,况且这些年我的精力都花在收罗奇珍异宝之上。南星交由你培养我大可放心,楚老弟不必自谦。”朱照胆笑道。
“我对南星此子是大感兴趣,清风,你去将南星叫来我这里。”朱照胆对另一小童说道。
片刻后南星便来到朱照胆洞府内,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起来。
“南星,过来见过朱堂主。”楚隋然对南星道。
“是,师傅。”南星走到朱照胆面前跪下磕头行礼。“弟子南星,见过朱堂主。”南星恭谨说道。
朱照胆细细打量了南星一番,“不错,不错,你今年八岁?”朱照胆和蔼地问起南星。
“是的,弟子今年八岁。”南星老实回道。
朱照胆又连说数声不错。“你炼器天赋极高,我和你师傅也是远远不及。你师傅可是为炼器堂为青峰门带回一个天才啊。”朱照胆轻抚山羊胡笑眯眯地说。
“谢堂主夸奖,弟子只是运气稍好。”
“不愧是楚老弟的弟子,自谦起来和你一模一样。”朱照胆哈哈笑了起来。
“从今天起,你师傅将全力传授你炼器之道,望你早日成材,为炼器堂,为青峰门争光,可不要辜负了我和你师傅的期望啊。”朱照胆仍是笑眯眯的。
南星听闻此言,心里一惊,怎么炼制出玄风剑反而更不能修炼灵力法术了。
“禀堂主,弟子心里希望炼器与修为并举,望堂主成全。”南星低声说道。
朱照胆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南星会说出此言,竟是有日后转入其他堂门之意。
朱照胆又细细打量了南星一番,神色渐渐转冷,眼中更是厉色大盛。
“你是说,不愿专注这炼器之道?怎么,我炼器堂还留不下你这尊大佛吗?”说到此处,朱照胆脸色已是极为难看。
“莫要以为我夸你几句,你便得意忘形,没有你师傅,你早已成为山间野兽腹中之食。羽翼还未丰满,便想飞上九天?”朱照胆哼道。
楚隋然站在一旁心中大急,心想南星果然不甘于身处炼器堂内,只是怎能如此直接向朱照胆吐露心声。
楚隋然虽急却也束手无策。在炼器堂内,朱照胆是说一不二,楚隋然心里已在盘算如何救场。
“禀堂主,弟子深感师傅救命之恩及炼器堂培育之恩。弟子资质低劣,能得堂主高看实乃荣幸,弟子从无脱离炼器堂之心。”南星又跪下极为恭谨说道。
朱照胆闻言,脸色稍缓。
“只是弟子认为,一名德高望重的炼器宗师,不仅炼器之艺高深,且修为也须高强,应如朱堂主您一般。”南星低头说道。
朱照胆一怔,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小小年纪便觊觎炼器堂堂主的位置了,有雄心!不错,我喜欢。”朱照胆误以为南星日后想当炼器堂主,朱照胆对南星这一番话倒受用的很,转怒为喜道。
“你天资聪颖,炼器天赋又高,日后炼器堂主的位置是你师父坐还是你坐,那都是一样。”朱照胆悦色道。
“既然你的目标是炼器堂主,那自然灵力的修炼不能荒废,否则倒让其余三堂看不起了。”朱照胆又说道。
听得朱照胆如此说,南星一颗才定下来。
南星哪里是要做什么炼器堂主,自发现了石珠隐秘,南星便暗下决心誓要成为金丹修士,再寻找父母踪迹。
只是没想到自己随口奉承朱照胆的一番话原本只为解围,倒没想到有如此效果,看来说话确为一门艺术。
“是,弟子谨遵堂主之命,炼器及灵力修炼弟子必加倍用心。”南星抬起头恭敬地对朱照胆说道。
“隋然,此事就交由你负责了,你要多费心,南星的灵力修炼不能荒废,但炼器之道更加不能落下。”朱照胆转首对楚隋然说道。
“是,楚某谨遵堂主之命。”楚隋然抱拳行礼。
“罢了,你们回去吧,我得看看那颗紫玉珍珠嵌在哪里好......”朱照胆边说边打量起洞府来。
南星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这才随着楚隋然退出洞府。
南星跟在楚隋然身后朝后院走去。一路上楚隋然一言不发,南星心里倒忐忑的很。
“师傅,弟子不是想做炼器堂主,日后的炼器堂主定非师傅莫属。”南星讪笑地对楚隋然说道。
“哼,我修为低微,做那炼器堂主自是难以胜任。况且我对争权夺利之事毫无兴趣,你日后成为炼器堂主我脸上反倒有光。”
楚隋然顿了顿又道:“只是你是真的想做炼器堂主吗?”楚隋然眯着眼问南星。
“师傅你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也,我哪想做劳什子炼器堂主,弟子只想留在您老人家身边,服侍您。”南星大献殷勤。
“油腔滑调,油嘴滑舌,等你长大了不知要祸害多少姑娘。”楚隋然骂道。
随即楚隋然心里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当初我若是学着油嘴滑舌,嘴巴带蜜般讨好于她,不那么刚愎自用,说不定已与之结成道侣......”
南星见楚隋然眼神迷离,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轻声叫道:“师傅,我为什么要去祸害姑娘?”
楚隋然哑然失笑。
“为师信口乱说,莫要当真。”
“南星,你老实告诉为师,你拼命修炼是为了什么?”楚隋然停下身。
南星神色一正,“禀师傅,我自幼由师傅抚养长大,师傅便是我再生父母,养育之恩南星永生不忘。只是弟子睹物思人,瞧着胸前石珠总会幻想自己生身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因此弟子希望修为有成后下山去寻找生身父母的消息。”
“原来如此,你既有此心,也是人之常情,为师不会阻拦于你,只是炼器一事需花费极大精力。朱堂主言下之意是要你在炼器上大放异彩,才能去做你自己的事,切莫本末倒置。”楚隋然缓缓说道。
南星双眼微湿,跪下恭敬磕了个头,呜咽道“”“多谢师傅成全,师傅大恩,南星没齿难忘。”
“好了,三个月后随我炼制中阶灵器冥铁棍。”楚隋然说罢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