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周玲珑不顾一切向李若水跑去。
白犀牛被愤怒充斥,眼中只有李若水一人。白犀牛身上火焰如炬,像一轮灼热的太阳,周围的小草化为飞屑。
“老头,你再不去救,你家外甥就要死了。”一清风着急的喊。
花千秋冷漠看着下面的一切,紧握的拳头沁出汗水。
“别过来,玲珑!”李若水胸口沉闷得喘不过气息,咳嗽两声鲜血从嘴巴中喷出,肋骨剧痛。
白犀牛不漫无目的地乱撞,径直跑向李若水,身后留下一串火印。白犀牛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李若水,鼻子上的那尖锐巨角散发夺目的炫光。
李若水掏出大还丹,反正横竖都是死,他一口吞进丹药,紧接着身体中传来两声闷响,李若水吐出一口黑血,身体逐渐发光。
“刹刀!”
白犀牛周围的空间裂开无数的口子,白犀牛巨大的身躯碰到,宛如碰到紧绷的钢丝,割出许多伤口。鲜血在高温下蒸发,白犀牛周身冒出一阵白烟。
“不要,若水!”周玲珑被白犀牛散发的热量弹飞很远,晕了过去。
刚才,强行用大还丹冲开筋脉,运作丹田,再加上刚才那一招把体内的真气用光,李若水苦笑着坐在地上,头靠在树杆上,看着白犀牛迅速靠近。
这下可完了,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李若水望向躺倒在地上的周玲珑,还好玲珑没有事情。父亲、母亲,孩儿醒来没多长时间,又要离开你们了,孩儿不孝。
临死之前,周围一切的声音全部消失,连色彩也变得灰白,眼看着这白色犀牛奔跑到身边,巨大的角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他闭上了眼睛。
花千秋动了,身体俨然凭空消失,出现在李若水身前,未见他拔出剑,无数的剑气朝白犀牛飞出,轰隆声连续不断。这威力比花烨的剑气大许多倍。一连串的剑气,把白犀牛打得连连后退,身上粗糙的皮肤伤痕累累。
也许它也知道出来了一个狠人,忽然转身用全力朝昏倒的周玲珑奔去,只是眨眼间,白犀牛高高跃起,李若水玲珑二字还没喊出来,巨大的犀牛化为红色烟雾,钻进了周玲珑的身体中,空气中只留下红色的能量粒子,像波浪那般随风消逝。
白犀牛消失气温急速骤降,天空飘起了雪花。
花烨拄着剑,来到城外,看到外面一阵狼藉,再看到周玲珑昏倒在地,李若水坐在花千秋后面,脸色煞白,却找不到奇兽的踪迹,连尸体也没有。
李若水忍受着撕裂肺腑的剧痛站起身,用刀当拐杖来到周玲珑面前,检查周玲珑的身体状况,一切都正常。
树上四个门派的掌门落下来,看着昏倒的周玲珑,百重门的于守格靠近周玲珑,伸出散发着真气的手,面容不善。李若水紧紧抱住周玲珑,用身体护住。
“让开,我这就把奇兽和她分开。”
“住手。”花烨虚弱地挡在李若水和周玲珑前面,拔出剑。
于守格积灵境气势的威压,使花烨不堪跪在地上:“这奇兽必须要得到!”
花烨顶着威压,用力站直,挺直膝盖,坚决地说:“我不许你伤害他们两个,剥夺奇兽的话,寄宿者会死。”
李若水听到,拳头不自觉握紧。
于守格见花烨怎么也不让开,他收回拳头,对花千秋说:“老家伙,你怎么说?”
花千秋走到于守格面前,和花烨一样挡在他面前,说:“既然奇兽已有宿主,你们就请回吧。”
于守格不悦,谁也没想到奇兽会寄宿在这小丫头身上,他用力一甩袖子,驾驭着剑离开了。
其他门派的掌门对这个结果也不满意,但他们都不想与花阁为敌,只好暂且撤退。
可李若水心中憋屈,如果没有姥爷的话,他们肯定会强行把周玲珑和奇兽分离,就是因为他们是强者,而自己是弱者。李若水咬着牙,压抑着怒火。突然,暖流由肚子而上,到达嗓子口喷了出去,鲜红色的鲜血落在草地上,李若水视野变得模糊,向后仰倒在了地上。耳边花烨的喊声渐渐变小。
再醒来,他身处于帐篷中,周玲珑趴在他的床铺边,睡着了。身上被绷带缠得紧紧得,俨然木乃伊。
帐篷帘子打开,常麒麟走进来,惊讶地说:“被奇兽撞一下,你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李若水咧咧嘴笑了,小声叫了句表哥。
“我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个?”常麒麟卖着关子。
“好的。”
“第一个好消息是,玲珑身体里的奇兽特别安稳,没有出现反噬的现象;第二个好消息是你的丹田和经脉被冲开,可以修道了。坏消息是……”
“等等,让我猜一下坏消息,姥爷要对我进行强行训练,让我短时间内把六年落下的时光补上?”
常麒麟佩服得伸出大拇指:“你真是姥爷肚子里的蛔虫,这都能猜中。”
李若水假装晕倒,惊醒了周玲珑。周玲珑顶着黑眼圈,看到李若水对她的笑容,眼中涌出泪花。
常麒麟自觉地离开,剩下周玲珑和李若水。
没有人了,周玲珑放声大哭,双手紧紧抱住他,李若水皱着眉头,忍着肋骨的刺痛,反手抱住周玲珑。
“我这不是还在嘛。”
“可你差点就……”
李若水擦掉周玲珑的眼泪,想要亲吻楚楚可怜的她,旁边传来一声咳嗽,俩人吓了一跳。花千秋不知何时坐在面前。
周玲珑羞得脸部潮红,捂着脸跑出去。
李若水怨恨地瞪着自己的姥爷,责怪他:“姥爷,你在干什么?”
花千秋狠狠瞪回去,李若水害怕地收回目光,就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
花千秋没有说话,把李若水的身体摸了一遍,李若水痛得龇牙咧嘴,差点没站起来跑路。
“你是我亲姥爷吗?”
“身体还好,丹田运作正常,经脉顺畅,只是积攒的真气全无,看来要重新修炼了。”花千秋自言自语。
花千秋突兀拍了李若水的肚子,李若水咬着牙尖叫,全身痛得痉挛。
李若水挂着泪水:“姥爷,你就别折磨我了,行吗?”
“你沉睡六年做了很长的梦,和我说说。”
李若水也没想到花千秋主动要求他讲梦境,他爬起来认真地讲完梦中十八年的生活,李若水以为姥爷会大骂他一声胡扯,却没想到老人家若有所思地点头。
“姥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花千秋思忖良久,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在沉睡的时候,元神碰巧钻进了次元中,诞生在另外的世界,周千夕正巧是让那个世界崩溃的媒介,最后那个世界崩溃,你的元神又溜了回来。”
李若水细想,这么说也是合理,正巧可以解释从来没有交集的宇文家族,送给他一瓶黄土是什么意思,那瓶黄土说不定就是来自那个世界。可宇文家族为什么会有那个世界的黄土,那个世界的发展为什么会和周玲珑写得故事一模一样?
他问了花千秋,花千秋给出的猜测是:“其实每个人每个小举动都在创造异次元,小到一闪灵光,大到一本小说,只是异次元存在的时间长或短而已;如果今天你被奇兽杀死,这个世界就会产生分支,那也可以称作是异次元,异次元的‘我们’或许在经历与我们相反的事情。”
李若水点点头。
“不过你居然能遇到宇文家族,宇文家族的别称是梦境家族,有时间你留意一下身边,有宇文家族的人,就向他打听,他们知道的比我猜测要准确多了。”花千秋说。
外面天色晚了,李若水还有许多话要问花千秋,可花千秋执意不说,让李若水好好休息。
睡着时,一股窒息感袭来,李若水挣扎着从沉睡中醒来。周玲珑骑在他的身上,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李若水憋得脸通红,双手用力去掰开周玲珑的手。
“玲珑。”李若水硬挤出这两个字。
周玲珑眼中红色亮光忽然熄灭,掐住李若水的手松开,李若水剧烈咳嗽。
外面寂静无声,忙碌重建莱阳镇的居民,沉睡在梦境中。
黑暗中,周玲珑身体躺下来,传出平稳的呼吸。那一抹红光李若水看到了,刚才的气息不像周玲珑,而是白犀牛。李若水睡不着了,看着身边熟睡的周玲珑,心中涌出哀伤。
天亮,周玲珑想不清楚她为何会和李若水睡在一起,不过能感受到李若水温暖的拥抱,她情愿放弃思考。
“玲珑,能扶着我出去走走吗?”
周玲珑点了点头。
居民们已起了大早,开始修建起自己的房屋,莱阳镇的士兵们伤亡惨重,但依旧坚持修建城墙。有些城墙砖块松动,只需要轻轻一推就会倒塌。
“玲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最近精神越来越好。”
确实,周玲珑脸上的黑眼圈消失了,脸有了光泽。
“那就好。”
他们来到以前店所在的位置,工匠师傅把前院的墙都砌好了,正在搭前院的屋顶。他的父亲在下面指挥,母亲已还俗,脱掉袈裟,穿上了鲜艳的衣服,陪伴在李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