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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钗子

后庙街上,心里极为矛盾的张安生跟李平一走的很近,甚至把她那跟着青梅竹马长大,还帮她拿着剑的丫鬟都挤到了身后。

然而这时,张安生早已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她,不能再如此放纵自己,不过就是没下定决心要做出行动。

三年前高一时那一场空的恋爱,让他断欲了三年,多少痴情少女,清纯绿茶,他再也看不上眼,只为有朝一日能再见到那个她。三年的思念,三年的寂寞,到现在却还在压着,眼前这个女人明明不是她,却还是有爱她的冲动。

“小姐小姐,你快看,这钗子好漂亮啊!”丫鬟秀儿被一街边的首饰摊吸引住,朝着走在她前边的李平一叫道。

李平一回过头,叫上张安生过去看看。那丫鬟秀儿手里正拿着一条白玉色的杜鹃花钗子。

那摊子的老板是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开这种摊子便得常年在日光下泡着,但这老头的皮肤竟有种说不出的白。

白胡子老头眯着眼睛说道:“小姑娘,眼光不错,此乃白玉杜鹃花钗,白玉就象征着纯洁无瑕,而杜鹃花则代表着坚定的爱情,两者合为一体便是忠贞不渝,始终如一的纯洁爱情。”

刚走到摊子的李平一和张安生对白胡子老头的话是听得清清楚楚,李平一接过秀儿手中的钗子,咧着嘴笑道:“这钗子真漂亮,之前都没怎么见过这种钗子。”

张安生见其笑得灿烂,与脑子里的她相差无二,但这种东西,她向来只会说“这东西我又不用,买来只会浪费钱”,而眼前这李平一看来,虽然头上头发也只是用普通红色发带缠起,但她对这钗子所表露出来的神情跟张安生脑海里的她是不一样的。

丫鬟秀儿捏着李平一的红色衣角,眨着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撒娇道:“小姐,你看我,进府以来都没有一件好的首饰,你能不能买一支钗子给我呀?”

李平一无奈撇撇嘴,向那白胡子老头问道:“老板,这支钗子多少钱啊?”

白胡子老头道:“十五两银子。”

“这么贵?”主仆两人皆吓了一跳。

李平一摸了摸腰带,拿出仅剩的五颗银子,又摸了摸其他地方,连一个铜板也没有,无奈,只好看着秀儿的失望表情把钗子放回去,安慰道:“秀儿,我这次出门也没带多少钱,上次在鸟棚那的钱我都给街上的乞丐了,对不起啊。”

主子给仆人道歉,而仆人不但不原谅,还得寸进尺道:“哼,我就比不过几个乞丐,还说什么,血腥钱不能要,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李平一也是无奈,可主子毕竟是主子,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逾越了规矩,秀儿终究是见不了主子难过,便也放弃了那钗子,扬起嘴角笑道:“算了,不就是一支钗子嘛,咱府里什么没有!”

这刁蛮丫鬟也是看得张安生一脸无奈,看向那白胡子老头,发现他正用眼角余光瞥视着自己,也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而那白胡子老头则是将眼神瞥向摊上的白玉杜鹃花钗,又瞥向了张安生,张安生这才知道这是在示意他买下这钗子。

十五两银子,这分明就是在吃人血,一个地摊货能有多好?不过都说异人有异象,这白胡子老头常年泡在阳光下皮肤还如此白皙,也不像是什么白血病,说不定跟枯瘦老头一样是个高人。

张安生上前轻推开了秀儿,抬起右手手指,习惯性地点了一下李平一的鼻尖,点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又犯了错,便也将错就错,右手拿起摊上的白玉杜鹃花钗,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银子,丢给老头,道:“里边刚好十五两,不用找了!”

张安生买下了钗子,丫鬟秀儿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有点绝望,反而是她的主子笑了起来。

张安生转过身,身后的拿着一小袋银子白胡子老头哈哈道“年前人,送给谁可得想好了哦!”

张安生冷笑一下,让众人意外地把钗子递到秀儿面前,秀儿那失望的眼神多了些惊喜,但张安生身后的白胡子老头和李平一却是皱起了眉头,特别是大美人儿李平一眼角湿润了起来。

秀儿一脸不敢相信的抬起手,想要结果钗子,张安生却突然将钗子收回,不屑地笑道:“切,你还想杀我呢,我会把钗子给你?这钗子什么寓意你没听到?做梦吧你!”

“臭流氓!”秀儿气得直接拔出手里的剑,高抬起便砍向张安生,好在是张安生有意念控物的能力偏移了剑锋,要不然这一剑可是会要人命的!

张安生把钗子收进胸前,一手握着背后行囊的带子,直接跑了出去,还不忘喊道:“母肥猪,没人要,母肥猪,没人要!”秀儿更是气得提剑直追,只留下一个擦拭着眼角李平一。

白胡子老头忽然哈哈笑道:“姑娘,放心吧,属于你的,终究是你的。哎哟,天色不早了,该收摊咯。”

李平一抬头望向蓝白相嵌的天空,已是日近西山,低下头来才动身追上二人。

张安生被追了有三四条街,最后是那丫鬟秀儿在一无人街头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张安生喘着气,哈哈笑道:“说你是母肥猪你还不信,你还想当公肥猪不成?”

丫鬟秀儿被气得喘不过气来,更谈不上回骂他几句。

张安生大笑之际,眼角瞥见左边一败坏路道上趟着一个人,转过头仔细一瞧,竟是那猥琐男森哥,刘森。

李平一体力要比秀儿好,追上了张安生,也不用喘多粗的气,停到张安生身旁,看到他正看着一方发呆,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地上的人,吓了一跳,问道:“他,死了么?”

胆子大的张安生上前两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嘴角还能动,才放下心来。对跟在身后的大美人解释道:“这个人,曾经想让我饿死在一个破庙里,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自食其果了!”

说要仗剑江湖,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的李平一知道了他并没有死本想救救他,但一听张安生所言,这心思瞬间减了一半。

提着剑追上来的秀儿也被地上的人给吸引住了,张安生卸下背后行囊,拿出一袋银子,又把行囊背回背上,对着身后的大美人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张安生左手捧着银子走上前,蹲在地上的刘森身边,提起右手手背至嘴边哈气,向左拉伸,再如闪电般的速度向下挥动,“啪”的一声打在了地上那闭着眼的刘森脸上。

但那刘森却没有因此被惊醒,而是缓缓睁开眼睛,再缓缓抬起手捂着右脸,有气无力地说道:“谁打我?胖子,等我,我再去给你找吃的。”

张安生从袋子里拿出一颗银子,用手指捏着举到刘森眼前晃悠,他立马坐了起来,对着银子如饥似渴,道:“银子,银子!”直到看见了张安生才停了下来,想要双手撑地站起,却使不上力,嘴里嚷着:“狗蛋,你特娘的还敢出现,看我不打死你!”

现在刘森这幅模样,张安生也不善待他,直接把他再次按倒在地,以狗蛋的身份说道:“你曾经想让我饿死破庙,按理说我不该帮你,但王二可比你像人,”提起手中的银子“这颗银子,不是给你的,是给王二的,至于他要怎么花就不关我事了!”话音一落,便把银子扔到他身旁。

张安生站起身,转身走回大美人身边。

刘森冷笑一声,使劲说道:“想让你死的,另有其人!”这话,把刚想离开的张安生拉了回来,再次走到其身旁蹲下,道:“此话怎讲?”

说话得使劲才有声音的刘森说道:“两年前的大水,我本早已得救,一棵被水冲倒的大树却再次把我打入水中,好在当时屋顶上的王二拉住了我,我才再次获救。后来,县内繁荣逐渐恢复,我和王二却无路可走,当时是你拿着自己辛苦讨来的六文钱给了我们,我们才过了一劫,我们怎么可能会忍心让你死呢?

一个月前,有一个叫朱大峰的,只要跟着他的人,就不愁吃喝,我便也想跟着他,但他不知为何却要我们打压你,抢走你所有的钱,我们才能跟着他,但我们只是打压,钱每次都会偷偷给你留一点。只是后来他亲自出马,抢了你所有的钱,还打伤了你。

三天后,再见到你,我们是习惯性,习惯性地刁难,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所以,真正想让你死在破庙里的,是朱大峰。”

张安生听完半信半疑地站起身,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森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张安生从手里那袋银子里拿出五颗放进怀里,剩下的都丢给了地上的刘森,再次转身回到大美人身边。

丫鬟秀儿也早已收起了剑,张安生走于前,主仆二人跟在身后。

李平一在后边看不到张安生的表情,但她就像是张安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总能看出他有心事。

对刚刚那地上刘森说的话仔细思考了一下,想起他说的那个朱大峰自己好像听过,说不定对身前这说自己失忆了的张安生有点帮助,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说道:“他说的那个朱大峰我听说过,他好像是个生意人,之前还到我们云城做过生意。”

张安生停下脚步,侧转过身对着刚追上来李平一,看着她那皱着眉还美若天仙的脸,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话说完,便把她们主仆俩扔在了那里,自个加快了步伐离去。

狗蛋的身世跟灵气消失有关,灵气便必跟这个世界的修者有关,而现在冒出来的朱大峰,必定也不是个善茬,张安生能让大美人儿陷入危险之中?

走得比跑还快的张安生回到了人来人往的大长街,还没走到客栈,就发现客栈门口扶墙站着一个人,伤痕累累,走近一看,竟是武修者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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