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浮生着实有点慌,还是听老头子的吧,不到生死存亡之际,就不动用血族血统了,否则不仅这元气修为,停滞不前,还会被各种目光盯上、挨打,确实有点舍本逐末了。
严浮生随即又向红簟追问道:
“那闫俊生呢,我记得昏迷之前,他想要抢夺化元丹,可能那天他吃了大蒜,口气太大了,我没惯着他,就当着他的面将化元丹给吞下去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离开技堂之后没多久,护院大阵就因元气供应不足散掉了,大家的元力均被红雾快速吸走,都是恍恍惚惚的。”
红簟回忆着说道:
“不过我听说当时闫俊生确实想要杀掉二哥你的,你的后腰差点都被整个斩断,后来是寒九大哥及时赶来,一下就把闫俊生打成了重伤。”
严浮生诧异道:“寒九就这样放过那家伙了?”
红簟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的,是后来太一门的道子,王道一亲自出面把闫俊生保了下来,为此寒九大哥还跟王道一打了一架。”
严浮生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寒九打赢了吗?”
他很清楚他大哥有多厉害,寒九觉醒的是罕见的御灵——兽王之争。
真灵一经施展,会形成一个兽王争霸擂台,就跟赵灵犀的天地棋盘一样,是一个特殊空间。
里面有寒九的特殊兽王,那个兽王潜力无边,可以无限进化,对战之时,领域内的敌人需要同时面对寒九与兽王的进攻。
兽王的形态以及力量,则依据寒九对妖兽的了解,所以寒九一直在鹿头山修炼,以便更好的观想各种妖兽的神韵,观想的妖兽越强,领域内的兽王实力也就越强,潜力无穷。
一年之前,严浮生跟寒九打过一场,那时他的兽王已经转变成了一只长着翅膀的黑色巨虎,具备鹏的飞翔,虎的利齿,猫的灵敏以及熊的力量,蝎的毒尾。
现在过去这么久就更不知道进步到哪一步了,他不相信寒九会输。
红簟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那一场是在空中打的,只听说当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狂暴的元气像是末日降临,欲要把整个天穹都压垮,连虚空都被打裂开来,蛛网一般蔓延四周,许久才得以修复,连万丈之高的大山都被打崩好几座呢。”
“可还是分不出胜负,所有人都对那一战忌讳如深,不敢议论,不过寒九大哥说,闫俊生的性命他本就没想着要杀掉,他说那是留给你的,就当是历练,让你自己去取。”
严浮生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红簟的小脑袋,看着飞舞嬉戏的仙鹤说道:
“嗯——!二哥会去取的!”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严浮生已经惯了暴涨的力量,在帝灵界修炼安心,偶尔陪红簟到处逛逛。
他在帝灵界认识的人不多,他所居住的天启神殿,乃是帝灵界的禁地,有资格来这的人着实不多,来了这么久了,他见过的人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二十个。
严浮屠咬着烟斗,“啪嗒啪嗒”地走了进来,看见严浮生正在全神贯注地画着东西,不由好奇探头观看。
严浮屠摸出一小撮烟丝,仔细地碾成一团,放入烟锅按实,随即打个响指,烟丝:缓缓无火自燃。
严浮屠陶醉地吸了一大口,吞烟吐雾,一副快似神仙的老烟枪模样。
“怎么?修为涨了一大截,灵技还是只有一个?叫什么来着?“赋灵”?”
严浮屠瞥了严浮生一眼,仿佛在看一坨狗屎。
严浮生听闻,脸色黑如锅底,重重“哼”了一声,继续作画,不理这老货。
这老东西挑衅绝对是一把好手,三言两语就能将人的情绪挑动起来,暴跳如雷。
严浮生:最近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赋灵需要观想事物的神韵与原物相符,那我画自己总可以吧,我了解自己那叫一个透彻,到时候画出来,搞一堆的分身,群殴。
看见严浮生不搭理他,严浮屠也不在意。
先是伸手挠了挠后背,然后在胸前摸索,最后更是探手伸进裆部,窸窸窣窣了半天,还费解的自言自语:
“奇怪,我明明藏在这里的啊——”
“啊哈——找到了!”
严浮屠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黄书,啊不,是黄色的秘籍,扔向严浮生的老脸。
严浮生连忙闪过,浑身恶寒,打了个冷颤,如避蛇蝎。
“你不是每天嚷嚷什么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吗,御剑术我没有,不过,这有一本无名剑诀,你要不要?”
严浮生纠结不已,转头看看这老货,这秘籍都不知道是不是从那里掏出来的。
严浮生犹豫半响,还是咬了咬牙,捡起来翻看。
名字就是烂大街的《无名剑诀》。
严浮生却看得很仔细,不久过后,双手还因激动微微颤抖。
“剑心寰宇,森罗万象,皆因人而异,因执念而持有,因守护而挥动,因憎恨而屠戮,人养剑,剑映心,灵剑合一。”
“天得灵以清,地得灵以生,人得灵以气,剑随气动,运之可得长生,食气者神明不死,乱之可以毁天.......”
严浮生越看越是着迷,后来感觉有点不对劲,脸色慢慢变了,恨不得把小黄书甩到严浮屠的老脸上。
剑诀是真的,方法也对,他也看得懂,可是他不适合修炼啊。
“老头,你是不是傻,我的真灵是笔,如何养剑?怎么合一?剑本死物,不与真灵合一,终究只是凡铁,发挥不出原本的威力,而我,没有剑灵!”
严浮屠摸了摸脸上的唾沫,叹息道:
“我又何尝不知,但是你可以拿来借鉴啊,你只有一个赋灵的灵技,这肯定是不行的,斗法太过吃亏,我想着你的笔灵与剑灵,有诸多相似之处,都是器灵类。”
“笔灵觉醒者本来就少之又少,你又不甘心从仕,痴迷于剑法,我想着,以你的悟性,怎么也可以悟出适合自己的一套笔技吧。”
严浮生默默无言。
其实他有点排斥修炼元气体系,一直以血族天赋为主,炼体的大焚圣真魔体为辅,念力可以出其不意,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非常全面,而且他有强大的精神力,往往一眼就能看破敌人的破绽,一击必杀,无往不利。
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觉醒了几乎不能战斗的笔灵,都说相由心生,真灵也是差不多,可是我的内心怎么会是个书呆子啊,不科学嘛。
严浮生看着严浮屠眼中的期待,还是收起了无名剑诀,养剑可以蕴育出,符合心相的剑意,无坚不摧,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孕育出笔意?
严浮屠欣慰一笑,趁热打铁,说道:
“既然决定了,这几天就收拾一下行礼吧,去忘忧谷找墨家的墨彦亨,打造一把趁手的笔具,你连笔都没有,谈何蕴养,路上顺便把灵师的身份认证一下。”
严浮屠又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严浮生,说道:
“这是介绍信,提老子的名号就可以了,墨彦亨那小子绝对会给你用最好的材料,打造最完美的笔具。”
严浮生怀疑地看了义父一眼,这老家伙怎么像是早有预谋?否则东西为何如此齐全?
“小妹去不去?”
“小红簟去干什么,她自有她的历练,你心境不稳,需要游历,增长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严浮屠告诫道:“不许使用那血魔之力,你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严浮屠本想封印严浮生体内的血核,让此行更加圆满。
后来想了想还是作罢,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不一定能马上出现到现场。
严浮生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抓耳挠腮的,有点不自在,温情的关怀总是会让他坐立难安,他习惯了孤独,也享受其中,羁绊总感觉是种负累。
“知道啦,罗里吧嗦的像个娘们。”
严浮生声音很大,语气也很冲,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严浮屠摆了摆手,没说什么,深深地吸了口旱烟,“啪嗒啪嗒”转身离开。
墨家是仙灵大陆最大也是最强的炼器世家,他们什么都炼,其中最出名、同时销路也是最好的莫过于墨家机关兽。
别看严浮生在噬魂化元阵中,轻轻松松瞬间击散上百机关兽,但是,对于玄阶灵师以下的人来说,放出一具墨家机关兽等于多了一记有力的杀招,都是被当作底牌来使用的。
墨家其次出名的就是云舟,不过云舟要贵很多,普通人买不起,是有钱人的玩意,速度非常快,居家旅行必备,若是配上元晶炮,那地阶灵师都不敢正面挨上一发,不过就是太烧元石。
严浮生看义父走远,抛弃心中杂念,具现出散发青莹莹光芒的毛笔,拿出一面镜子,继续仔细画自己的肖像。
“真鸡儿帅!”
严浮生由衷叹道。
忽然严浮生狠狠地甩了自己两巴掌,惊喜道:
“不对,刚刚方向不对,我画自己的肖像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为何一副都没有成功?”
“就是因为我太过于专注我这张盛世美颜了,而忽略我的内在,那有趣的灵魂,赋灵需要的是神韵,不是相像的皮囊!”
严浮生犹如醐醍灌顶,瞬间想通了。
严浮生信心满满,笔下生花,犹如神助,挥挥洒洒就画出一张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画像,然后凝重地捏出眼花缭乱的手印,大喝一声:
“灵技——赋灵!”
“卧槽,成功了?”
只见一个“严浮生”从画中“啵”地一声脱落下来,与严浮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