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三王起兵,人数众多。但实际上如果把常山王司马乂、新野公司马歆考虑在内,总共是有五个王爷一起加入讨伐司马伦的大军。但司马乂、司马歆所带人马不多,也就只是凑数的零头而已。所以还是以齐王、成都王、河间王为主。
身在洛阳的司马伦、孙秀听说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三王起兵,内心非常恐惧,一时京城里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牙门郎赵奉上前进殿对司马伦说道:“臣可以请来巫师和道士做法,帮助陛下退兵。”古代官员向来迷信,虽然他未必真的相信依靠巫师就能打退敌军,但这种神秘的道术也能起到一定的心理安慰作用。
于是司马伦、孙秀日夜祈祷,请道士用诅咒的法术来祈求胜利;让一群巫师装扮成仙人,说司马伦的帝位会长久稳固,以此用来安定京城的人心。
但是跳大神的仪式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孙秀稳定了情绪之后,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说道:“皇上,其实我们用不着慌张。常山王司马乂和新野公司马歆的所带兵少,完全不用担心。河间王司马颙就是个骑墙派,到时谁赢了他就会倒向谁,所以他肯定不会卖力跟我们打仗。”
听了这里,司马伦原本焦急的情绪缓解了不少。看来五个王爷中有三个诸侯王不用担心,那就好。
孙秀继续说:“只能我们能够打败齐王司马冏和成都王司马颖这两路人马,其他三王的军队自然会一哄而散。”
司马伦问道:“那如何能够打败齐王和成都王的军队呢?”
孙秀成竹在胸地答道:“可以让征虏将军张泓等人率领两万四千余人,迎战司马冏,然后让孙会等人率中央禁卫军三万人进攻司马颖。具体的作战方法,这些将军们已经准备好了。”
看到了孙秀自信的态度,新皇帝司马伦终于放心了。他派张泓等人带领三万余人迎战齐王司马冏的军队,派孙会等人领三万人马迎战成都王司马颖的军队,又安排自己的两个儿子京兆王司马馥、三子广平王司马虔率军八千作为诸军的后援力量。
这时齐王司马冏已经一路杀到了阳翟(河南省禹州市),与张泓所带领的中央军相遇了。
两军对阵,齐王司马冏看了一下张泓所带的兵马数量,大概也就两万来人,而齐王的兵力则在十万以上。他顿时信心百倍,高喊道:“张泓为何前来送死?倘若现在投降,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张泓则厉声回应道:“司马囧你这个反贼,今天本将一定会取你的项上人头,用来祭旗。”
齐王司马冏闻言大怒道:“你小子死期到了。我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张泓一脸轻蔑的笑道:“就凭你这个草包,做的到吗?”
齐王司马囧也不再回话,下令让大军直接冲杀过去。阳翟这个地方小,受制于地形的条件,司马囧的十万大军没办法在一个战场里铺展开来,他在兵力数量上的优势完全显示不出来。再加上晋朝的中央军都是精锐部队,双方大军只是对冲了一个回合,齐王司马囧的军队就明显支撑不住了。
齐王司马囧的部队虽说人数众多,但是,由于准备的时间仓促,战斗力并不是很强。
张泓的带领的军队杀得实在是太猛,这时司马囧的前军就已经开始溃散了。齐王司马囧气的半死,他立马拔出要腰间的宝剑,大声喝道:“不许后撤逃跑!”
但很显然没有什么用。
手下赶紧拉住司马囧,说道:“王爷,前军扛不住了,我们还是后撤吧。”
齐王司马囧很不服气:“才刚开打,我们就要后退,成何体统?”
“王爷,现在兵败如山倒,情况不秒,我们还是撤吧。”
齐王司马冏的军队几乎是溃不成军,他们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退到了颍河的东岸才稳住了军队,收拢溃散的士兵。
骑马一路狂奔的齐王司马囧这时停了下来,他一边下马一边大口喘着气说道:“没想到带兵打仗这么辛苦,今天我们还是休息吧。别再打了。”
手下的人说:“王爷,我们不能休息,敌人可能会追过来。”
齐王司马冏不高兴了:“连马都累了,我不相信张泓的士兵会追杀过来。”
于是他下令全军将士就地休整。没过几个小时,就有人大喊:“张泓杀过来了!快逃啊!”
司马囧没想到张泓的军队居然真的追击过来了,他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他急了:“现在该怎么办?”
手下的谋士建议道:“我们的人数多,可以让前军顶住一阵子,后军可以搭建简易浮桥。让军队主力先过河再想办法。”
这时军队中乱哄哄地,只听见张泓在大喊:“抓住司马冏的,赏千金,封万户侯!”
司马囧愈发心慌了,他大叫道:“搭建浮桥就不能更快一点吗?”一群亲兵拼死守卫司马囧的安全。
由于司马囧的兵力人数占优,在稳固阵脚之后,也开始了绝地反击。毕竟齐王的军队背水临阵,士兵已无退路,再不拼命,真要被赶到河里喂鱼了。
张泓觉得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就带领军队撤走了。
齐王司马冏的军队过河后,拆掉了浮桥。司马冏惊魂未定道:“张泓不会再杀过来吧。”
手下的武将说道:“没事了,现在我们安全了。只要我们在河边驻兵,派遣一千弓箭手做好防卫,他们就无法渡河。”
司马囧安扎军营后,整顿好军队,清点了一下人数,居然损失了七八千人。齐王司马冏心里叫苦不迭,没想到了刚打一天,就死了这么多的人,按照这个速度,手下的人马撑不住半个月。
于是谋士建议司马冏在颍河边建筑堡垒进行坚守。既然我们没有能力进攻,那就做好防守吧。司马冏同意了。
张泓军连夜来到了颍河,他看到齐王司马冏的军队做好了防备,也不敢贸然过河,就在颍河附近摆开阵势,以颍河为界,与司马冏的大军形成了隔河对峙之势。
张泓的军队不敢渡河,司马冏的士兵躲在对岸的堡垒里不出来,双方都不主动出击,这仗就没法打了。
张泓派人给司马冏送信:“要不你从堡垒里出来,我们痛痛快快地打一仗?”
司马冏本来不想出来,但考虑到十万人的吃饭是个大问题,不能总是这样耗着,于是他带领了一支军队从堡垒里出来了。
司马冏大声喊道:“张泓,你敢不敢渡河,过来跟我打一场?”他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
张泓一方并不回应。他命一群士兵推出了一百辆类似木车的器械。
齐王司马囧很好奇,他对身旁的亲信问道:“这个小车是什么?”
手下的武将答道:“王爷,这不是普通的小车,它上面安装了一个巨型弩机,它用绞绳连接着弩机,是弩车!”
这位武将继续说道:“弓弩的有效射程是两百米左右,超出两百米外,弓弩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齐王司马囧打断他的话:“看来他想用弓弩来射我们。我们现在离他大概至少三百米远。哈哈,张泓这个傻子,白费力气。”
张泓的进攻开始了。很快,瞬间百弩齐发,一台弩车一次能连续发射十几只大型弩箭,犹如飞蝗般密集的箭矢迅速升空,越过了不到一百米宽的颍河,弩箭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冲向齐王的军队。精钢锻造的锋利弩箭轻松穿透了齐王士兵所穿的铁甲,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数百名的军士已经倒下了。
“王爷快跑,保命要紧。这些大型弩车的射程估计都了四百米远……”
“撤退!”齐王吓坏了。他没有想到这种武器的远程攻击能力这么强悍。
齐王的军队出现一阵慌乱,一个个赶紧后退,稍作整顿后,就迅速地撤入了堡垒。
于是齐王司马冏坚守不出,两军开始隔河相对。
而在此时,司马颖的部队也正与司马伦的大将孙会进行着激战。双方在黄桥(河南省淇县)大打出手。
孙会等人所带领的禁卫军也只有三万,而成都王司马颖的部队却有二十万之众,在兵力的数量上,司马颖一方是绝对占优的,但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晋朝的禁卫军骁勇善战,武器精良,而成都王司马颖的部队虽说人数众多,但大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黄桥一战,司马颖的部队被打得大败,死伤了一万余人。此战全军震恐,溃逃了三十里。成都王司马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贵公子,没什么军事能力。整顿好败军后,他害怕了,不敢再继续打下去了,他垂头丧气地对手下人说:“我们还是撤回到朝歌去吧。”
军中的参谋卢志摇摇头,不慌不忙地说:“王爷,胜败乃兵家常事,尽管我们输了,但还有希望。”
成都王司马颖抬起头来说:“我们还要打下去吗?”
卢志说:“如果此时撤退,士气就会涣散,恐怕我们就没有信心整军再战了。”
成都王司马颖心里还是有些慌乱,他问道:“卢志,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卢志很有信心的说道:“王爷,我可以带领精锐部队,乘夜急行进军,偷偷绕到敌人的后方。明天,王爷可以正面和敌人交锋,而我则可以从背后发动偷袭,两下夹攻,出乎敌人意料之外,敌军必然大乱,那我们就有取胜的机会。”
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成都王司马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