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合适吧？”申屠豹直直地盯着欧阳芊荨，反问道。
“十分合适！”欧阳芊荨看也不看申屠豹一眼，直接盯着那两个被她收拾过的狗腿子，沉声威胁道：“他是申屠家子弟，但你们不是！与我为敌、得罪欧阳家，哼，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
这话够直白。
以申屠豹的出身，欧阳芊荨即使想收拾他，估计也不会下死手。
但那两个狗腿子就不一样了，以欧阳芊荨的出身和内门弟子的地位，想要对付他们，都不用自己出手，只要吩咐一声，或者悬赏一两块下品灵石，有的是人帮她出手。说句不算夸张的话，即使弄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人敢找她的麻烦。
“我们没想与大小姐为敌，更不想得罪欧阳家。”刺青少年低声辩解一句，转头看向申屠豹，可申屠豹却将脸转向别处，目光生冷僵硬。
两个狗腿子就坐蜡了。
道歉，很可能会得罪主子；不道歉，又惹不起欧阳芊荨。
狗腿子没有人权啊！
犹豫了半天，只得含含糊糊对着欧阳芊荨和风玄之间的桌子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偷偷瞟一眼申屠豹，又偷偷瞟一眼欧阳芊荨，希望能蒙混过关。
“滚吧！以后长点记性！”欧阳芊荨倒是不为己甚，随意挥了挥手，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情，犹如赶走两只令人讨厌的苍蝇。
“看你能在别人背后躲多久。”虽然有意为今后交好欧阳芊荨留下余地，但心中实在不忿的申屠豹，还是忍不住朝风玄放了句狠话。
“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咯！” 风玄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地坐着，犹如看客一枚。直到此时，才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然后夹一口菜到口中，神态自若地嚼了起来。
在无人注意到的桌下，他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拳头紧握、青筋暴凸。
“走！”申屠豹一时也没有其它办法，以怨恨的眼神深深地盯了风玄一眼，再向欧阳芊荨挤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然后带着四大狗腿子悻悻离去。
…
走出食堂大门，申屠豹咬牙切齿地吩咐道：“以后你们都给我盯死了风玄，并且放出话去，只要胆敢离开门派范围，就收拾他。”
此计够毒！
拜入雪峰剑派的弟子，除个别人（如欧阳芊荨、申屠豹）是大势力派来历练的，其余的绝大多数，都是因为这里能够以灵兽材料换取修炼资源，才千里万里而来。
在申屠豹的心目中，风玄无疑属于后者。
因此，只要掌握行踪，就基本能掌握风玄的生死。若敢出去狩猎，就干掉他；若不敢出去，缺少修炼资源的一介散修，天天躲在门派中，基本也就废了。
在此情况下，除非风玄有其它依仗，否则绝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至于风玄与欧阳芊荨是什么关系，申屠豹连想都懒得想。
别忘了，他自己也是九大顶尖家族申屠家的嫡系子弟，虽然比起欧阳芊荨差了那么一点，但只是不太敢跟欧阳芊荨起正面冲突而已。背后搞点不是针对她本人的阴谋诡计，绝对不会有任何压力。
况且，两人能有什么关系？
风玄孤身一人冒险而来，成为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前者足以表示对方出身平凡（他自己则是因为雪峰剑派早就照顾过哥哥申屠豹了，而家族长辈也有磨砺他的意思，才没有再次提出直接进入内门的要求。），后者则充分说明对方资质普通。否则，与自己的两次冲突，就不会是一次连夜奔逃，一次靠欧阳芊荨强出头了。
至于欧阳芊荨为什么要强出头？
很简单！
欧阳家与申屠家是死对头，申屠豹觉得，欧阳芊荨肆无忌惮地出手，替风玄出头只是附带，针对自己才是主因。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理出一个大致能说服自己的逻辑，申屠豹心中对风玄更加嫉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居然害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总有一天，我要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你！
“是！”
“放心吧，少爷！”
“从今以后，即使睡觉，我也半睁着眼睛盯死他！”……
狗腿子争先恐后地表决心。
在他们心目中，只要服务好了主子，随便赐下一两块下品灵石，不比通过艰难而危险的狩猎挣灵石容易百倍？
况且，两次收拾风玄都没有成功，不只是申屠豹觉得憋屈，狗腿子们更是有火无处发！他们也需要一个发泄对象，这个对象自然不能是申屠豹，不能是欧阳芊荨，只能是风玄！
…
“申屠家的人最讨厌了！”
看着申屠豹远去的背影，欧阳芊荨撅着嘴说道。
有一点申屠豹没有猜错：欧阳芊荨之所以如此对付他，他的出身是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替风玄出头的比重，肯定还在讨厌申屠家子弟之上，只是申屠豹将两者的轻重颠倒了而已。应该说，即使他不是申屠家的人，欧阳芊荨也会出手，但可能不会出手那么狠、得罪得那么彻底，让他们一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脸丢得那么大。
“嗯。”风玄默默点了点头。
对欧阳芊荨替自己出头，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亏欠。
换个角度，万一对方受了什么委屈，如果自己有能力，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只是，这一刻，他心中对“能力”有了前所未有的渴盼。
设想，如果自己是练气中后期，甚至真元境修士，申屠豹主仆敢这么威胁他吗？自己还会在乎他的威胁吗？
正是因为实力不足，对方不但屡次三番找自己的麻烦，而且今后还得防备对方再次找机会对付自己。
今后的事儿今后再说。
此时，他正看向在食堂角落独据一桌吃饭的李正锐，心中若有所思。
今天，沉浸在跟欧阳芊荨重逢的喜悦中，将与李正锐相约来食堂吃饭的事儿忘得死死的，得怪自己。
只是，在刚才的冲突中，李正锐躲在远处，是因为胆怯而不敢现身呢，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愿参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