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才华绝世,远在我之上。”季宥说。
“错!他是个好儿子,好将军,好夫君,却不是个好君主。”华译似乎有些遗憾,又继续说道:“或许你才是更加合适的人选。”
季宥没有说话,华译与季宥继续下着棋。
“父王,你赢了。”
“你是让着我的吧。”华译笑道。
“能让父王开心便好。”
“你自小深思熟虑,论谋略无人能及,我也是你的败军之将。”
“父子之间是没有输赢的。”
“是啊。是啊!”
浮生殿。
“洛儿来给母亲请安。”谟洛进来内殿拘礼道。
“你不必日日来向我请安的。”玲珑笑着说。
“我日日念着母后,怎能不来。”谟洛笑道。
“母后,我来了。”季宥走了进来,端着木盒奉上说:“这是偶得的粉银玉,听说戴上之后人也容光焕发。”
“宥儿真是有孝心,见你们兄弟俩在一起,我也为之高兴。”玲珑笑道。
“那是自然,母后放心。”谟洛说。
乾元殿。
华译看着呈上的奏折很是恼怒,将折子狠狠扔在地上。
“羌狄族真是大胆!昌觉将军被逼退曼罗,竟一死来谢罪,如今上官付赶往北部,却依旧不及羌狄,想必羌狄是早已起了谋逆之心!咳咳………”华译气的咳嗽起来。
“父王,你没事吧。”谟洛与季宥问道。
“王上,保重身体要紧啊。”群臣连连说道。
“父王,儿臣愿出征,与上官付将军一同作战。”谟洛请战道。
“洛儿,唉,如今也只好如此。”华译叹息起来。
“儿臣定不辱使命。”
阁楼。
季宥与谟洛相对而坐。
季宥斟起酒来,与谟洛碰杯,两个一饮而尽。
“这次去曼罗与羌狄作战,估摸也得一年半载,就当是践行酒吧。”季宥说。
“不正隧了二哥的心意?”谟洛笑道。
季宥继续喝着酒,没有说话。
“我此去凶险,父王母后就得你多关心照顾。”谟洛继续说。
“我会如同你一般,日日向他们请安问好,可晴雪呢……。”季宥说。
“我虽有心带着她,可沙场并非儿戏,在王宫中至少她能安平。”谟洛有些遗憾。
“既然你思虑周全,我便不再多说什么。”季宥说完,继续斟起酒来。
谟洛也痛饮起来。
宁思殿。
“郡主,听说今日乾元殿上,三殿下请谏去曼罗征战。”白瓷犹豫,不知该不该与晴雪说,最终还是说了。
“如今华东国危难之际,他如何能退身,我自然是知道的。”晴雪淡定道。
却不知谟洛站在门外,他全都听到了,但他想不到晴雪竟如此深明大义。
谟洛走了进来,说道:“退下吧。”
“是。”白瓷拘礼退了出去。
谟洛蹲在晴雪面前,温声问道:“身体恢复的可好些?”
“殿下不必挂念,已经好了。”晴雪微笑道。
“那便好。”谟洛说。
“今晚的月亮好美。”晴雪望着窗外天上圆圆的月亮。
“是啊!真美。”谟洛迎合道。
谟洛也望向天边,晴雪不禁伸手摸着谟洛的脸庞,似乎这一放手,便是永别。
这时,谟洛看向晴雪不舍的神情,从身后拿出一支紫玉簪。
“我未曾送过你任何礼物,今日便赠与你这支发簪吧。”谟洛深情道。
“这是离别礼吧。”晴雪不知怎的,摸着那支琉璃簪脱口而出。
“我替你簪上。”谟洛转变话题道,站起身来,给晴雪插在发髻。
“陪我去庭院赏月吧,我们还从未一起看过月亮呢。”晴雪说。
是啊,这么久,两个人因为太多繁琐的事情而忙碌,还没有好好呆在一起过。
而如今,却又要分离。
庭院中。
谟洛与晴雪坐在椅栏边,谟洛怕晴雪受冻,为她添置了狸毛毯盖在身上。
“这次去,要多久?”晴雪知道她本不该如此问,可她终究问了。
“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谟洛知道瞒不过她,也如实说了。
“何时启程。”
“明日。”
晴雪看着圆圆的月亮,不再说话,谟洛将晴雪搂在怀中,温声道:“等我回来。”
晴雪微微点头。
一早,华译与玲珑便在宫门替谟洛饯行,季宥也来了,王宫大臣也都纷纷前来。
谟洛穿着一身军甲,云涯也跟随其后,换上军甲。
三千将士也听命于此。
白瓷也赶来送送云涯,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我看着也伤心。”云涯安慰道,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白瓷抽噎道。
“好啦,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便让殿下与郡主替我们做主成亲。”云涯笑道。
“你可是当真?”
“当然,还能有假。”
“嗯嗯。”白瓷擦了擦眼泪,似乎又有了希望,云涯也替白瓷擦着脸庞。
“洛儿,此去定要万分小心,那羌狄族人心狠手辣,切要当心。 ”华译叮嘱道。
“我知道,父王要保重身体,洛儿日后便不能向你请安问好了。”谟洛说道。
“这是我昨日替你求的平安福。”玲珑拿出一个黄色福纸,串着银线,交给了谟洛手中。
谟洛虽不信这些,却知道玲珑的心意,便诚心接下了。
“还是母后好。”谟洛笑道。
“宥儿,你们兄弟俩叙叙旧吧。”华译看着身旁的季宥。
“三弟,盼你早日归来。”季宥走上前去,举起酒杯。
谟洛也从身旁侍卫奉盘中拿去酒杯,与季宥相碰而引。
“借二哥吉言。”谟洛说。
临走之际,谟洛与云涯上了马,随即便要出征。
谟洛四处张望,连城墙也一并细细看了,却不见晴雪。
想必她定不想见这离别的情景吧。谟洛心想着。
便与三千将士离开了华东国。
玲珑看着谟洛远去的背影,扑在华译怀中哭了起来。
白瓷回到宁思殿。
“郡主?郡主?”白瓷本以为晴雪不忍与谟洛分离,才未去送他,怎么也不在宁思殿。
这时,白瓷见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白瓷,还望你替我去云家照顾小安欢,等我回来,晴雪留。”
白瓷念着,糟了,郡主一定是跟随大军出征去了。
白瓷连忙跑出去,却见季宥正走来宁思殿。
“着急什么?”季宥问。
“郡主失踪了,留下这张纸条。”白瓷将字条拿给季宥。
“我知道了,你便即刻去云家吧。”季宥淡淡道。
“可王上王后问起郡主该如何是好?”
“我自会与父王母后解释。”
“是。”白瓷回应道,其实,她很乐意去云家,云涯不在,不仅能照顾到小安欢,也能陪陪云韩与云姨。
她知道,晴雪是故意让她去的,原来,晴雪是了解她的。
看着白瓷离去,谟洛想到。
昨晚,他碰到了晴雪,晴雪背着包袱,在明宇殿外撞上了她。
晴雪穿着侍女的衣裳,可却逃不过季宥的眼睛。
“你…是去干什么?”季宥问,但他心中明了晴雪的用意。
“还请殿下不要将此事告知谟洛。”晴雪跪地道。
“征战岂非儿戏,刀剑无眼,你一区区弱女子。”季宥劝道。
“女子也未必不如男子,若我不去,只会后悔终生。”晴雪坚定道。
“谟洛竟比生死还重要?”季宥问。
“是。”晴雪回应道。